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而是赶紧合兵一处攻打光明顶!我想,无忌师弟深明大义,应会明白咱们的苦衷,他自己也不会再四处招摇。”
听到儿子的分析,宋远桥欣慰的点点头。
殷梨亭则皱眉道:“难道就由得无忌在外自生自灭?眼下西域这般凶险,他一个羸弱少年,如何能保得自己安全?”
不待父亲答话,宋青书已经说道:“六师叔,咱们不是对无忌师弟不闻不问,而是事有轻重缓急。况且,无忌师弟这么多年都存活下来,面对危险该有自己一套应对法子。咱们在一旁空着急也无益处,待全力解决了魔教事,再将无忌师弟接回武当派,也不算辜负了五师叔。”
宋远桥点头说道:“只盼无忌也能如青书一样识大体,先找个地方藏匿起来。可惜方才我方寸失据,瞧着无忌离开,魔君也追了上去,只怕还有什么诡计要施展。”
宋青书却一脸笃定道:“爹你过虑了,魔君纵使擒拿住无忌师弟,也不敢张扬,否则必成众矢之的。无忌师弟应该还分得清是非,不会任由魔君摆布来对付我们六派。这一来,他若真擒下无忌师弟,反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忙。各派搜索无果,谣言不攻自破,这番动荡便可化解。”
宋远桥想起无忌和魔君的对话,心中却不如儿子那样乐观,叹息一声后说道:“但愿如此吧。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少林,说服空智神僧他们不要被谣言蛊惑,再召集各派。”
殷梨亭神色有些落寞,回答道:“二哥已经去追少林去了。”
宋远桥眸中精光一闪,点头道:“这就好。不过我怕莲舟他一人没有说服力,咱们还是一并走一遭吧。”
有了主张后,宋远桥不再迟疑,连同师弟和儿子一起寻向少林。(未完待续。)
176章屠龙终须归少林
各派皆着紧寻找张无忌,少林虽然先达一线峡,但独木难支,加之对昆仑山左近地形不甚熟悉,只得退出一线峡,往北方退去,在昆仑山一条支脉山谷间驻扎下来。
将宋远桥等人送出少林营地后,空智神僧面色郁郁往回走去。他是今次少林围攻光明顶行动的主事人,队伍中虽有一个辈分崇高的渡劫老僧,但此老早已不过问世事,只一心等着魔君现身,而后一雪前耻。
少林对今次围攻光明顶可说是重视无比,罗汉堂众武僧出动了大半,还有几名空字辈高僧,除了坐镇少林的空闻方丈和几位早已避世的老前辈,算是精锐尽出。
魔君兵犯少林,逼得空闻方丈低头认错,可说是少林千年以降最大耻辱,此仇不可不报!
魔教在中原虽然颇为兴盛,但光明顶却空虚得很,只有一个杨逍坐镇。原本按照空智神僧等人商议的一般,此番奇兵突袭,必成犁庭扫穴之势,一举击溃魔巢。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从最初就偏离了他们的预想,魔教各部不止捐弃前嫌,更奋不顾身前来援助光明顶。
哪怕如此,六派高手如云,真刀实枪厮杀也不会惧了一干魔头。哪知张翠山遗孤突然出现,彻底将局势搅动失控起来。这时候,不要说扫荡光明顶,各派若想平安撤回中原,似乎都成了奢望。
宋远桥等人的说辞,空智神僧是一句也不信,因为少林已经有一名僧人追到了张无忌的踪迹。虽然他们都不晓得张无忌长得什么样子,那那个年轻人武功路数却是武当派武功无疑,而且年龄推算起来也吻合。更重要的是,他深知魔君之狡诈,同样的伎俩施展两次,必定会虚实结合。上次以莫须有的屠龙刀之事挑动少林与华山、崆峒发生纠纷,这次断无可能又是无中生有。
虽然不相信武当派撇清自己的言语,但空智神僧对宋远桥等人的主张还是颇为认同的。此番若不能重创魔教,日后魔头们的报复必然剧烈无比。各派已成骑虎之势,没了退路。
这般思忖着,空智神僧找到空性神僧,交待道:“师弟,你且准备一下,稍后咱们一起出发去各派之间游说一番,提醒他们勿要中了魔教妖人的奸计。”
空性点头道:“这个当然,咱们少林所受屈辱一定要加倍奉还!只是师兄,咱们真的不理会谢逊和屠龙刀之事了?那可是武林至尊啊!”
空智眼眸一转,冷哼道:“谢逊使了阴损伎俩杀了空见师兄,这血仇怎么可能罢休!那张无忌既然是世间唯一一个晓得谢逊下落之人,咱们就断断不能让他落入旁人手里!况且,屠龙刀数番搅动天下武林动荡不止,这等凶器正该放在少林,以佛法化解戾气,这才是武林之福!”
