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我再带你去寻可以医治的大夫。”
“……”面对秦沾坦坦荡荡的君子做派,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水,掩饰自己满脑子淫秽之念。也怪不得我往歪处想,月黑风高正宜做颠鸾倒凤之事的大好夜晚,你秦大将军夜不能寐跑来我房间敲门,谁会想到你是因为担忧我身上的奇毒特地来送药?
按理来说互诉衷肠的下一步就该是琴瑟和谐,拜托你好歹有点即将迈入而立之年的男人的自觉啊……
这麽胡思乱想著直到秦沾按住我的手,不悦的说:“入睡前不要喝茶,我给你倒杯温水来,你且服用几颗药。”
我注视著被他按住的手,挑起眉笑笑看他:“纪苏这模样,与我惯常熟悉的还真是判若两人……这般温柔体恤,也在他人面前显露出来过麽?”
他脸一红,俊朗的眼底瞬间现出狼狈,慌忙松开手去。我忽觉这样多了一丝柔和的秦沾,跟朝堂上英姿飒爽的他还真是各有各的风情。看得入了神,暗叹一声我算是彻底融入到大雅国热爱男风的主流人群了。
我说:“寻医什麽的没有必要,连紫霞庄青霖都束手无策的异毒,这天底下还有谁人能解?余下十天半月的性命,本王希望与你一同度过就好。”
他有了丝黯然。我逗他:“现在我烦恼的是没有内力护体,客栈的被褥过薄不够保暖,不如纪苏你与我共眠一榻?”
本是一句信口玩笑之言,秦沾却当了真。他抬起眼,涩涩的说:“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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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 31【生子文】
31、
昏黄的烛光下秦沾直直的盯视著我,目光中没有畏缩也没有羞涩,就那麽一片磊落光明的和我四目相对,若说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中有著什麽的话,也只是压抑著的柔情与怜惜。
他看我的样子,不像是等待与我共赴巫山云雨的模样,根本是在看一个他中意的,却又濒死的弱者,充满不必要的同情心。
我忽然觉得面对秦沾这种类型,积累了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完全派不上用场。你设想不到哪句话会引起他激烈的反应,故作调戏勾搭之言,在秦沾看来就和日常对话一般平淡无奇。
谁能想到自16岁出战以来便功勋无数声名大振的大雅国龙翔将军,在情事上却连个童稚小儿都不如。
我心思复杂的看著他除去鞋袜上了卧榻,低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这样也好,我便用不著真正做出会伤到他心的事情。
我也除去衣物,吹熄了香烛。
这间平常的客栈里即使是上房,条件也并不比其他房间好到哪里去,我睡在硬邦邦只垫了一层软絮的床上,半夜里还真活生生被冻醒了。
龇牙咧嘴的去看窗外,月影斑驳,离天明还尚早。
暗暗叫苦,从小修炼内力,习惯了周身游走的真气护体,这下骤然封了经脉沦落为一介凡人,居然三更半夜的会被寒气侵袭得无法入眠。把手脚收拢更近一点,苦恼的转了个身朝向床里,正迎上熠熠闪动的目光。
“冷?”他问。
我俩本已贴得极近,从秦沾身上传来温热的气息诱惑著手脚冰凉的我更靠近一些。但我权衡了一下决定放弃,稍稍拉远点和他的距离,笑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他轻轻摇头:“本来我也没睡著。一直……看著你。”
我奇道:“看我?”
头皮一阵发麻,原本打算等他入睡後悄悄起身去找龙翔印,居然不争气的睡著了,反而被他保持著全然的清醒看了大半个晚上。这情形好比猎人反被中了陷阱的猎物观察,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我强笑道:“我有什麽好看的。”心底警锺大作,暗想著如果秦沾察觉我真实意图,全无内力之下我该如何应付?
他低声说:“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与你同榻而眠……恍然如梦一般。”怔怔出了一会神,又轻轻道:“我想仔仔细细的,看清你的眉眼与神情。”
我立时哑然。
自被中伸手过去握住他暖热的手心,将那骨节分明的十指纳入手掌,轻声安抚他:“早些歇了吧,一时半会的,我也死不了。”
他又是那样定定的注视了我半晌,才终於阖上眼睛。睡著的秦沾,面容中没了战场上凌厉的杀机和检阅麾下士兵时的刚硬,也不类同於南尧月的绝色柔媚,更像一个毫无心计的黄髻小儿,陷入一片纯粹的梦乡中去。
我凝视著他没有提防的睡颜,心头想著的却是他在行军时、在军帐中,也是如此的毫无防备吗?又或者是因为,睡在他旁边的人是我,这个他一心认为对大雅国绝无异志,但又背负著诸多猜忌的忠心耿耿的卿王爷?
