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回头,看了看床上气息不稳的慕容皝。
“你再多话,我现在就走。”
慕容皝立刻抓住他的衣角。无奈,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石勒何德何能,一条奴隶出身的贱命,到现在不仅坐拥江山,更得张宾这样的人誓死相随。
“程遐已然派人传信给我了,你真要与季龙为敌吗?”
“与你无关,不要插手,养好了伤,就回辽西去吧,切末要来淌这混水……”
“我与他是生死至交,你又是我爱的人,任谁伤了谁,我都不能接受,怎么置身事外?”
“可这是我家事,你毕竟是平北将军的儿子,过问我大赵之事未免显得……虽然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程遐的身
份一旦暴露,不仅我要落个通敌叛国的下场,你慕容氏也必因此惹火上身……”
“你不信我吗?”
“若不信你,程遐还能在朝中如此得势吗?”
张宾白了慕容皝一眼。又道,“你把他当成兄弟,又可知你在他心中是什么呢?”
“季龙并非你所想那样的人……”
慕容皝虽身为世子,却不得父亲慕容廆的青睐,处处受制于异母所生的哥哥慕容翰。慕容皝年少时出使幽洲,慕容
翰就曾派人伏击他,幸得石虎相救,又请张宾为他医伤,三人便成了朋友。后来得知石虎是石勒从子,慕容皝与他
来往依旧,并不因国家与身份制约两人的友谊。
只可惜,乱世之中,一切感情都可能成为负担。
张宾轻叹,苦笑甩开慕容皝的手
“人生最快乐的,莫过于深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并且心甘情愿做他手心中一粒棋子……”
慕容皝眼中几乎涌出泪来,“那最痛苦的呢?是否是有朝一日他忽然回心转意,而你却不能再爱他了?”
张宾不语,默默掩了门出去。
人生最快乐,是说慕容皝的痴。最痛苦,是石勒的执着。即不痛苦也不快乐的,才是随波逐流的张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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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遍王梓潼半生所遇之人,无一可比石虎。
若身为郑樱桃,恐怕自己对更他不是那么单纯的。
此刻他手中,同握着两个人。
轻扬、刘隗。
一个已然成了行尸走肉,一个则是丧心病狂。
樱桃跪在石虎的脚边,一言不发,任由他搂着。
刘隗哭累了,也不再多话,扶着方才被石虎折断的手臂,哼哼叽叽躺在地上呻吟。
放人,可以。石虎不仅答应樱桃好生待轻扬,更愿意成全他们。
这礼大的让人胆寒。樱桃,你接是不接?
“有时候真不明白,我的樱桃,究竟还想要什么呢?”
我什么也不要,你给的,我一样也要不起。樱桃看了看对面狼狈不堪的刘隗,转身对石虎道“不如死了干净……”
“那你要他怎么死呢?”
樱桃起身扶起轻扬,“不要脏了扬哥的眼睛,还望石大哥成全……”
石虎摸了摸轻扬的脸,叹了口气。只见那无神的眼中簌的掉下一滴泪来。
樱桃看了心惊,唤了他几声,却再不见反映。石虎便叫人把他送走了。
明明已经看到了前面的万丈深渊,樱桃却还是义无返顾的走进了那人的世界。他此时倒情愿轻扬是死了。
只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怀念你的日子,习惯了夜夜陪伴在这个人的身边。即使那也许不是爱,却总也比痛来的轻松
。
刘隗,樱桃早已恨你入骨,如今再见,却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了?
倒是石虎先发了话
“来人,将锁打开,请刘刺史出来……”
樱桃猛的回头对上石虎“他究竟是谁?”
石虎执起刘隗的下巴,将他的头扳了起来“你仔细看看,他像谁……”
樱桃摇了摇头。
石虎道“可还记得当初被我们抽了筋骨的那个小将军……”
樱桃怔了片刻,恍然想起“他……刘岳!……”
石虎点了点头,道“他是刘岳的大哥、呼延谟的谋士、慕容廆安插在司马睿身边的内线、我父王手下的佞臣。乱世
之中一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
樱桃又仔细打量了刘隗几眼,忽冷哼一声“你错了……石大哥……”
“哦?”
“他不过是只畜生……”
石虎听完放声大笑,以掌风震起地上的铁链,哗啦一声锁在刘隗脖子上。
“既然是畜生,那自然就要照畜生伺候着”
刘隗自知在劫难逃,脖子被士兵牵着,还嘴硬道“那石将军怎么还把让畜生操烂的婊子当宝贝呢?”
