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摆出一个惊喜表情,大声道:“宋师兄,你不识得我了?我是你的师弟张无忌啊!”
听到这话,宋青书幡然色变,锵一声抽出剑来,低喝道:“住口!我的无忌师弟早就已经死了,你是什么人?假冒我无忌师弟意欲何为?”
他心念急转,转头对身后几名**说道:“围住这个歹人,不要让他逃了!”
说着,他已经一剑挑向赵禹胸口,出手便是杀招。
赵禹故作手忙脚乱退了几步,兀自大声叫嚷道:“宋师兄,我真的是张无忌,你为何不问究竟就要杀我?”
宋青书额头上已经涌出冷汗来,生怕此事惊动到父亲和几位师叔,不好收场。因此他更加催动剑光,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对方是否张无忌,绝不能坐认下来再破坏各派好不容易收束起的人心,否则必然波及到他的报仇大事!
赵禹这番假扮张无忌,早就已经想清楚要以什么样一个姿态现于人前。当下也不退避,只用张无忌那里学来的一些武当派武功路数招架住宋青书,冷笑道:“宋师兄,你不肯认下我,是怕我告诉大师伯,小时候你用萝卜替换了我调养用的人参害得我腹泻多日这件事么?你背后嘲笑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废物,莫以为这件事我不知道!”
宋青书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阴郁,他已经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张无忌。若不然,怎会晓得自己童年时所做这些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越发不会留手,断断不容许张无忌破坏围攻光明顶的大事,招招都是杀招,然而却越打越是心惊,只觉得对手武功高得出奇,虽然招式粗浅没有精妙之处,但所蕴含的力道远非他能匹敌。
一边挥剑进逼,宋青书心中也禁不住生出许多疑惑,他晓得张无忌自幼寒毒缠身,身子虚弱得很,怎么数年不见再露面时已经有了这样高明的武功?莫非,太师父张三丰已经将武当武功根基的武当九阳功传授给了张无忌?
这般一想,宋青书顿时妒火中烧,剑光益发凌厉起来。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武当五侠也赶到了现场,宋远桥见到儿子对手的相貌,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赵禹见武当五侠已经到场,抽身疾退,远远对殷梨亭喊道:“殷六叔,你好啊。多年不见,我甚是想念你。”
殷梨亭听到这话,顿时激动无比,指着赵禹颤声道:“无忌、他真的是无忌啊!”
俞莲舟瞅瞅宋远桥,凝声道:“青书,你先住手!大师兄,你要给个准话,他到底是不是无忌?”
宋远桥脸色铁青,艰难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186章朦胧一语武当乱
见宋远桥点头,俞莲舟眼眶登时泛起红晕,嘴角翕动着,颤颤巍巍走向赵禹,声音哀恸莫名道:“真的是无忌!苍天有眼,无忌你还活着……我们总算没有辜负你爹爹临死前的嘱托!无忌你这些年杳无音讯,总算回来了。这一次,师伯们一定照应你周全,不让恶毒小人再害到你!”
赵禹见到俞莲舟表现激动,竟比张无忌口中待他最亲厚的殷梨亭犹有过之,忍不住略感诧异。张无忌说过,他这位二师伯外冷内热,待他虽然很好,但平日极为严厉,因此他在武当山时,见到这位二师伯每每心中都颇感惧怕。这番反常的真情流露,倒让赵禹有些不好招架。
他眼眸一转,已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待见到宋远桥一脸的不自在,才隐隐觉出一些眉目。当下便一转念,远远说道:“二师伯,无忌是个不祥人,只怕要辜负您这一番殷切情谊。前日宋师伯所言犹在耳边,我想了很长时间,决定不再拖累武当派。今日来,只是要向众位师伯师叔做一场诀别,多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殷殷关怀。无忌从今后不打算再活下去,今日一见便是永别了!还望诸位师伯师叔勿要以我为念,照顾好太师父,光大武当派!告辞了,我这就去与爹娘相聚了!”
说罢,他将头一转,吐吐舌头啐掉沾了一嘴的晦气,故作情绪激荡踉踉跄跄走起来。
听到这话,武当五侠脸色皆是一变,尤其宋远桥脸色几乎阴郁地滴下水来。殷梨亭则早已经纵身追上去,大声道:“无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有这种轻生的念头!”
而俞莲舟则已经转头望向宋远桥,神色激荡道:“大师兄,你到底跟无忌说了什么?他是五弟仅存于世的骨血,我们怎么能逼他去死!”
宋远桥闷哼一声,却不知如何解释。一旁瞧着的张松溪连忙出言道:“二哥你且不要着急,无忌他年纪尚小,多半是他头脑一热想岔了。大哥怎么可能说出逼着无忌去死的话来!”
