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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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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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禹喜滋滋接过张三丰递来的册子,却将他后一句话充耳不闻。



026章江上龙王乍抬头

这一本册子并不厚,装订也简单,表皮上写着“三丰子言”几个字,应该是张三丰手书笔迹。

赵禹先是腹诽一番张三丰的书法,却不好当面翻阅起来,但既然出自张三丰这等宗师之手,想来不是凡品。因此只将之郑重收入囊中,再次拜谢。

张三丰先去一边与那张无忌低语,似是与他商议方才的决定。只见张无忌偷偷望了赵禹一眼,然后连连摇头,眼眶里都蓄满泪水。最后不知张三丰说了什么,张无忌才有些不甘愿的点头,却已经泪如滂沱。

赵禹用臂肘捣捣常遇春,低语道:“你看那小子不甘愿的样子,倒真好似我乐意搭理他似的。不过既然受了他太师父恩惠,也只好勉为其难伺候这小爷一番。”

常遇春不知昨夜赵禹恐吓张无忌的事情,不过他本是粗豪汉子,看张无忌泪水涟涟的样子,心中都有些不喜。听到赵禹的话,也只是点头闷哼了一声。

张三丰安慰好徒孙,又走过来,仔细叮嘱常遇春:“切莫让我无忌孩儿入了你们明教,否则,纵治好了,我武当都不会感激!”

常遇春心中虽有不忿,却还是点头应下来

张三丰又看看赵禹身后的周芷若,说道:“这可怜的小女孩,可怎么办?”

赵禹回头看看周芷若,叹一口气道:“还能有什么法子,我自己都居无定所,只好带着她四处浪荡,有粥喝粥,有肉吃肉。”

周芷若听了后,只是低下头,又往赵禹身后靠了靠。

张三丰想了想,说道:“你的年纪都不大,哪能照顾这么多人事事周全。不若我将这女孩带上武当山,另行安置?”

“不要!”周芷若疾声道,小手搭上赵禹的胳膊,哀声道:“我跟你呆一起。”

赵禹拍拍她的手,回头对张三丰笑道:“你这老道士,果真活成了人精。莫不是怕我一路上苛待你那乖徒孙,要从我这里寻个抵押?”

张三丰笑笑,不说话。

话虽那般说,赵禹也知道张三丰所说属实,自己委实没有那么多精力手段照顾小姑娘周全,而武当派家大业大,要安置一个小孩却简单。他将周芷若拉到一旁,与她细细分讲厉害,小姑娘却只是低头垂泪,却不说话。

到最后,赵禹着实无奈,便说道:“你一心要学武功,眼下就是个绝好机会。我能教你的,终究只是皮毛,那位张真人却是武林最顶尖的大宗师。你若学好了武功,往后才好事事自己做主。况且,我只将他们两个送去一趟,过不几月就去武当山找你。”

周芷若哽咽着点点头,赵禹见她凄楚模样,又小声叮嘱道:“你若怕那张真人苛待你,往后投栈吃饭时,总之人多的地方,就大声宣扬他的名字张三丰。那老道是个体面人,就算有些想法,也不好当着众人面为难你。”

赵禹在这里说的隐秘,却不知张三丰武功通玄,早将他的话一丝不漏听进耳中,脸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商议妥当后,一行人分作两队,张三丰带着周芷若从陆路返回武当山。而赵禹则和常遇春并张无忌再行包船沿汉江南下。

即将分别时,张无忌握着太师父的手泪如滂沱,而周芷若也埋首在赵禹胸膛上,泪水早打湿他的衣襟。

“得了,再哭下去,天都要黑了。”赵禹拍拍周芷若的肩膀,将她推到张三丰身边,摆摆手道:“记住我的吩咐,你的父母都不在了,须得机灵些,才能活得好。”

周芷若强收住哭声,用力点点头,然后便被神色尴尬的张三丰领着往西去,频频回头,直到翻过缓坡,才看不见了。

张无忌望着太师父消失的方向,又看了恐怖的赵禹一眼,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常遇春皱眉道:“张兄弟,你多大了?”

“十二岁。”张无忌哽咽道。

“你多大了,赵兄弟?”常遇春又问道。

赵禹撇撇嘴,指指张无忌,道:“比他小一岁。”

“真的啊?”常遇春原本打算将两个年岁相仿的少年比较一下,劝张无忌收声,他看赵禹应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未想到竟比看着瘦弱的张无忌还要小。他尴尬的笑笑,然后才转头对张无忌道:“十二岁可不是个小年纪了,你再这般哭哭啼啼,我可要用拳头教训你了!”

张无忌道:“我是舍不得太师父才哭,别人打我,才不会怕。你即管打我,今日打我一拳,往后我便打你十拳还回来!”

常遇春还未答话,赵禹却笑起来道:“呵,你这小子还真敢想。我若打你一拳,你就死了,还想着以后还回来?”

