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看着就笑了,走到刘隗身后,命人将他降下一些,欲将那东西塞进他的肉穴里。
比了比,又觉得不妥,于是叫人在刘隗眼前插了几根长矛,若他忍不住挣了命,一抬头,这两眼就会被带剜出去。
石虎上前又不知给刘隗喂了什么,还是欲火焚身的样子,不见变化。
樱桃也没多问,便将那东西渐渐使劲捅了进去。
起初刘隗还抖几下,等没了半根,竟爽的呻吟出来。
“我看你还真就是欠肏……”
樱桃笑着拧了一下那假阳具的后端……
果然,刘隗惨叫一声,头一仰,眼直戳在枪头上,他忍着剧痛挣扎了几下,再低下头去的时候,一只眼珠子被挑在
兵刃尖上,顺着血滑滚到土地上,渐渐裹成一个暗褐色的泥球。
另一只连着血管半挂在空洞的眼眶边上,甩也甩不断。
一个小兵从石虎的身边立刻跑过去,用绳子勒上刘隗的嘴。
他死不了,只能活受罪。
不过随即樱桃也是一声尖叫,象是被惊了般从台子上跳下来,被石虎一把接进怀中。
又是捶又是打,过后石虎已经笑的直不起腰。
樱桃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拨弄好了那小玩意的机关,果然,方才真弹转出几圈钢刺来,几乎将刘隗从的穴门撑出
肠子来,也疼的他自己戳瞎了眼。
可谁知樱桃正看的入境,却发现那刚刚被刺穿即将合拢的肉穴里竟爬出一条小蜈蚣来,煞是恶心。
这会才知道,那些凹陷的小洞原来是做这个用的,那假阳具中还养着东西。
“你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些玩意,尽恶心我……”
石虎也不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他的战利品,他营中的战士,被抓去做了俘虏的,不知有多少人受过这样的罪。刘
隗铁定不是第一个。
樱桃这才想起,刚才石虎给刘隗喂的,肯定是解这蜈蚣毒的药丸,又可以保他神志清醒。
所以刘隗才能痛而不昏,不然这会被蜈蚣钻了肠子,吓也吓死了。
“石大哥,那些虫子,钻进去会整死他的……”
“放心,那些蜈蚣碰到他里面的药气便会退回来,外面又有那东西堵着,钻不出来的就只能在那一节肠子里徘徊。”
樱桃将手放在石虎身上使劲抹了几下,想起刚才凑巧钻出来的那条蜈蚣,忽然对着石虎笑起来,头也全埋在他怀中。
这哪里是报仇,樱桃心里如今早不把这当仇来算,他如此虐待刘隗,心中就会感到无比畅快,即使换了别人,也会
是这样的结果,不知不觉中,他变的让所有人陌生,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他所需要的,再不是血债血偿,而
是一个释放内心不满和压抑的过程。
石虎抱着他,一路朝营帐走去。他们之间不能说的越多,樱桃就越离不开他。
所谓爱,在石虎眼中,即是需要,所以对于不再被需要的人,他赌的赢,也早看到了结果,只等樱桃自己去了解,
谁才是他值得爱的。
29
太和元年,石虎攻陷长安,诛前赵官员近三千人,将继刘曜之后登基的少年天子刘熙连同五千俘虏活埋在洛阳。
掠嫔妃宫女数百人,其他皆坑斩绞首。自此前赵亡,历时二十五年。
遂石虎将前赵传国玉玺、金玺、太子玉玺全数进献给石勒。勒于襄国正式称帝(原号称天王)立世子石弘,石虎晋
升太尉、守尚书令、中山王。同时册石生为河东王,石堪为彭城王,左长史郭敖为尚书左仆射,程遐右仆射。凉州
张骏、征北将军祖逖等对赵称臣。后赵版图,南到秦淮,北至大漠,成为当时十六国中最强大的帝国。
春流冬夏,始复初衷,只是物逝人非了。
晚霞染天,残阳照水。那远处寺院里空旷的钟声回响百里,只因它是从飘渺中来,所以必然还要散到飘渺中去……
林中风吹软竹,沙沙作响,仰头望去,晃的云也不似云,语也不似语。
仔细听来,唱的是首南方的歌辞。
声音力劲凄凉,悲郁不竭。却不知悲从何来。
寻着歌声缓步而来的,是一位身着殷红毳裘,手执银鞭的美男子。
步止,歌止。
竹影中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型后背一僵。
摇了摇头,慢慢转过身来。
“宁学世人醉,扬波去我遥。……”
“还记着么?”
