丁如润背对着门侧躺,听到门阖上的声响后屏气敛声,过了一段时间都没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才坐起身,就真心这么放心不继续软禁她了?不怕她就这样出去不再回来吗?
丁如水,你是对这段感情太过自信,还是太过信任我?
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她丁如润想要的。
她慢慢地下床,慢慢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口,慢慢地掀起窗帘一角,所有的一切都是缓慢至极,似乎被封闭在此,与世隔绝了一段时间,她的意志也被消磨的差不多,对所有皆是漫不经心,可有可无。
在窗口等了半晌,也没能看见楼底下出现熟悉的身影,丁如润下意识地颦眉,张望的动作逐步加大。
直到那道身影出现,她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整个人仿佛都变得舒坦了。这样的情绪波动从她们同校起就从未中止过,即使是在医院那段时期,只不过她隐藏的好罢了,若是被那呆木头发觉了,指不定又被丁如水抓到一个把柄,她哪能继续脱身?
暗恋一个人的时候,观察对方的动向似乎已经成了自己习惯中的一种。
听到撩人心弦的名字,便会下意识地竖起耳朵聆听,却又必须装作满不在乎。看见熟悉的身影,目光似乎只能在她身上定格,不受控制地一直追随而去。因她笑而笑,因她恼而恼,因为她,有时候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博取对方的关注,即便……哪怕只是一眼。
从小,丁如水对她便黏的打紧,她比水水大一岁,可水水总会成为她的“学妹”,她上哪一所学校,水水就跟着上哪一所,这一跟,便是幼儿园到大学。
随着年龄的增长,丁如水身边的交际圈逐步扩大,户外活动也逐渐增加,即便是她想陪自己而不愿意参加,可因为一些理由与原因又不得拒绝。还记得有一次,丁如水特地在放学之前告诉自己今晚她有事,让自己先回去。
而她在放学之后在教室里软磨硬泡,硬生生挨到了班内最后一批离开的一员中,因为她了解水水,知道她每次总是因磨蹭许久才下楼。
路过丁如水班级所在的楼层时,丁如润下意识地望向她的班级,见仍亮着的灯光便知她还没离开。
走到楼下,丁如润对身边同行结伴回家的伙伴道:“你是不是要上洗手间?”
“你怎么知道,帮我拿下包,我一会儿就回来。”
丁如润温和地接下,手指向下指了指地,“我就在这等你。”
“好。”
她退了几步让出楼道的出口位置,几近五秒抬一次头观望的动作不断进行着死循环。
约莫过了半刻钟,她的同学和丁如水几乎是同时出现,丁如润在楼底下听到她攀谈的声音匆匆地往自己同学身边赶,装作只是等待同学一起走罢了,“走吧。”
“嗯嗯,谢谢。”
“呵——”浅浅地笑着,丁如润徐徐往校门口走去,减慢的步伐似乎有等待着谁的嫌疑,“不用跟我客气这些。”
没过多久,丁如润果不其然被人自后抱住,一道舒心的声音近在咫尺,“姐——”
“嗯。”被心心念念的人抱住,丁如润心底难免有些羞赧感,推了推她的身子欲盖弥彰,“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爱撒娇。”
“你也都说我是孩子了,大了也是大孩子。”
“尽说胡话,就你怪道理多。”丁如润抱歉地跟同行的人点点头,在得到对方理解的表情后牵着丁如水到一旁“交流感情”。
“姐,你待会直接回家吗?”
“不然呢,我还能去哪?”
