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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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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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三摇头苦笑道:“只有当着少侠这种人,沈某才忍不住一吐苦水。自古以来,行商坐贾最遭鄙夷。沈某已是小有成就,虽然不会妄自菲薄,也知自己在这乱世中不过是旁人眼中一块肥肉。但凡能和气生财,哪会干预到有伤天和的刀兵之灾中。只是境遇窘迫,为求自保,不得不为之。”

这一番剖白讲出来,沈万三将自己摆上一个弱势位置,当中些微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站在赵禹身后的唐洋已经禁不住流露出些微喜色,频频以目示意赵禹。

赵禹却不为所动,只是轻点着头说道:“世事哪能尽如人意,沈先生为保家业,有这种选择也算是无奈之举。”

见赵禹不肯深谈,沈万三忍不住说道:“商贾虽轻,但却能疏通有无,于牧民守疆都可拾遗补漏,有大裨益。不知少侠以为然否?”

赵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只是沈万三再想深谈下去,都被赵禹轻轻岔开话题。

夜色渐深,沈万三终无所获,只得起身告辞离去。

待送走沈万三,唐洋才诧异道:“总旗使,这沈万三分明是想要来谋求我们滁州保护。滁州眼下财政紧迫得很,若能将这大豪商招揽来,益处甚大啊!”

赵禹轻叩桌面沉吟道:“终究还是时机不对,滁州底蕴不深,未必就能留得住这条强龙。沈万三老巢在苏州,若说他与张士诚没有勾连,哪个也不信。而这一次他又以身犯险来相助李黄山,可见此人投机之心甚是活络。若能请他去滁州,我们的确能得一时便利,但却没有法子钳制他。我虽不通商事,但也知市集上须得百家争游才可成市。若太早倚重他,他若诚心助我还倒罢了,否则,一地民生商事皆操于外人之手,太危险!”

唐洋点头沉吟,终究还是不舍得错过这个江南财神,忍不住又说道:“我们也可以先与他保持联系,待到时机成熟再将之招揽过来,这样不行么?”

赵禹笑道:“他今趟来,已经表明是有胆量做奇货可居生意的。天下诸多奇货,总要有所取舍才可做成生意。若想雨露均沾,那就离家破人亡不远了。这个道理,沈万三明白,只是还窥不清天下大势才多方下注。他的家业庞大,已经做不来雪中送炭那孤注一掷的举动,充其量只是锦上添花。待我们取下芜湖控制长江水道后,我会许他在滁州暂时立足,把他当作饵,其余闻风而动的商贾才是鱼!”

唐洋还是有些不明白,只是看到赵禹已有成竹在胸,便也不再多言。

如此平淡无奇的又过了两天,再过一日便是那李黄山的寿期。李家堡偌大地方,也渐渐有了人满为患的趋势,只是从那一日擂台较量之后,宋青书再也没有在人前露面。

这一夜,赵禹与唐洋商议明日后便离开李家堡。他们虽已觉出李黄山真正意图,但仅以两人也没能力做些什么,不如顺其自然,同时传令滁州对皖南之事早作准备。

夜深时,迷迷糊糊中赵禹听到窗外有脚踩瓦破声,登时警觉过来,而后嗅到满室异香,便知有人往房内放进了迷香。他对迷魂香之类抵抗力甚强,嗅到这迷香后仍忍不住一阵眩晕,连忙调动内力祛除这些许药力,待要起身提醒唐洋,却听到门闩被轻轻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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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销金水破铁桎梏

房门被推开了,却无人冲进来,似是在等那迷香散尽。

黑暗中赵禹敛息凝神,过了许久才听到门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瞧吧,我这牵魂香只要丁点,连头壮牛都迷晕。这次加大了分量,那两人怎么可能还清醒!”

“勿再自吹自擂,快快绑紧了这两人送进府去。小心些不要被旁人瞧见!”

四五个人猫着腰冲进房中,径直扑到床榻上来。未知底细,赵禹不敢轻举妄动,继续装晕任这几人用坚韧的牛皮筋捆住自己。被抬出房门后,他才瞧见唐洋也双目紧闭昏迷着被五花大绑扛出来。

夜色幽暗,无星也无月,这一行人极为敏捷的在小巷里穿行,发出甚小的声响。

赵禹已经瞧出这几人乃是李家堡庄丁,只是猜不到为何他们要擒下自己?难道是李黄山终究咽不下一口气,亦或者沈万三将自己的真正身份向李黄山告密?

这些人一路疾行,很快就从后门进了李家堡。赵禹与唐洋被送入地牢中关押起来,待李家庄丁离开后,他才运劲崩断了捆住手脚的牛皮筋,潜到唐洋身边发现只是被迷晕了,这才略微放心一些。

地牢阴潮逼仄,铁条铸的栅栏深深嵌入土地里,中间只有三指宽的空隙,暗无天日,只有远处廊道拐角处依稀有火光闪烁。

赵禹正思忖脱身之策,忽听到廊道里传来窸窣脚步声,他连忙将崩断的牛皮筋再缠于身上,躺下来继续扮作昏迷。

火把开路,几个人走进地牢,赵禹从眼缝里望过去,只见几名家丁簇拥着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

“已经验明正身了?”