石虎眯起眼睛,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语气中隐约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若这畜生有这等本事,本将军今日还真要开开眼了……”
樱桃冷着脸跟在石虎身后。思绪全牵在轻扬身上,只觉心力憔悴。
出了地牢,阳光煞是刺眼。
刘隗被人架到一片空地,扒光了衣裳。手脚被人按住,大字型横躺下去,
石虎叫了两个士兵过去吩咐了几句,又自怀中掏了约莫二十几颗小铁珠子出来。樱桃见了,想到他平日有时会用弹
弓到处射人,经常为图一时之快,不管是自己的士兵还是战俘,都曾被他射瞎眼睛。
但石虎这次却并不是打算将刘隗弄成瞎子。他要刘隗知道,得罪了他的人,都应该是什么下场。
不一会,士兵便取来了石虎要的东西。竟是一些打仗时用来绊敌人马腿的极细纫丝,这东西十分结实,若迎面冲上
来的马速度甚快,则会被割断腿。再有就是几根银针和一些盐水。
石虎取出匕首走到刘隗眼前晃了晃,刀刃从他颈上一直划到肚脐,不深不浅的一道血口子。刘隗忍着几乎咬碎牙,
愣是没有吭一声。
樱桃在一旁啧啧称赞,拍了几下手。石虎也很是欣赏他的骨气。只是刀刃碰到那软趴趴的肉具顶端时,刘隗终于吓
的惊呼起来。
随后见另一个士兵牵来一只通体墨黑的獒犬。石虎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狗牵到刘隗两腿之间。
刘隗忍不住尿了出来,惹的围观的士兵轰然大笑。
那人对着獒犬吩咐几句,只见獒犬便乖乖低头在刘隗的肉棒上舔起来。
起初刘隗怕的要命,又使劲忍着不敢再尿出来,也不敢叫,万一激着了獒犬,可想而知的下场。
但几番火热刺激之下,那肉具还是有模有样的竖了起来。刘隗屈辱的只想一头撞死。
不等他射精,石虎便叫人牵走了狗,又使一士兵将纫丝缚在刘隗肉棒的前端。
刘隗满脸通红,羞愤欲绝,见石虎走近,朝他吐了口口水,气喘吁吁的骂起来。
可惜那口水连石虎的脚边都没有沾到,叫骂也只换来他更大声的嘲笑。一个士兵将裤带解下,掰开刘隗的嘴,勒了
下去,这是为了防止他一会儿咬舌。
接着刚才的血缝继续划下去,刘隗登时全身冷汗淋漓,到了命根处,石虎切的更深了一些,刘隗挺直了身子嚎啕大
叫,哭声嘶哑变调。
许多士兵低了头,不敢再看,又畏惧石虎,只好站在那里硬着头皮听下去。
刘隗被人按的死紧,挣也挣不动。
石虎笑眯眯的用匕首将他挺立的阳具从中剖开,只剩底下连着的一层包皮。
刘隗直疼的晕过去,身下全是血渍尿液。石虎叫人将泡了盐水的铁珠子一颗颗塞进去,而后以银针穿了纫丝,将刘
隗的肉具严丝合缝的细细缝好。
一场下来,刘隗痛不欲生,早不成人型,整张脸扭曲渗人,眼珠暴凸着,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樱桃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知我心者,非石大哥莫数。”
石虎道“明日的就交与你了……”
樱桃取出丝帕,为石虎擦净了手上的血,“既然今日入了珠,想必明天发起情来会别有一番风采……”
石虎让人将刘隗看好,且特意吩咐不能让他死了,便携樱桃双双御马向回返去了。
一路上,快马扬鞭,踏起风间的尘是尘,沙是沙,一并打在泪水弥漫的脸颊上,前者留污,后者留痕。
27
轻扬果然被人安置的稳稳当当。就住在椋园樱桃的屋子里。
石虎心中做何打算樱桃不知。轻扬也不会说话,只象个活死人一样躺在那,衣食不能自理。
樱桃亲手为他梳洗。那身子上尽是伤痕。忆起当初在呼延谟大营中的惨痛,只让人觉的心口涨的发紧。
水珠顺着一道道的伤疤流下来,樱桃为轻扬穿好衣服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深夜里,樱桃拥着轻扬,听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声,此时竟变的如此陌生了。
手指轻抚在那消瘦的面颊上,似在自语道“你真是我的扬哥么?”
借着纸窗筛进来的稀薄月光,见那青腮上又有晶莹坠下。樱桃轻沾了一滴,放在舌间细细品位,原来他们两人之间至今剩下的,就只有苦涩了。连一句想要倾诉的话也找不到。
而今轻扬在梦中,依旧梦着当初的人、记着当初的笑,只是那梦里,没有郑樱桃……
青辉寂寥,长夜漫漫。
樱桃忽起了身,坐在床边,叹了一句
“若是你就这样一睡不醒,我愿现在就随你去了……”
推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轻扬死了,早就死了。而今躺在那里的人,樱桃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月下花前,倍觉冷清。空旷的园子里,就只见得泛着波光的一池碧水。樱桃坐在池边,默默看着水中的月影,叹起气来……
“谁在那里……”
被这声音一喝,樱桃惊了一吓,身子不稳的朝后面的池子倒过去。他啊了一声,双手自然向前伸去……
不迟不快,余音尤落的刹那,一双有力的手臂扣住他的腰,转身将樱桃抱住。
片刻,才看清,这怀抱的主人……
“郭大哥!”