“那就好。”
丁如水耍赖似的在她怀里蹭蹭,还想多温存一会儿就听到别处有人唤着她的名字,不舍之余也只能就此打住,“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别玩得太忘我。”
“我知道的,姐姐掰掰。”
“嗯。”
丁如润站在远处看着丁如水所在的方向,见她与其他人侃侃而谈,时不时地传来欢笑声,心里不知是该同她一起高兴,还是该因要分开几个小时而不舍。
“我们走吧。”
得到同学的催促,丁如润收敛了心神跟上对方的步伐,只是走了几步就会微微回头去望丁如水一眼,眼底的依恋不言而喻。
她们的放学时间也正是下班高峰时期,出了校门,人潮人海来回穿梭便成了丁如润视线上的阻碍,而她不断增加回头次数也引来的同学的疑惑,“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
说罢,丁如润转回头,因为前一秒她正好看见丁如水一行人往她的相反方向离去。
目光再怎么穿过一道道人影去追随,也无法跟上她离去的脚步,因为那时的她,只是“单恋”丁如水罢了。
暗恋时期的甜蜜虽比不上两人在一起时所拥有的,却是丁如润过得最开心的。肆无忌惮地同时,保留着一扇不能跨过的门,她可以仗着是丁如水姐姐的身份,时时刻刻地享受水水的重视与关怀。除了怕丁如水会喜欢上别人,跟别人谈恋爱之外,丁如润没有其他什么需要去忌惮。
过去……总比现在好得多,不用这样,进退不得。
丁如润放下窗帘,正想躺回床上却及时刹住了脚,就着“多躺无益”的思想踏出了许久没出过的房门。
脚鬼使神差地往丁如水房间走去,丁如润被书桌前摊放着的画纸震在原地,多的数不清的纸张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整个书桌,桌脚还摆放着各类画笔。
似乎她能想像得到,多少个丁如水没窝在自己房间的时间,她正执笔修图……
丁如润强迫自己不再让蔓延出的情绪吞噬她的狠心与决定,决然退出卧室坐到客厅内胡乱地按着电视频道观赏,但是心……是不在它上面的。
她不能够再和丁如水继续发展这段感情。
既痛苦又无奈的决定在丁如润心里萦绕多时,直到压下蠢蠢欲动的情绪才回了心神,而此刻门铃恰巧被按响。她起身透过猫眼瞧了瞧,见门口焦虑万分的人后,踌躇了会儿还是开了门。
“如润!”博瀚看见了心上人,一改面上的焦急,愉悦上头,“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电话打不通,门卫也不放人进来,这段时期急死我了。”
“你怎么进来的?”既然丁如水特地嘱咐过门卫不放人进来找她们,没道理现在他还能站在自己面前。
“我在门口徘徊很久,拜托一位开车的居民带我进的小区,然后一直守在楼底下等人从里面开了门,就上来了……”博瀚瞅见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生气了吗?”
“没有。”正要开口让他回去,丁如润觉察到他的疲态,软下了心,毕竟他这般折腾也是因为自己,“进来喝杯水休息下吧。”
“嗯嗯!”
功夫不负有心人,博瀚心底一阵欣慰,总算他的付出没有成为泡影,好歹跨进了她家门一步。
丁如润领着他让他坐到沙发上,随后用客杯为他倒了杯水,“不用太过担心,我没事。”
“我……只是联系不到你,害怕你出了什么事,而且……我很想你。”
博瀚投来的目光中隐隐带着期冀,然而丁如润却是再平淡不过地敷衍了一声:“嗯。”
他并没有被她的淡漠而消减了动力,大步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真挚道:“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
博瀚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口的声音打断,“如润,怕你饿着我特地买了好吃的提早回……”
笑吟满面的神情霎时间定格在脸上,丁如水看着客厅内的情形面如寒霜,她手中提着的外卖袋,成了最大的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通宵的小绿字,一大波虐正来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丁如润慌忙地把手从博瀚手中抽出;想开口解释;“水水……”
“我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呢,只买了两人份。”丁如水把外卖袋放到茶几上;寻了一处离他们较远的位置坐下,“都快到饭点了;这位同学的家长想必也在着急自己孩子怎么还不回去吃饭了吧。”
逐客令;下得再明显不过。
这次不待博瀚反抗;丁如润抢先接下话题,顺着丁如水的意思说下去,“博瀚;你先回去吧。”
“可是……”
“你也看见了,我很好;不是吗?”说罢;丁如润余光瞄了眼丁如水,她面上保持的微笑却让自己胆战心惊。
“好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这句话丁如润明智地选择不回答,目送他离开之后,观察着丁如水的变化。
然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到茶几前,捧起博瀚喝过的水杯到眼前细细端详,旋转地像在把玩一般。客杯微微倾斜,他未喝完的开水顺流而下,落进了垃圾桶内,水滴溅得塑料袋哗哗作响。
高举着空客杯细细端详,丁如水毫无预料地松开手,与此同时道:“这个杯子我不喜欢,近期不接客,不着急用客杯。”
杯子应声而落,一声闷响透着破碎的声音,就好像她对丁如润的信任一般——已然破裂。
“水水……”
“啪——”丁如水一掌拍开丁如润伸来的手,面无表情道:“别用你这手碰我,我嫌脏。”
“……”