那管事问一声,待家丁肯定后才又说道:“仔细守好了,醒了也不要给他们吃食,只吊着一口气就好。”

吩咐过后,管事便转身离去,庄丁们也走开,地牢再次恢复黑暗。

因为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唐洋在身边,赵禹按捺住暴起伤人的念头。又等候了片刻,唐洋才低吟一声悠悠醒转。赵禹凑过去示意他噤声,快速将当下处境讲了一遍。

唐洋诧异道:“若那李黄山要举大事,定不会因计较总旗使擂台之举就将我们掳来。莫非,是沈万三将我们的身份向他告密?”

赵禹摇头道:“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不过应该不是。若李黄山知晓了我们的真正身份,该不会将我们掳来后就不闻不问丢在一边。”

两人又商议脱身之策,这地牢土墙厚重,铁铸的栅栏有两指粗,靠蛮力根本脱困不了。思忖片刻,唐洋在身上摸了摸,欣喜道:“幸好他们没有搜身,这东西还在!”

两个人是睡梦中被迷晕了掳来,皆只穿了单薄中衣,搜不搜身又有什么区别!

赵禹诧异望去,只见唐洋从中衣内衬里摸出一个尾指大小的瓷瓶,小心翼翼将瓷瓶中一种刺鼻液体顺着铁条倒下去。随即便听铁条上传出哧啦啦微响,且有一股冲鼻的铁锈味道,再看去,那铁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销蚀剥落,很快就变得筷子一般粗细。

唐洋解释道:“这是胡医仙以五行旗古方配出来的销金水,只要是金铁之物,都能极快腐蚀。”

赵禹见这销金水效用如此显著,忍不住暗暗咂舌,说道:“若有这东西在手,还怕什么神兵利器!”

唐洋苦笑道:“我手里这一点销金水,就要价值几百两银子的材料才配得出,原本是要稀释来用特制的水枪喷射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若要量产,咱们滁州财力还远远未够!”

听到这价钱,赵禹心疼无比,不当家不知难处,滁州现在捉襟见肘勉强维持,哪能那般豪奢配制销金水!

接连腐蚀了三根铁条,两人悄然出了地牢。

廊道另一端是数丈方圆的一个房间,有数名李家堡庄丁靠在桌子边上昏昏欲睡。两人随手点晕了这几人,剥了两件衣衫换上,便悄无声息的脱困出来。

商议片刻,两人兵分两路,唐洋去打探出堡的路径,赵禹则继续潜进李家大院想要一探究竟。

李家大院守卫森严,分布了许多明哨暗哨,赵禹只有运足了耳力目力,才能避开这些夜哨。行不多远,他便在一处檐下看到先前去地牢那名管事,小心翼翼缀上去。

那管事在外间呵斥了几名懈怠的庄丁,才施施然走向一处阁楼。

这阁楼门窗紧闭,周围更分布了许多庄丁把守,只有正当中一个门户可供出入。赵禹在远处绕着阁楼转了数周,才寻了一个空当纵身靠近,以九阳真经中的游墙功贴着柱子快速爬上去,隐身在微有声响传出的屋檐下。

房间中摆设极为奢华,只有李黄山一人坐在书桌后。那管事入房后径直走到李黄山面前,轻声道:“老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李黄山点点头,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来福,咱们回堡里多少年了?”

“回老爷,到今年已经二十多个年头了。”那管事来福恭声道。

“原来已经二十多年了,嘿,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二十多年前,堡中哪个能想到多年前一个放牛郎竟会做了他们的堡主,且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老夫这一生,锦衣玉食享受惯了,也算值了!”李黄山喟叹道:“今次无论能否事成,咱们只怕都难再活下来,你怨不怨?”

窗外赵禹听到李黄山这番感慨,似乎此次举事另有内情,愈发全神贯注的窃听。

那来福突然笑起来,低声道:“老爷求仁得仁,且能归葬故土,已经是极好运气了。咱们皆受主上大恩,自当竭尽所能做成主上的吩咐,没有怨不怨的说法。我这父母双亡之人,举目无亲,二十多年来可以说是与老爷相依为命,能死于一处,也算是难得的缘分了。”

李黄山欣慰笑道:“你能这样想,我也觉欣慰。这里是最烈性的毒药,你我一人一粒,压在舌下。机会到时,只要咬破蜡层,片刻间就能死去,不会受半点苦楚。这样来,我们也算得个好死了。”

赵禹听到两人的对话似是视死如归的死士,禁不住心神剧震,刚待要跃身进去擒下两人探问究竟,听到李黄山另一句话后便按捺住这个念头,继续窃听。

李黄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日便正式起事,可恨巫山帮那小子当众落了宋青书的脸面,令他不肯再公开露面。这意外,着实想不到!”