直到睡意再度袭来,我沈沈睡去。
*******
转瞬又过了两日。这几天里,白天我与秦沾避人耳目,在远离大路的偏僻小径里信马由缰,游山玩水;晚上同宿一榻,止之於礼,相敬如宾。照样是我先睡过去,半夜冻醒过来再往他身边贴近,这种时候他十有八九是清醒著的,保持著每晚至少凝视我两个时辰的习惯。直到我握住他手,轻声宽慰,他才肯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风平浪静,原本我也没有多想。但当我第四天晚上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持清醒,等秦沾入睡後去寻找将军印,却还是抵抗不住睡意一觉睡到大天亮时,我方察觉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再怎麽失了内力,我也不至於弱到连控制自己不要睡著的自制都没了。心里有了计较,晚上秦沾再到我房里来,拿著药丸给我服用时便留了个心眼。他低头给我倒水时我拈了一枚到鼻端轻嗅,那里头果然掺杂了不细加留意便感觉不出的松弛神经的安眠类香味。
原来秦沾并不是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原来他尽管一心扑在我身上,还是在刻意搜罗来的药物中下了催眠的东西,想著我没有欺骗他最好,倘若我果真别有用心,他每夜紧盯著我也不会让我有机会做出什麽逾矩之事。
不管心思再怎麽单纯无害,秦沾毕竟也是雅少铭手下的红人,雅少铭恩宠於他,并不单只看中他领军征战的才华。
我暗暗捏紧了药丸,眼神尖锐的扫过微微低著头的秦沾。
秦沾将砌满温水的茶杯递到我手里,道:“夜深了,服了这些药就睡吧。”
我目光一动不动的看著他,道:“好。”
冽蠡信中说所有事情都安排就绪,就等我这边的进展。今天晚上,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动手了。
******
秦沾的随身衣物、长剑从和我同寝一房後便全都放在了床头。他自恃此刻武功胜过我一大截,又每天都给我服用了催眠类药物,对这些东西的看管松懈了不少。香烛熄灭後,我照例合眼假寐,照著秦沾希望的戏码暂且上演著。
房间内寂静无声,我闭著眼亦能感觉到秦沾的视线,始终胶著在我脸上,不曾挪动分毫。平时睡著了感觉不大,此刻意识清醒的被他那样牢不可放的注视著,心情还不是一般的诡谲。
饶是心里头刺挠得慌,我依然不动如山,尽量放松了身体,浅浅的匀净的发出入睡之人的缓慢呼吸,一点一点跟秦沾耗著耐力与时间。乍看之下,根据“先爱上的人先输了战争”,似乎主动权在我手上。但作为敌对立场的双方而言,占据有利条件的那个人是秦沾,真正的决定胜负关键,在他那里。
本王的忍耐力在大雅排不上前三少说也能进前十强,但在秦沾密不透风的炽热眼神中,居然也开始心里头打鼓,身体忍耐不住,出於本能,极想一个後仰栽下床去好逃避他的视线──喂看一个晚上就够了,天天日日夜夜如此,我雅少慕没见得有多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吧?整个人都快给看出窟窿来了!