“这辈子,恐怕忘不了了。”
自然,若现在还记着,那确实没机会忘了。
“你恨我么……”
玄衣人笑而不答。成王败寇,我若恨,也是只能恨我自己……
闭上眼,他一步步朝湖中走去。
身后响起那红衣男子平静的歌声
“独酌谣,独酌且独谣。一酌岂陶暑,二酌断风飙,三酌意不暢,四酌情无聊,五酌盂易覆,六酌欢欲调,七酌累
心去,八酌高志超,九酌忘物我,十酌忽凌霄。凌霄异羽翼,任致得飘飘。宁学世人醉,扬波去我遥……”
没入水面的那一刻,玄衣男子悄然落下泪来。
他,以色侍主,谮害正室,淫人妻女,夺人子,离间朝廷,毒杀忠臣,贪奢残暴,心狠手辣,罪行多不胜数。
可自己,到死,竟也恨不起他来。
也许真是爱错了,所以一路痴迷到死。
他也守了诺言,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死在他手上。
也算成全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一相情愿。
至少,临终他也没有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替身……
七年,他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男人。依旧妖冶艳丽,风情万千。
世人谁不知晓,中山王身边的长侍将军乃是大赵第一美人,善骑射,舞长鞭,杀人如麻,见者皆畏。
蛇蝎美人,他当之无愧。
他的名字,郑樱桃。
郭荣是第一个败在他手下还能留全尸的人。
“厚葬。”
扔下这句话给跪在林边等候的一干骑兵,樱桃便独自策马飞奔而去。
石季龙给他的这一切,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给的起。无论是轻扬,还是郭荣,爱与不爱,全都一样。
郑樱桃也是个男人,不能只靠爱活一辈子。
生死当道,他才豁然明白,原来荣华富贵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退一步是地狱,进一步是凡间,做地狱里的鬼
如何能象人间的鬼这样逍遥呢?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利欲面前,一切感情都会变的薄弱,
他爱轻扬,依旧不是后悔,只可惜,爱也是有期限的……当那人变成他身体上一道狰狞的烙印,时刻提醒着他的卑
微,他的过去,他还有什么勇气去爱呢?
冀洲,齐王府
郑樱桃带兵追杀郭荣一行叛军至此,岂能不到这里坐一坐。
管家远远望见那骏马载着一袭殷红踏风而来,忙派人去请齐王。
勒缰下马的时候,官道两旁早已跪满了侍卫,威声同呼“恭迎长侍将军”
片刻,自朱漆大门之中迎来一身资英挺,剑眉星目的高个少年。行色从容,步伐刚劲,颇有几许石虎的味道。
见了樱桃,眼中闪出抹亮色来。弓身请安,随即开口便是一声“母妃”
看他年纪,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而樱桃适才刚满二十,况且是个男人。
但却无一人敢嗤笑。
樱桃执起少年的手,如多年好友般的随他进了府。
这即是齐王石邃,年仅十三,石虎长子,清河崔氏所生。
当年石虎初为人父,也只有十八岁。
石邃生母与郭氏同为樱桃所害,满朝皆知。石虎命石邃称樱桃母妃更为百官所不齿,却不想石邃就这样欣然接受了
。丝毫不见反感。于是大家便更加畏惧这长侍将军。
石邃与其父如出一辙的脾性,另手下将领无一敢造次。
如此年少便能领重兵驻守一方,也确是名副其实的虎父无犬子。
樱桃竟也待这孩子极好,当他是自己亲生的一样,二人微妙的关系亦兄亦母,却并不觉尴尬。
他毕竟是男人,以色侍主,绝非长久之计。若有朝一日,石虎不再迷恋他,石邃也可能就成为他的一个筹码。
这几年来,他不断的敛财,结党营私,石虎都默许了,樱桃也知道,这些努力,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地位,除了自保
,说不准将来还是会为他所用。
他的权力,财富,孩子,全是那人给的,连自己也是那人的。所以他也尽力帮石虎做事。
若将来天下是石虎的,也就是他郑樱桃的。
(实际上,按史书记载,这时候石虎大概应有四十几岁了,但是……我实在不喜欢大叔控啊……所以在很多地方篡
撰了历史,请列位大侠不要与小人计较。就把它当成一部耽美演义来看吧。戏说,戏说,呵呵呵……另外,这文还
有很长的路要走……豆子忙啊,不能做到以前那样的更新速度了,但只要我活着,就保证会填完。= =|||)
30
樱桃此来冀洲,除了与郭荣彻底做个了断,另一就是为了石勒立世子之事。
无论怎么说,石虎终究只是一个从子,任是如何功苦劳高,也轮不到他头上去。
石虎虽没有表现出如何不满,却也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这个世子,本人并不具什么威胁性,但只可惜,傀儡背后的势力太强大了,强到了石虎不得不顾及的地步。
那日大典之上,樱桃曾与那位世子有过一面之缘。
平淡的一张脸,平淡到如何华丽的衣服衬在身上都会随他一起黯然失色。文文弱弱的样,也不擅言辞。丝毫没有石
勒的影子……
“母妃,你在想什么……”
樱桃忽然回过神来,对上石邃狡黠的目光不由自主红了脸。
石邃也想歪了,只当樱桃是在念着他父亲,语气自然透出些酸味
“母妃,你看我是不是长的与父王很象啊……”
樱桃瞪了他一眼,捏起他的下巴,道“你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哪一点象你父王?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石邃的脸煞时红成一片,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樱桃干咳了两声,大厅里的奴婢赶紧一溜烟的散了出去。看主子出糗,还想要命吗?
