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叔要我不要介意,事实上我并不介意,与其说是被冷落,还不如说,我本身就是多余的人。
唐宋并不欢迎我的到来,另外一些人也在猜忌我的身份。我像突然闯入这里的病毒,激起了大家的防备。
她安排我跟她公用一张办公桌,先应付目前的情况,唐宋带我去拿办公用品,在总务处那边他们查不到我的名字,一度不给发,唐宋就以额外损耗的名义替我填单,要了一份过来。
在来的路上,她对我说:“你用不习惯的话也没有更好的让你换,每个办公室每月就一份多出的。”
从她语气里我听到她的嘲讽,并没有放在心上,说:“谢谢唐姐帮忙。”
“你知道秘书该做些什么吗?”她问我。
“帮领导处理事务。”
“错,是领导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别问为什么,进去。”她说。
我不知道领导能叫我做什么,我一不会喝酒二不会说话三不会整理,我会的,大概是拿着铅笔在图纸上画设计图,这点已经是我能力最大范围。
我觉得我不应该到这里来,我天生对数学无感,更怕那些繁琐的数字,一个连自己的钱都管不住的人怎么去管别人的钱。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迟早是要离开的。
她叫王梓,我却听错,以为是王子,脱口而出:“你不是王子。”
她像女王,而非王子。
脱口而出后我陷入尴尬中,似乎是说错了,对她过分亲近。
当说到我的工作的时候,她很用力地在思考,我看她审批文件也不曾皱过眉头,在此刻她却露出困难的神色。
我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同时观察着她,她的脸,无论怎么看都是漂亮的,在我看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反倒是想着那最简单的问题,眉间微皱。
她叫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去修剪花草,那几盆放在角落里的植物依旧郁郁葱葱,照顾它们的人会浇够足量的水,但是也只是限于这些,并没有给与更多的关爱。
我把植物放到阳光下,精心打理它们。
而后,她丢给我几份文件,叫我打进电脑里。
文件是审批完成后无用的稿子,后面甚至有一个批阅的标志,她这样做无非就是给我一点事情做。
我不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还是不喜欢我的,从她的脸上和眼睛里,我看不出她的好恶。
我只能默默地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将那些字敲打进电脑中,而这就是我第一天的工作。
回眸(五)
……》
回眸(五)
等到王梓反应过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其余人都已经下班。
通常王梓没有主动走出办公室,唐宋也不会进来提醒她,怕打扰王梓工作。
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的逃离办公室。王梓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所以没有注意到,新来的那个秘书依旧埋头在电脑前做着没有意义的工作。
王梓把一份文件随便丢给简白,只是一个很粗糙的安排,为了让她看起来有事情做而不至于在她眼前碍事,王梓随意地处置了她,她却认真把工作完成,这反倒是让王梓产生愧疚。
王梓走到她的身后,看到她以缓慢的速度敲打键盘。
一个字一个字的打进去,速度很慢,但是很认真。
从简白敲打键盘的速度看来,简白并不习惯用电脑打字。
十五页文件,简白会敲打一整天,这份耐心足够让王梓称赞她的。
王梓把简白面前的文件抽走,丢进垃圾堆里,面对惊讶的她,王梓说:“事实上,文件根本就不需要再打进去。”
电脑屏幕上是简白打了一天的文档,王梓把文档关闭,删除,说:“下班吧。另外,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好。厄,谢谢。”简白慌乱的样子,是不是害羞?王梓在心里猜测。
王梓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当今社会,还有人不会坦然接受别人的表扬的。简白是生活在远古的生物吗?
王梓发现简白像是早已知道这一点,并没有惊慌或是露出指责的表情,很淡然的接受。
这让王梓更愧疚,在简白面前王梓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邪恶的资本主义在拼命压榨剥削她一样。
王梓想了一下,说:“你其实早就知道我让你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对不对?”
王梓突然把话说开,简白只好回她:“是的。文件后面写着已阅。”
王梓轻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厚道,说:“你可以不做。”
“这样可以吗?”简白不知道自己还有第二个选择,疑惑地反问她。
王梓问简白:“你以前有没有工作经历?”
“没有。”
“那你都在做什么?”