说完后,他也冲上去准备拦下赵禹,口中还叫道:“无忌,我们都是你在这世上至亲之人,哪个也不许你去死!你说了这样没头尾的几句话,却要你大师伯以后如何去做人?”
赵禹低下头狠狠戳了一把眼珠子,这才红着眼转过身来悲戚道:“二师伯,四师伯,你们都误会了。大师伯怎么可能逼我去死,全是我自己不想活了。哪怕没有大师伯讲的那番话……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放我走吧,我不想再让你们为难!”
他若不解释还好,这般语无伦次辩了几句,越发坐实了宋远桥的嫌疑。那宋青书已经按捺不住,刷得一剑劈过来,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己要死要活,又关旁人何事!”
张松溪和殷梨亭皆站在赵禹身边,哪容宋青书伤到他。尤其殷梨亭早就不忿于众位师兄弟对张无忌不闻不问的态度,当下便挑剑击落宋青书的一剑,沉声道:“青书,你要弑杀同门么?”
“我、我……”宋青书未料到向来待人和气的六师叔会这般声色俱厉斥责自己,当下便哑口无言。愣了片刻,他却将一腔怒火**到赵禹头上,大骂道:“张无忌,你们一家害得武当派还不够!**那妖女害得三师伯瘫痪在床,害得自己夫君横剑自刎。你自己这害人精,中了玄冥神掌偏偏不死,累得太师父、我爹还有几位师伯殚精竭虑耗尽心神给你祛除寒毒!这些年你无声无息,大家都相安无事,偏偏六派围攻光明顶的关口你冒出头来,你老实跟大家讲,你是不是已经加入了魔教,自甘堕落做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青书,住口!”俞莲舟眉头一挑,断喝一声道。他在武当派中向来最为严厉,威望之高比之宋远桥犹有过之,这一动怒,哪怕宋青书也不敢违逆,登时闭上嘴噤若寒蝉,却仍怨恨地瞪着赵禹假扮的张无忌。
然而宋青书这一番话,却将气氛引得沉凝无比,武当派其余几侠意味莫名的眼神皆忍不住飘向宋远桥。
在这关头,宋远桥尚能保持理智,先是挥手对一干三代**说道:“守紧了左右,不要让闲人靠近来!”
而后,他才一脸愤怒指着宋青书喝骂道:“逆子,哪个教你侮辱长辈!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宋青书自觉无甚错处,却在众人面前接二连三被呵责,往日被捧起的傲气登时发作出来,梗着脖子颇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了武当派?爹,各位师叔,现下的形势是,咱们围攻光明顶之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明教已成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局面。若要张无忌这……无忌师弟的行踪给各派晓得,一番苦功化作流水。那魔君赵无伤岂是好相与的?真到了那时,只怕咱们正道各派将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听到这番话,众人脸色皆滞了一滞,片刻后殷梨亭才嚅嚅道:“即便这样,也不该要无忌去死啊……”
宋远桥则叹息一声,开口道:“无忌,大师伯何尝忍心要你去死,跟你说那一番话,全是盼着你能远离昆仑山这是非地。待此事平息后,师伯们再将你接上武当山去,不让众人再为难你。我这一番苦心,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非要流连在此!”
赵禹一脸惨淡摆手道:“大师伯你莫要说了,你的一番苦心我怎会不明白!只是我心中有多苦,你们却全不知晓。过往这些年,我一直活得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幸得大师伯一语点醒,今天来辞别各位长辈,从此后与武当派再无瓜葛,做什么事也不会再连累到你们!”
殷梨亭脸色一变,疾声道:“无忌,你爹娘去了,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们怎会不明白你心里凄苦。你且放松下心情,万事有师伯师叔们为你做主!”
赵禹不再多说,一顿足,便向后方跃去。
宋远桥脸色一变,连忙冲上前,同时急声道:“不要让无忌离开,若不然,他就真的没命了!”
俞莲舟、张松溪与莫声谷等也皆明白这当中厉害关系,纷纷上前阻拦赵禹。尤其张松溪距离赵禹最近,当下便抢步上前准备抓住赵禹手臂,五指一抓却蓦地被震开,猝不及防连退了数步,才化解掉这股反震力道,才知其内功之深令人瞠目结舌,禁不住惊声道:“无忌,你……”
赵禹转头说道:“四师伯,我有一番奇缘,练到绝世武功,此去正要快意恩仇!待报了我父母血海深仇,便了此残生,再不给武当派招惹麻烦!”
说罢,更转身疾纵而去。
武当诸侠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无忌”渐行渐远,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惊异之色。张松溪兀自直勾勾望着被震得酥麻难当的手指,涩声道:“无忌的武功,怎会变得这样高明……”
俞莲舟沉吟道:“师父曾说过,无忌身中寒毒,只有得到完整的九阳真经才或可保住性命。他口中所说的奇缘,莫非就是得到了九阳真经?”