那来福也叹息道:“只盼这番补救能及时,只是那日众目睽睽,咱们将巫山帮那小子指作魔教小魔君,只怕也难取信众人!”

“不论真假如何,只要有人愿意信,那就是真的。再说,当日在场毕竟少数,大多数还是口耳相传。那小魔君远在滁州,又无法来拆穿。只要宋青书肯默认下来,拾起脸面公开出现,这事就成了。另外西岭八英的尸体布置的用心些,同样推脱到小魔君身上,兴许还能将峨嵋派拉入局来!”

来福信誓旦旦道:“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出纰漏,一定要搅得武当派和魔教斗起来!数年前咱们奉命追查那张无忌下落,徒劳无功,主上已经异常失望。天幸这次又有机会,靠着几年前与武当派搭上的这条线,一定要将差事完成的漂漂亮亮!”

听到这里,赵禹几乎已经确定这两人该是隶属那暗中搅动江湖大乱的天魔教,并且凭借听来的情报,梳理出他们的阴谋。

以二十多年的江湖声望,加上宋青书身上的武当派号召力,足够将李家堡中群豪号召起来,凭借李家堡多年积累的底蕴,或能逞一时之威。赵禹所疑惑的是,他们凭什么让武当派和明教斗起来?单单凭借栽赃自己,抑或暗杀宋青书,都未必能达到这效果……而且单单只为了这一个目的就牺牲几十年的苦心孤诣,究竟又是为的什么?

可惜没把握在这两人咬破毒丸前将之擒下,而且听他们视死如归的言语,只怕擒下了也无法探问出太多事情。

一时间,赵禹对这天魔教越发好奇。历数自己所探知的蛛丝马迹,如昆仑派何太冲的小妾和丫鬟,还有这名动皖南江湖数十载的黄山孟尝,似乎都与天魔教有关联。他们口中的“主上”,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本领能让各种身份的人都甘心为之驱使?



105章游刃有余往复来

新的一天。

黄山脚下李家堡,戒备森严,飞鸟难渡。堡门前有数十名手持兵刃的健壮家奴守着,任何过往行人都要仔细盘查。

晌午时,一骑奔马快速的冲向李家堡,马上骑士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武士,脸色黝黑双眼狭小,看去不似善类。

临近堡前,数名李家堡家奴冲上前拦住这骑士,大喝道:“来人止步!”

那骑士狭小眼珠子里闪烁着凶芒,高踞马上冷哼道:“这里可是李家堡?去唤你们堡主出来迎接,就说昆仑派弟子拜访!”

听到来人的话,几名家丁不敢怠慢,急忙分出一人去堡外报信。另外几个却仍戒备森严望着这骑士,堡门前气氛沉凝下来。

过不多久,李家堡城门大开,一脸忧虑的李黄山从堡内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昆仑派的高足在何处?”

那骑士仍未下马,坐在马背上遥遥拱手道:“阁下可是李家堡堡主黄山孟尝李黄山?我就是昆仑派詹冬,今日特来向李堡主祝寿。”

李黄山连忙拱手为礼,望向骑士的眼神却充满疑惑。昆仑派远在西陲边疆,门人弟子少有在中原行走,只听说铁琴先生门下有一名名叫詹春的女弟子,却未听说这詹冬的名声。

这时候,堡中许多江湖人也涌出来。依然风度翩翩的宋青书走在最前方,仔细打量了那自称詹冬的骑士许久。

李黄山满是歉意的笑笑,说道:“老夫久仰昆仑派和铁琴先生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詹少侠能够前来,着实喜出望外!”

那詹冬甩身下马,神色倨傲道:“家师向来深居昆仑山,不要说你,就是我们这些弟子轻易都见不到。”

宋青书上前一步,疑惑道:“在下武当宋青书,见过詹兄。詹兄面生得紧,不知何时拜入铁琴先生门下?”

詹冬小眼一翻,冷眼望向宋青书,不客气道:“嘿,我来中原一路听旁人将什么玉面孟尝的名号,早就想较量一番,瞧瞧你是否名副其实。今日撞见了,一定要和你比一比。是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说我是假冒的昆仑弟子?你出剑吧,我就以昆仑剑法试试你武当武功的斤两!”

宋青书神色一滞,未料到这詹冬竟如此狂傲,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他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便冷笑道:“我有什么名声,都是江湖上朋友抬爱。不过,对詹兄的武功,在下也好奇的很呐!”

众人听到两人对话,已经对这凭空冒出的昆仑派弟子厌恶至极。相比而言,宋青书待人接物谦谦有礼,才是真正符合众人心中名门弟子的形象。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就要开打,李黄山连忙圆场道:“詹少侠误会了,宋少侠有此疑问实在事出有因。老夫蒙江湖同道看重,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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