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年,张无忌惧怕无比,闻言后登时收住哭声,只是身体还在一抽一抽,望去煞是可怜。

过不片刻,常遇春又租一船,三人便顺汉水南下。常遇春有伤在身,精神难免萎靡,只是看见赵禹除了几处裹着的外伤,竟看不出身受内伤的迹象。可是他明明看到赵禹后背被番僧拍了一掌,对掌时又呕出一口血,应是内伤极重的样子。心下好奇,他便问了起来。

这个问题,赵禹也不甚明白,只答道应是他所练武功心法奇异的原因吧。

探问旁人武功,是江湖大忌,常遇春也不再多言,寻个角落去休息。

闲下来后,赵禹喜孜孜摸出囊中那本“三丰子言”,却看见张无忌眼珠子正直勾勾望着自己,他眉头一挑,说道:“你就盼着你家太师父不要太吝啬给我粗鄙招式,要不然,哼哼……”

张无忌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赵禹。

赵禹到船尾,寻个安静处,翻阅起这本册子。只是通读一遍,却并未发现什么武功招数记载,也不像正经的内功心法,心中便有些恼意,暗道莫非这老道士在戏耍自己?

过得片刻,他又捡起丢到一边的册子,这一次认真琢磨起来:一阴一阳之谓道,修道者修此阴阳之道也,一阴一阳一性一命而已矣……

赵禹一心以为张三丰送给他的是什么武功秘籍,却是想岔了。不过张三丰却并未虚言,这一本“三丰子言”的确记载了他修行的一些心得。除了武林宗师的身份,张三丰本身还是一个道士,他送给赵禹这本心得,更类似于修道的一些感悟。原来他对赵禹虽然欣赏,但对其性格评价却还有保留,留下这本《三丰子言》,是希望赵禹能够从其中领悟到道家“无为清净”的境界,磨去性格中太过尖锐的执念,也算用心良苦。

不过,张三丰这一次却失算了。他本不知赵禹熟读《万寿道藏》诸多道书,又得了绝世奇才黄裳的笔记,若能清静无为,早就无为了。因此他这一番心意,却是表错了情。

这一本《三丰子言》都是张三丰修道时偶有所感便随手记下,若被寻常江湖人得到,多半都会不解其意将之随手抛弃。然而赵禹所练的养气法都是道家纯正法门,他又最擅长从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道家语句里看出不一样意思。因此,当他静下心来时细读时,着实受益良多,原本横亘胸中许多难题隐隐约约间都捕捉到一丝答案。

随着赵禹心神沉浸,他丹田内力自发流转起来,循着以往流通的气脉穿行不止。

以前在李家庄时,赵禹便对黄裳笔记中天之道及于人之道的问题产生了疑惑,晓得修行不能损有余补不足,只是还未想到这不足应该从何处补来。黄裳本身是儒生修了道典,而张三丰却由释入道,两者对道的体悟和感触都有不同。

这时候赵禹将两家之言在脑海中汇总比较,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明悟。譬如邻里两家,富者家有千金,贫者家只十金,若分而匀之,每家只得五百零五金,若合二为一,则有一千一十金!这一番道理,孩童都懂得,只是若将至归纳到武学中,该如何实现?

他平伸双手,无意识的挥舞起来。

张无忌枯坐船舱中,都好奇太师父究竟给了那可恶小子什么秘籍,因此便小心翼翼探出头望过去,只看见赵禹盘膝而坐,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两只手却不断挥舞。看得片刻,张无忌心下欢喜,道太师父果然不会便宜这个可恶小子,竟将他弄成了傻子。若这样子都算武功,那水里游鱼都会成了武林高手。

他却没有发现,赵禹的手臂虽然不断舞动,但却没有丝毫用力迹象,就好像随风摇摆的柳枝一般。

赵禹这一坐,就是整整一个昼夜。其间常遇春都过来看了一看,却无法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他的眼力都要超过张无忌,只觉得赵禹舞动的双臂似有韵律,更细致处却看不出。

到后半夜,江上雾大,赵禹整个身体竟都完全被浓雾笼罩。这时候,哪怕是操舟的老艄公都看出来了,赵禹身周的雾气竟比旁处雾气浓郁了数倍,骇得他一直喃喃自语:“这位公子莫非是水龙王显灵?”

晨曦微薄时,赵禹的姿势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缓缓站起身,双臂于身前各划一个半圆,与心口前交汇。然后一双肉掌陡地一翻,便见舟外江水猛然下陷,气劲爆裂,轰响声中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那艄公本就睡得迷迷瞪瞪,听到巨响后睁开眼,骤看见这异象,当下便翻身跪在船板上,对着江面连连叩头道:“龙王爷显灵啦!”

赵禹听到这声音,轻笑道:“正愁我这运劲法门没有好名字,往后便叫做水龙劲了!”



027章仁懦一生难为侠

常遇春和张无忌都被惊醒,看到赵禹一掌威力若斯,他惊诧道:“这般霸道的掌力,若拍人身上,还不登时将身躯都给拆了!”