殷梨亭则一脸急切道:“无忌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莫非是要去做傻事?”
宋远桥则疾声道:“现在还计较这些!赶紧去把无忌追回来,绝不能让他与其余各派碰面!”
莫声谷与宋青书闻言后皆点头,正要沿赵禹所去方向追去,俞莲舟则断喝一声:“且慢!”
他双眼逼视宋远桥,凝声道:“大师兄,你到底跟无忌说了什么?竟引得他性情大变,且还心存死志?无忌是五弟在世间唯一骨肉,若他有个闪失,咱们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与五弟相见!”
宋远桥正心急如焚,蓦地听到这质疑语气十足的问话,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冷喝道:“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现下这状况,若你能处置妥当,我退位让贤又如何!”
见两位师兄生了误会,其余几侠顿时慌乱起来,张松溪连忙说道:“大事为重,大事为重!咱们切不要乱了阵脚,赶紧追回无忌来。”(未完待续。)
187章孤身入营取成昆
赵禹离开武当派所在的山坳,便直奔少林驻地而去。
他专程往武当派走这一遭,只为逼着武当派直面张无忌出现在西域这件事,而不是继续保持态度暧昧的沉默亦或者否定。然而意外发现外人交口称赞亲如兄弟的武当几侠,原来彼此之间也有暗流涌动,并非铁板一块。
若仔细想,这现象也属寻常。武当七侠之间深厚情谊,那应该是武当派草创之初便建立起来,尤其最年长的宋俞两人,几十年风雨同舟披荆斩棘,将个武当派经营发展为可比肩少林,享誉武林的大门派。其中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情谊,非可为外人尽述。
然而世上太多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之事,非独一时一地的偶然故事。这当中人心的细微变化,原也非“义气”二字就能涵盖抹去。贫**时孑然一身,自有一番豁出一条命去的豪气,但若事业有成,牵绊多了,念头随之而生。所谓“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王摩诘半生修儒半生禅,此番感慨,可说道尽世态炎凉。
心生感慨的同时,赵禹也禁不住暗暗警惕,区区一个武当派尚且如此,若推及天下,尚不知会触目惊心到何种程度。内事不靖,外事不兴,要处理这些人心中的念头,甚至要凶险过驱逐鞑虏。
他也不知自己那一番话能给武当派造成怎样一番动荡,若能将这些人一举葬送在玉门关外还倒罢了,若不能,也算是顺手给武当派埋下个内祸种子吧。
略过此事,他又将心思转到少林上。
世上阴谋,从来没有全无漏洞的道理,每每能够得逞,皆是因为攻其不备。他虽然有几分急智,却也远未到算无遗策的地步,这番光明顶的风波,一路皆是被动来应对,甚至连周芷若都失陷敌手,究其原因,全因对手得了攻其不备的妙法。
思之念之,赵禹不无羞恼。若单只六派这群土鸡瓦狗之辈,他尚不至如此捉襟见肘,然而对手招数却层出不穷,让明教陷入疲于应对中。这番他自告奋勇扮作张无忌,除了讲得出口的这些原因,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要亲手擒下成昆,逼问出周芷若的下落。
他从未试过对一个人恨之入骨,但这个成昆却一次次撩拨他的底线,已经将他激怒到直欲除之而后快的程度,不肯假手于人!
渐渐靠近少林驻地,赵禹也收敛起情绪,径直掠过去。
作为各派围攻光明顶的首倡者,少林所出动的人数最多,营地也颇具规模,只是没有太多章法,营地中行走之人往来不绝,杂乱得很。
赵禹瞧瞧逼近过去,等待了片刻,才有两名武僧出营来打水。趁这两人走出营来,他便转头迎上去,远远对这两人拱拱手,说道:“两位大师好,未知贵派圆真大师可在营中?在下乃是武当**,奉宋师伯之命,有些问题想请教圆真大师一番。”
那两人见赵禹有些眼生,便略显迟疑道:“你是武当派**?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赵禹随口道:“我因有些轻身**,奉命查探魔教的举动,甚少跟着大队行动。两位大师若不信,可来瞧一瞧我的佩剑。”说着,他将离开武当派那山坳时顺手抢来的一柄三代**的佩剑递上去。
少林武当彼此不算陌生,自然认得出武当派**的佩剑,看了片刻后便递给赵禹,说道:“巧得很,圆真师叔也是担任刺探敌情的任务,刚回营不多久,你若早来一时,还未必能见到他。不过,你们武当派有什么要紧事,该去找空智师叔祖,圆真师叔又做不得主。”
赵禹暗呼侥幸,又说道:“我也是听命行事,不晓得为什么。不敢劳烦两位大师引路,还请你们指点一下圆真大师宿营在何处?”
少林**面对武当**时,心中本能就有一股傲气,当下也不客套,只随手指点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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