石邃心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那么大人了,别说胡碴,上次给他包扎时连腿上都没有汗毛……
“你父王对上次的事很不满意,你心里要有个数,这次若再出差错,程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母妃放心,我此次定会抓到证据。”
“倒也不必太忙着逮他的小辫子,经你这样一折腾,恐怕他还是要收敛一些的,现在你父王担心的是皇上的抉择。
若此时削了我们的兵权,无疑就是给程遐翻身的机会。所以你且记住,千万不可善离冀洲,不要落了程遐和徐光他
们的话柄,如此也是我们将来的一条退路。”
石邃沉了片刻,道“即如此,儿臣就在这里等父王的好消息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儿子一人驻守这里,实在寂寞,母妃就在这里多陪我几天吧……”
樱桃一笑,宠腻的捏了捏石邃的脸颊,“放心,为娘也还是很舍不得你的……”
石邃也有万般无奈。他这齐王做的好生窝囊。既要尽心竭力的为国效力,还要处处受人牵制,有权显不得,有家回
不得。说白了,也就是颗高官厚禄的棋子,只要他动一步,就会引起所有人对石虎造反之意图的非议猜测。谁让他
父王实在是树敌太多了呢。
樱桃知道他心中很是敬重石虎,一向对石虎言听计从,所以从不曾抱怨过什么。
“我看你也是怪闷的,不如为娘给你选几个妃子好了……”
石邃一听这话,竟扣住了樱桃的手腕,眼神忽然变的深邃起来。
“好啊,那你就给我选几个比你漂亮的!”
樱桃抿嘴一笑“傻孩子,你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母妃吗?”
石邃哭笑不得的松了手,他气什么他真不明白吗?恐怕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明知道自己喜欢他,明知道自己敬
重父亲,明知道那声母妃叫的是多么不心甘情愿,他还是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母亲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
真的不心痛吗?他能了解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的吗?
最后他依然安稳的做父亲的人,这些年,他的宠腻,他的疼爱,全都是有目的的,精心编织的一个幻象。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
傍晚时分,齐王府中来了好多客人。
当地的官员富绅都来为长侍将军接风洗尘,也是想亲眼一睹这大赵国第一美人的风采。
薄礼厚礼堆了一屋,灯火映天,宴席上寒暄客套好不热闹,却在见着主角后煞时冷清了下来。
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将这鲜艳的大红色穿的如此合体,如此嚣张的美。
那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媚,恐怕就算是千年狐妖也要愧上三分。这样的神色,怎会生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樱桃见状,也只是淡然一笑。
众人爱慕他的美貌,可这一身皮肉媚色,真换到他们谁身上去,谁会愿意呢?
这身子上,不是分明烙着佞臣的标记么。
石邃打了个圆场,众人这才反映过来。
樱桃看着这半大的孩子,不禁想起了往年的自己。身在这样的家中,必然要比别的孩子早熟,若不能尽快的成长起
来,就只有被人除掉的份。
又是千篇一律的贺词客套,敬酒吹捧。
樱桃一一应酬,石邃看着他周旋在这些人中间,真想上前一把将他拉回来。他就不觉得累么。
他确是个靠床第之事得到今日权力的人,但他永远不会用一个女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因为女人与他,全无可比性。
直折腾到众人散去,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疲倦。
石邃扶他进了房,果然倒头就着了。
这时候,石邃忽然觉得,自己更象个娘。
次日清晨,樱桃一早便起来,哄了石邃去逛街。
石邃见他又是一身惹眼的装扮,暗暗怀疑这个人的居心并非单纯的出去散心,招蜂引蝶才是主要目的。
果然,当他二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闹市的时候,引起了众人一片哗然。
那年少英俊的齐王平日甚少在这样的地方出现,自然少不了满街少女少妇的围观,而他身边这位华贵美貌的男子,
定然就是传言中的长侍将军了。这就又平添了些不知为何心动的汉子。
结果,在听闻齐王一段‘母妃’长侍将军一句‘为娘’如何如何的对话之后,卖东西的开始收摊,买东西的连找钱
都忘了拿就急急往家跑……
一直到了一个学堂的门口,樱桃忽然勒马不动了。
石邃觉得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一个衣着华贵,与自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