就在内心激烈搏斗著要不要提前采取行动时,秦沾却先动了。
他抬起一只手,犹豫著,微微发著抖,轻轻触及我的眉心。
我稍微按捺了一下,等著看他接下来会做什麽。
可他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用带著薄茧的指腹,来回摩挲我的眉间,喉咙里发出犹如春日早晨的薄雾般轻不可闻的叹息。
生理上再怎麽成熟,秦沾在心理上也完全是个不谙情事的小孩。
我睁开了眼,黑暗中灼灼的盯著他。
秦沾猝不及防,手一下子僵直在半空中,被我一把抓下来按在唇边。借著稀薄的月色看到他的脸飞快的红润起来,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终是没有抽得回去。
我沿著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一路亲吻上来,骨节、手背、手腕,星星点点的亲吻著,意料之中听到他模糊不清的喃喃:“啊……”
“纪苏,你可知每夜这样痴痴看著我,我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按捺住不碰触你?”我抓住他的手,一个灵巧的翻身,把他压在下方。居高临下的看著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如燕尾般黑而细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凌乱诱人的阴影。
我俯下身,亲吻的目标改成他的耳垂,刻意伸出舌尖轻轻咬噬。那绷紧的身躯又是一阵寒热般的发颤。我在他耳畔热热的吐著气息:“纪苏,不要紧张,放松,把眼睛闭上……”
“你……”他发著抖,试图说什麽,我一口咬住他的唇,他只从唇间发出几声细碎的呻吟,便再也无力开口。到我吻到他脖颈处时,已全然自暴自弃的任我作为,闭上了眼。
我保持著十成的清醒,冷眼看著身下的人渐渐陷入难以自拔的情欲中去,估计著他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便分出一只手,拂上他的睡穴。
秦沾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昏昏然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翻身而起,披上衣物,随手在床边拔出秦沾须臾不曾离身的长剑,自那剑柄上,看见鲜明的两个大字:“龙翔。”
回头望床上昏睡的人,两颊的晕红短时间内依然未褪。
唇边泛起轻蔑的冷笑。
跟我斗心眼,秦沾也好,南尧月也好,都嫩了点。
重新在房内掌上灯,摊开白天从集市买来的文房四宝,模仿著秦沾的笔迹龙飞凤舞著一行行黑色墨字。
“臣秉圣上:七日前秦沾闻听卿王爷雅少慕有举事之心,亲赴关西查探,果见关西军日夜操练武技,阵容整肃,官兵流动频繁;关西城门落锁,严查盘问过往行人,卿王府上江湖人士来往匆匆,议事厅气氛凝重,剑拔弩张。据府中暗探回报,府库兵器林立,仓粮堆积如山,实为起兵之先兆。臣痛悔往昔轻信卿王,险铸大错,已决意调动麾下七万大军,亲往讨伐逆贼,望圣上给臣机会将功折罪。罪臣秦沾,关西珑栖客栈叩首。”
落款按上剑柄印记,再用火漆封口。
以雅少铭的个性,抓著我的口实定会不惜血本;秦沾向他讨要七万大军,他没准会把其余三万禁军也一并派过来,也图个杀鸡儆猴,警肃其他藩王的目的。
我再另起一函,同样以秦沾的口气,号令王府里12名大内高手於三日後抵达关西珑栖客栈。那12个人接到密函後,会以为终於可以大展拳脚,杀贼立功了。只可惜他们一片赤胆忠心,等来的却永远不可能是他们敬仰的龙翔大将军。
夜空中传出信鸽振翅声响。我倚立在渐见拂晓的窗口,目送两只信鸽一西一北的消失在云端。
这12人死後,关西军便可从另外一条事先选好的道路,举军上京了。十万禁军开往关西,时间上正好打了个擦边球,就算到了卿王府,把所有家属内眷囚禁起来,届时唱了空城计的王城,也早就落入我雅少慕手里。
成王败寇,雅少铭,这一次我将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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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昨天死活没能爬上来……TOT
最近在听周董的《烟花易冷》,觉得跟远山的感觉很贴近,极其相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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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 32【生子文】
第三十二章
我下手颇重,秦沾一直昏睡到日上三竿才清醒过来。刚有了点意识就从床上霍然撑起身,手肘正好撞到我额头上,我按著青肿的地方嘶了一声。
苦笑著:“纪苏,你手劲好大。”
他睁著还没完全聚焦的眼神,愣愣看了我半晌,才察觉到我正揽著他的腰,自己整个身子都窝在我怀里。
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我昨天……”
我慢条斯理松开圈著他的手臂,翻过去仰面躺著,指指自己额头肿起的大包。
“什麽都没来得及做,被你一拳打昏了。”
“……”他呆滞当场。
似乎在拼命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被点了睡穴记忆自然是一片空白。
我斜眼看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回忆的样子,故意皱起脸:“最近这几天,到了夜晚就容易神思恍惚,那麽轻的力道居然都能晕厥过去──看来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别胡说!”他急了,拉下脸来,“你困倦不是因为毒,是因为──”後半句猛然刹住。
我心如明镜,不去逼他後面的话,低低笑著:“好,生死由命,我不说丧气话。”
他更急:“什麽生啊死的,闭嘴。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不语,只是瞅著他笑,拉著他半撑起的身子重新倒入我怀中。下巴抵住他的发,柔声:“别起那麽快,让我再抱抱,可好。”
昨晚动过手脚的所有行李都按原状摆回原位,粗枝大叶如秦沾根本看不出瑕疵来。他最多会困惑自己怎麽也睡著了过去,但想到我是服食了安眠药又被他打晕,应该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他缩在我怀里思索了半天,最後自顾自总结出恐怕是自己过於紧张……
我一时没掌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根本停不下来,笑到他脸色涨得通红,再也不肯老实让我抱著,径直起身下了床。
他匆匆著衣戴帽,我犹仰躺在床上笑不可遏,真是连眼泪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