空性性情鲁直,没有空智那样的缜密心思,闻言后只是点头道:“这话说得对,屠龙刀只有放在咱们少林,心里才觉得踏实。咱们大可以把各派人手给引到光明顶下,再暗里派人去寻找张翠山的儿子,这样才是一举两得。”
空智苦笑无言,这样瞒天过海且不说不符少林的作风,单单人手方面已经不足。想了想,他走进最内里一座帐篷外,轻声道:“师叔,您可安歇了?”
帐篷里响起渡劫苍老的声音:“什么事?可是已经有了魔君那可恨小鬼的下落?”
空智走进帐中,摇头道:“不是关于魔君,是另一件事想要劳烦师叔。”
他娓娓将关于张无忌的事讲了一遍,不无忧虑道:“这件事已经闹得甚嚣尘上,若处置不妥当,今次围攻光明顶之事难有善果。希望师叔能出手带回张翠山的儿子,一来可……”
“不要说了!单单那谢逊杀了空见师侄之事,我就不能坐视不理!那张无忌现在何处?”渡劫挥挥手打断空智的话,断然说道。
空智摇头道:“正是不知他的具体下落,各派人心才乱起来。”
渡劫霍然起身,冷哼道:“不论他在哪里,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说罢,竟直接飘然出帐,身形快速消失在山峦之间。
空智见师叔反应如此剧烈,却与他原本准备悄然处理此事的想法大相径庭,踟蹰片刻,终究只是蓦地叹息一声。
这时候,眇了一眼的圆音一脸喜色,急匆匆走过来,说道:“师叔,圆真师兄已经回来了!他正在等待师叔召见,似乎有不错的消息。”
听到这话,空智神僧精神不由得一振,连忙说道:“快让他过来。”
今次少林近两百僧人奔波万里远赴西域,虽是空智神僧主事,但沿途食宿行止,多亏了圆真前后奔走打点,帮了空智神僧很大的忙。空智神僧原本对这给少林惹来大麻烦的师侄颇有微辞,经过这段时间,也渐渐有改观,心中甚至隐隐倚重起来。他晓得这个师侄老成持重,不发空言,既然说有不错的消息,那必然不会有错!
沙丘上,赵禹瞧着重逢之后相对垂泪的殷天正和张无忌,心中也颇有感慨。索性退到一旁去,给他们两个留下谈话的空间。
良久之后,殷天正才收拾情绪,踱步到赵禹身边,沉声道:“魔君,多谢你保住了我这外孙的性命,又收留他这么多年。说来惭愧,我女儿死了十多年,她仅留世间的这一点血肉我却始终不得见!武当派一群伪君子,自家半分担当都无,却将一切错处都归咎我天鹰教,向来不许我上武当山去探望无忌孩儿……”
赵禹嘴角一扯,说道:“名门正派,与咱们这群魔头有了牵扯,已经是极尴尬之事,本就不能奢望他们心平气和来看待此事。有这种态度,也不足为奇。”
殷天正兀自怨恨难平,叹息道:“素素是瞎了眼,瞧上张翠山这迂腐之人。唉,这件事我又何尝没有错处!若非心高气傲,一意争勇,又哪会落得老来丧女的凄惨境地……”
赵禹见他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浑没了以往枭雄姿态,颇有感触,一时倒有些不忍将天鹰教之事告诉他。
感怀片刻,殷天正又突然凝望着赵禹,问道:“是了,方才你克退灭绝师太,所用的可是乾坤大挪移?”
赵禹点点头,说道:“阳教主练功走火入魔,数十年前已经死在了光明顶秘道中,我从他的尸骸上寻回了乾坤大挪移心法。”
“甚么!阳教主竟是这样死了?”殷天正闻言后,脸色陡然剧变,喉头翕动一番,突然低下头低笑起来,然而一双眼中却又涌出热泪:“阳顶天阳教主,多么了不得的一个人物,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蓦地长叹一声,而后沉声道:“总坛秘道只有教主才能入内,你怎可擅入!乾坤大挪移心法也只有教主才能修炼,你这般肆意妄为,将教规置于何地!”
赵禹坦白说道:“前几日,我已经正式接任明教第三十四任教主,只待击败六派,便公告天下教众。”
殷天正双肩一颤,脸色突然变得扭曲起来,逼视着赵禹,颤声道:“你做了教主?杨逍可答应?韦一笑可答应?五散人可答应?我竟闻所未闻,你算是做得什么教主!”
赵禹神色不变,不甘示弱道:“无论鹰王知或不知,我已经做了。此事已得杨左使韦蝠王等教中首脑认可,外人也无置喙余地。”
“你是什么意思?”
殷天正暴喝一声,怒视赵禹。
远处的张无忌和殷离瞧见这两人原本还在心平气和的谈话,却突然变成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模样,皆忍不住惊呼一声。(未完待续。)
177章黄衫倩影何杳杳
殷天正双眼瞪得浑圆,一步步逼近赵禹,垂在腿侧的手指已经微微屈起。
赵禹也转身面对着殷天正,视线却落在殷天正花白的胡须上,叹息道:“鹰王终究是老了。”
听到这话,殷天正嘴角蓦地抽了一抽,长眉都被蓄而不发的气劲撩动起来,双脚边沙尘激荡,沉声道:“我还有儿子!”