丁如润的手被打开之后就愣在原地,她的话如盅蛊渗入肌肤,一点点的吞噬最为重要的器官,血淋淋的心暴|露在空中。
丁如水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过重了,抓着她的臂膀往楼上拽,一路半拉半扯到浴室里才停下,拉着她的手腕到水龙头下重洗,丝毫都没有触碰到她的双手,心里显然还是对博瀚碰过她的手而排斥着。
自来水冲刷了半天,丁如水紧贴着她的脊背,挤了洗手液到手中后揉搓,握住她的双手反复清洗,一道道清水的冲刷,一次次洗手液的清理,直到她们的手指快起了褶皱才停下。
丁如水随意地甩着手上的水滴,眯着眼盯着神情恍惚的丁如润许久,越盯眼睛越眯得紧。她毫无预兆地推着丁如润到莲蓬头底下,动作甚是粗暴,毫无怜惜感地开了开关,让丁如润和衣从头至尾淋了个透彻。
她脱下外套甩在地上,无顾忌地在丁如润面前再次洗了次手之后往外走去,“洗干净。”
没过多久,丁如水怀抱着她换洗的衣物进入浴室,见她仍杵在原地任由自来水冲刷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放了衣物后为她关上门,离去。
丁如水把外卖袋提到了丁如润的房中,随后在家里四处捣鼓了一番才坐在椅子上等着丁如润的出浴。
反复看了好几次表之后,丁如润才姗姗地从浴室内走出,原本被淋湿的头发也已经在浴室里吹干,双颊带着出浴的红润,只是嘴唇干白的很。
丁如水宛若没有看见她极差的脸色,侧头示意了□旁被自己打理好的躺椅,让她坐过去。
待到她坐下去的一瞬,丁如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在她一只手腕上打上结,毫无怜惜感地推着她躺下,再让绳子绕过躺椅背绑住另一只手,缠在她身上绕了许多圈,确定她双手无法挣开,身子也无法坐起才勾了勾嘴角,又取了一条绳索以相同的手法为她的双腿捆绑固定在躺椅上。
而丁如润则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任由她摆布,一点反抗的意味都没有。
“你最好别挣扎,万一磨破了皮倒时候最痛苦的可是你自己。”
丁如水拿了外卖盒坐到她身边,一转眼从罗刹变为温和如常的丁如水,小心翼翼地喂她进食,“张嘴。今天就委屈你一下,晚一点我出去选条柔软不粗糙的再给你换下来。”
丁如润异常配合地吃完了一顿饭,本该是透着流光的双目变得死气沉沉,如一潭泥沼。
丁如水体贴地拿着纸巾为她擦拭嘴角,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同自己对视,霸道道:“你是我的。”
说罢,她便噙住眼下的唇瓣,狠狠地吮吸,不带一丝怜惜,刚侵入城池却被咬了一口,丁如水吃痛地退开,双眸充斥着血丝。
丁如润撇过头,清淡道:“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嗤——”嗤笑一声,丁如水索性坐在靠近她身旁的地板上,“用处可大着了。”
“你——”丁如水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丁如润,随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跟我,心意是想通的。心是我的,身——也必须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有任何的背叛。”
博瀚的出现给了丁如水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即使知道那是丁如润特地做出来气自己的,但是也无可避免她对这段感情造成的危机,万一丁如润假戏真做……万一丁如润最后真的跟别人领证结婚……
这些,她都不敢再往下假设下去,因为怕……
所以,她把丁如润彻底捆在了自己的掌控范围下,她就不必担心丁如润会做出什么身体上出轨的事,她必须、一定是她的。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更排斥你,不觉得适得其反吗?”
闻言,丁如水笑得更加猖狂,“我现在反悔了,我宁可你恨我。爱之深恨之切,听过吗?”
“水水,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们这样下去都没有好结局的,不如好聚好散,还可以继续做姐妹。”
“姐妹?呵,我要的不是姐妹关系,而且……”顿了顿,丁如水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笑容,“已经晚了。”
感情,如果说抽身就能抽身,又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渴望世界上真有一瓶忘川水来忘却一切呢?
她承认她现在爱的偏激,但是……真的无法接受失去。
若是不爱,她放了丁如润也便罢了,可是……两人是相爱的,不是丁如水她一个人单相思。她不甘、不愿,仅凭一个凭空出现的非亲血缘,而且还未真正的证实,就要断送本是甜蜜的感情,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我意已决,我们分手了。”
“凭什么一切都是要由你说了算?”丁如水蹙眉不已,怒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们才刚有甜蜜的开始,你一句‘我意已决’就想要断送一切?我呢?我一个人要承受多少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有多在乎你多喜欢你,你也不知道吗?从小开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