他又回头对张无忌说道:“你们武当派果然了不起,张真人随手教给赵兄弟的武功就有这般威力!“

张无忌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武当武功!我们武当功夫中正平和,绝不会霸道若斯。”

赵禹长时间静思下来,心神损耗颇巨,不过心情却好,心道:“张三丰不知存的什么心思,不肯直接教我武功招数。不过我都机灵,苦思这么长时间,虽然还未尽解心中疑惑,但却琢磨出这水龙劲法门,都算收获不菲。这水龙劲威力虽大,内力损耗却太多,以我当下内力,用出两掌还勉强,第三掌便不成了。这般看来,水龙劲也只能做个最后翻盘保命的招数,寻常时节不用它。”

这水龙劲须得用内力勾勒出一个大圆然后拍出,这大圆脱手后便会骤然收缩,直至攒成一个焦点接着便陡然炸开。只是赵禹当下内力还未精粹,脱体后便会快速涣散,所以需要的内力也尤其多。当然若不求隔空伤人,内力的消耗都会大幅度减少。只是赵禹刚刚领悟水龙劲,还得大把时间去练习,才能拿捏住力道。

水龙劲虽然威力颇大,但比起张三丰轻飘飘一掌便拒退大船数丈还差的远。不过赵禹也不丧气,他修练武功不过两年有余,而张三丰少说也练了七八十年,还有大把时间去追赶。

张三丰自不必说,先前赵禹搀着张无忌上船时都试探过他一次,觉出这少年虽然疾病缠身但内力都颇为不弱,虽然还比不得自己,但比常遇春都不遑多让。张无忌还仅仅只是一个饱受寒毒侵蚀的武当三代弟子,内力都有这般造诣,若换一个身体健康的三代弟子,说不定就能与自己不相伯仲。而张三丰之下武当七侠,定是会远远超过自己。

这般一思量,赵禹才知名门正派底蕴深厚,果然不虚!

不过,赵禹都不会妄自菲薄。他的养气法从筑基后都苦练不辍,炼精化气的功夫越发精深,可以说内力每日都有进益。或者一时间因修行时间的问题比不上名门正派二代弟子,但假以时日一定会将他们狠狠甩在后面!

这般思量着,赵禹走进船舱,也不理会常遇春和张无忌的诧异目光,倒头便睡。

船行几日出了汉水,三人从汉口上岸,赵禹抽个机会寻个铁匠铺子打造了十柄飞刀,然后他们又坐船沿长江东去。

蝶谷医仙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位于皖北女山湖畔。三个人一路辗转,过得二十余日,到了皖地。常遇春的内伤拖得久,这时候每当用力就会喷出血沫子,而那张无忌因为被封的穴道自行解开,寒毒扩散开,每当发作便痛苦难当,却因畏惧赵禹而不敢声张,咬牙坚持。

赵禹途中要照顾这两人,只得将行路速度放缓。他囊中本有赵敏小郡主准备的疗伤丹药,还能勉强压住常遇春的内伤。而张无忌那小子则有些难办,赵禹虽然学过打穴的手法,却见张无忌摇摇欲坠的模样,委实不敢朝他身上招呼。因此当他寒毒发作时,赵禹便想法子逗他说话,分散开注意力,只是他两个性格太不相合,每每说得几句便要争吵,然后张无忌便闭上嘴不敢再说,生怕触怒赵禹施展出什么残忍手段。

这一日,两人又因为所谓侠义之道争吵起来,待张无忌闭嘴后,赵禹又说道:“你这小子,心肠倒还不错,只是被人教坏了,弄得一身迂气。就连孔夫子都要反问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见所谓仁懦,算不得真侠义。事事忍让退避,全然拿不出自己主张,这只能叫委曲求全,于人无益,于事无益。你要做侠士,要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若认为自己是对的,何用委曲求全,旁人哪个敢阻扰,打到他服气,世上向来没有以德服人的道理!”

常遇春在一旁拍掌笑道:“赵兄弟说得真合老常心意,我都看不惯名门正派一脸矫情做派,只是讲不出这一串道理。”

张无忌听赵禹一番话,全然颠覆了自己的常识,偏生讲不出话来反对,低头思忖片刻,才嚅嚅道:“我太师父,德高望重……”

赵禹嘿嘿笑一声,说道:“你太师父若没有那身武功,嘿,我都想冲上去踩几脚,他能服得哪个?若世人都服气,你还在武当山和你爹娘合家欢乐呢!”

想起父母的惨死,张无忌脸色又黯淡下来,许久之后才低声道:“若按你的说法,我要给爹爹妈妈报仇,岂不是要杀光正派中人?这一来,我就成杀人恶魔了……”

赵禹问一句:“你觉得你爹爹这般做对不对?”

张无忌点头道:“我爹爹宁死不肯出卖兄弟,自然是对的!”

“这就成了,你爹爹是对的,那些逼死你爹爹的人自然是错的。错了就要罚,你若不罚他,他还当犯错全然没有后果,往后会犯更大错误。所谓以德报怨,不过是鼓励人犯错而已。所以啊,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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