瞧见两人一言不合便似要动手,殷离忙不迭冲上来,站在两人之间,伸出手臂来拦住殷天正,却转头对赵禹说道:“你怎么敢惹我爷爷动怒?”
“阿离,让开!”殷天正伸手一扯,殷离便被抛飞数丈,轻盈地落在沙地上。他又往前迈了一大步,再次沉声道:“我还有儿子,还有上千个二十多年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我加入明教已有几十年,你还未出生,我便已是威震江湖的白眉鹰王!举世皆知,我是明教四大法王的白眉鹰王,你敢说我是外人?”
赵禹眉头一挑,冷笑道:“要比兄弟,鹰王未必及得我多。大半生的功过,却非我能够置喙。你若自认是个外人,咱们还可做个谈笑甚欢的忘年交。若还想重归明教,只怕有些麻烦。”
殷天正冷哼一声,说道:“我回不回明教,由得我自己拿主意,岂是你这小娃娃一言以决之!你要做教主,须得拿出圣火令来,或杀或罚,我皆俯首甘认。但你若想趁着光明顶有难时窃据教主之位,我虽年迈,也肯豁出命去与你这不遵祖规的悖逆之人对抗到底!天鹰教上下皆不惜性命,誓要粉碎你的狼子野心!杨逍和韦一笑被六派吓破了胆量,我虽年迈,壮心却未死!”
赵禹退一步,说道:“鹰王果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我倒并非不许你回明教,只是你要保护教中祖规不被触犯,可就有些麻烦了。天鹰教上下,只怕你要一个一个去把头颅都给摘下来。”
殷天正面色一沉,皱眉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天鹰教违背祖规,自立门户,也不是你能视祖规如无物的借口!”
“这些陈年旧事,我且先不与你计较。鹰王还不知,天鹰教上下待你忠心耿耿,日前更由令郎率领,兵逼光明顶,要为鹰王你争个副教主之位。这件事,你可以问一问你外孙便知真伪,当时他正在光明顶。”赵禹说道。
殷天正闻言后,脸色蓦地剧变,厉目陡然转向张无忌,疾声道:“此话当真。”
张无忌点头道:“当时具体情况我未看见,只是听人谈论起,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得到外孙肯定的回答,殷天正身体晃了一晃,似乎苍老了十岁一般,老态毕现,颤颤巍巍退了数步,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突然抬起头来,望着赵禹喝道:“那逆子现在何处?天鹰教一群叛逆在何处?”
赵禹说道:“他们现在皆被扣在光明顶上,只是令师弟李天垣已被我当场格杀。”
殷天正表情木然僵立当场,心绪宛如一团乱麻,即为相伴多年的师弟横死而伤怀,又痛心恼恨天鹰教的悖逆之举。
“若使当时身便死……嘿,殷天正啊殷天正,枉你自命不凡,这一生都做了什么?老而不死的奸贼,原是众叛亲离的独夫,有什么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突然暴喝一声,屈指抓向天灵盖。
“外公!”“爷爷!”
张无忌和殷离见这一幕,登时惊呼出声。
赵禹距离殷天正尚有数丈,见状后身形骤然一晃,伸出两掌扣住殷天正这一爪。此时殷天正心绪激荡,毕身的劲力都蕴于这一爪中,哪怕以赵禹已达大成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仓促间也无法将力道尽数卸去,双臂都被这力道震得隐隐发麻,殷天正的秃顶上仍出现五个见骨的血口。
血水沿着脑壳流淌下来,瞬间濡湿了殷天正那雪白的长眉,赤红无比。
赵禹见殷天正仍不平静,口呼道“得罪了”,屈指击打在他的四肢穴道上。殷天正神志模糊,根本躲避不及,随即便瘫坐在地上,却抬起眼帘,对赵禹怒喝道:“魔君,你是要我留在世间受世人耻笑?”
赵禹不答他话,却将飞扑来的张无忌给拉住,扯开他的上衫,露出脖颈下那尚未愈合的血口,才说道:“你若死了,才会引人耻笑。鹰王,你这外孙现下已经举目无亲,又没胆量去死,只有你才可算他依靠。你若死了,天鹰教的罪过谁来偿还?难道真要依照教规砍掉这上千头颅?人生一世,最怕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你欠下许多债,却想一死了之,天下可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殷天正看到张无忌颌下被钢刀割出的血口,脸上悲愤渐消,随之而起浓浓的舔犊之情。他瞪了赵禹一眼,怒喝道:“你手脚轻些!快解开我穴道!”
待双臂恢复自由,殷天正才将张无忌一把拥入怀中,凝声道:“傻孩儿,为什么要想不开!你爹娘不在了,却还有外公。有我在一日,哪个敢为难你,外公却不答应!”
“外公,咱们都好好活下去……”张无忌埋首在殷天正怀中,哽咽道。
这一日间目睹两桩自杀未遂之事,赵禹心情都觉有些跌宕,瞧着眼前这温情一幕,却着实没有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