郭荣脸微热了一下,将樱桃扶稳,才觉哪里不对劲“你方才唤我什么?”
一时情急,樱桃也未曾多想,此刻才发现刚才确实有些失礼。
“郭将军,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让你见怪了……”
郭荣也是心情烦躁,入夜难眠,连日来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人。
盯着樱桃的脸,刚才那瞬间的微妙表情已然消失怠尽,又换上了平日的面具。不禁有些失望。
“是为了今日送过来那人吧……”
樱桃也没回避,点头又失了神。
郭荣见状不便再问,伸手揉了揉樱桃的头发,道“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应了一声,樱桃抬起头来,不知不觉露出一抹疲惫而无奈的微笑。衬的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庸懒娇态。
仿佛期待着什么……
郭荣迟疑了一下,轻轻将他揽进怀中。
也许是贪恋吧,也许是痴人说梦,也许确实怀抱着最不应该有的想法。但他依旧沉醉了,这一刻,没有后悔,没有欲望,只单纯的想要保护一个人,想要给他安慰。郭荣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樱桃没有推脱,他无力挣扎,也不想要逃避,这温暖而单纯的怀抱给了他最多的安全感,轻扬的毫无心机,轻扬的温柔,轻扬无畏的感情,以另一种方式寄生在这个人的身体里。
郭荣,一个夕日的轻扬,轻扬,一个失魂落魄的陌生人……
凝视着两人,暗处的凉亭里,一双精亮狭长的眼睛几乎笑弯,嘴角扬起一丝异样的笑容。
慕容皝的呼吸与夜风合而为一,风采一如踏月而来的那夜,翩然悠闲,不见半点受伤的影子,腰上的银弓熠熠生华,随着主人轻身纵跃,在高墙之上划出一道闪光。
谁人笑我痴?我笑谁人痴?
慕容皝是甘心情愿做张宾手中的一颗棋,所以,普天之下,唯有张宾……
石虎掩了窗,眼睛望向搭在屏风上的一件大红斗篷。“为何我身边,全都是些自作聪明的人呢?轻扬?”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却还是被石虎见到轻微波动了一下的睫毛。
石虎将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放入轻扬口中,又将他下颌一抬,迫他咽了下。
观察了片刻,便转身掩门而去。
石虎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无论是权,是人,还是心,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28
他双脚被缚,麻绳从脚腕蜿蜒翻覆至膝盖上方,将整个人曲别成一团,又自腰间用一铁链过肩五花大绑迂回倒吊在
大营中新架起的绞架上。
虽是春天,怎奈的恰逢艳阳高照,燥风四起,卷着细沙微尘灌进那干裂的嘴唇中,呛的咳也咳不出来。
脸上血管暴突,额头上泛着青筋,汗流浃背,全身的血都倒冲向下,只有那钢线穿引箍攥形状怪异的肉具直直的挺
立着,前端还渗着腥臊的透明汁液,似乎一直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当初只见过郑府中艳绝倾世的小嬖童长袖善舞,今日才知道他舞这鞭子远胜水袖。
鞭上尽生倒刺,道道锉肉,痕痕剐血。
刘隗此生也不算白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了,欲仙欲死上天入地全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若说可有后悔,心中无迹可寻,若及情爱,更是天方夜谭。不知可了解,有人一生,其实全为一个欲字而活。
樱桃叫人给刘隗喂了烈性的春药,此刻他正被那感官的觉醒折磨的痛不欲生。钢线越绷越紧,加上里面铁珠子的流
动,那肉棒举也难,泄也难,又勒又撞,疼的他嗷嗷直叫。
叫声里强杂着几丝细弱的怪笑。
石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侍从手里接过冰湿的帕子,径自走过去,轻轻替面色微红的樱桃抹了把脸。
“累了我们就歇息一会……”
“可是放他一个人在着,憋死了还玩什么……”
石虎无奈一笑,挑眉看了一眼刘隗。
“那倒也是,不过,石大哥给你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怎么样……”
“哦?若能让他自己爽个透,自然再好不过。”
樱桃怎会不知,石虎的法子总能是最得他心。
只有刘隗听完煞白了脸,闭了嘴巴再不笑了。
片刻
侍卫取来刑具,呈给樱桃看。
也不是多特别的玩意,只不过一个稍微粗大一点的假阳物。
“依他刚才所服的药量,用这玩意还不如找条狗来伺候……”
石虎叹了口气,“樱桃啊,我们做人不好太绝,况且你又怎知道,这小玩意不会让他比被狗肏更爽呢。”
这一说,倒让樱桃愣了,依他对石虎的了解,想必这东西之中定有乾坤。
于是拿起来仔细端详,果然,龟头上有几圈小眼,阴茎上面也分布着不少凹陷且的小坑,底下又多出一节,截面看
去,好象双层的一样,叠套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樱桃看着就笑了,走到刘隗身后,命人将他降下一些,欲将那东西塞进他的肉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