“上学。”
王梓按住简白的肩膀,说:“学校跟社会是不同的地方。你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谢谢你。”
在简白看来,王梓不是坏人,至少她做不了坏人。简白送上谢意,可是王梓不好意思收下,作为一个坏人反倒得到她的感谢,的确是问心有愧。
她的东西不多,拿起包就能离开,走出办公室,发现整个楼层就只剩下这间办公室灯亮着。
王梓看了一下手表,的确很晚,对简白说:“你自己有车吗?”
简白摇摇头,司机会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等在路口,等着送她回家,她上下班都是必须做家里的车子回去,像被监控的犯人。
“打的?”
“不是,有人会来接我。”简白说话的时候显出尴尬的神情,似乎不愿意再谈下去。
王梓说:“晚上回去要小心,注意安全。”
“谢谢总监。”简白说。
“好生分的感觉,以后可以跟唐宋一样叫我名字。”王梓微笑着说。
才第一天见面,相处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王梓却对简白产生不错的印象。
反正以后还是要在一起工作的,天天见面,与其继续排斥她不如接受她,王梓是这样想的。
“王梓?”简白歪着头喊了一声。
“还是有距离。”王梓说。
“王姐?”
“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出来,王梓扭过头去,从电梯的镜面上看到简白也在笑。
“随你高兴吧。”这时候王梓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发件人是关澜,打开以后才知道他顺路到公司楼下,问她是否方便跟他共进晚餐。
关澜虽然是王梓的丈夫,私底下却极少见面,每当关澜请王梓吃饭就意味着他的感情生活出了问题需要王梓来倾听,王梓回他现在就在公司,而他告诉王梓他已经在楼前等她。
王梓本来是要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突然改变了主意,跟着简白走出电梯。
走到外面,简白看到楼前空地上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里的人朝她们挥手,而王梓则是快步走向车子。
驾驶座上的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主动接过王梓的外套,毫不忌讳他人的目光,张开手臂拥抱王梓,而王梓也是笑着回抱他。
简白站在不远处看到像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一幕,本想跟王梓说声再见,发现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快步走开。
王梓坐进车里,问关澜:“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关澜语气温和地说:“亲爱的,可以不用那么直接,慢慢来,你弄得我很不自在。”
这个话题能让关澜觉得不自在又需要婉转来谈,王梓心里了然是怎么回事。
关澜的绅士风度偶尔也会造成他的过分拘谨。
车子开进车流中,王梓望向窗外,看到前面路边那抹苗条的背影,叫关澜把车停下来。
车子缓慢停在简白的身边,简白漫步前进着,注意到这辆车,停下脚步,王梓摇下车窗,对简白说:“没有等到车吗?”
“司机在前面等我,我想走走一会儿再回去。”简白指指前面的路口,说。
同时她也看到了驾驶座上那个身材瘦高把西装穿出优雅味道的男人。
“路上小心。”王梓说完,挥手和她告别。
简白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开走,举起手慢慢放下。
她想再慢一点,好多偷的一点自由的时间。
开进车流中,关澜忍不住问王梓:“她是谁?”
“秘书。”王梓简短地回答。
关澜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有了秘书?万能助理不万能了?”
“是上面突然安排给我的,要我挪出一个位置来放她。我的部门里要的都是会计,她又是学设计的,做会计做出纳都不行,就让她跟着我。”
“为什么?”
王梓说:“不清楚她是什么来历,不过看总经理对她的态度我猜大概跟公司上层有关系。”
“她让你觉得为难?”关澜问。
王梓摇头,说:“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为难,她为人亲和,没有一点娇气,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安排她的工作。”
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个无敌助理把内外事情都安排地条理分明,完全没有必要多出一个职位来,这简直就是在为难王梓,如果简白傲气一点王梓还有理由让她不去做事,可惜简白太好欺负,让王梓狠不下心。
一段不长的路,简白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辆停在路口的轿车变成活动牢笼,简白害怕靠近它。
坐上后座,司机并没有对漫长几个小时的等待说出抱怨,他像一个沉默的机器人,尽忠职守地完成他的工作。
第一天工作结束,简白的内心是矛盾复杂的,工作要比她想象的轻松,而她也并不如自己所设想的那么讨厌这份工作,也亏了自己的上司是王梓,因为她的亲和和威严,让简白没有排斥新的工作。
回眸(六)
……》
回眸(六)
现在。飘窗。王梓与简白,果果。渐凉的茶。恰好的气氛。
回忆起两人见面的那一天,王梓跟简白不约而同的露出微笑。
“我看到你和关澜站在一起就在想那画面是那么的美,你们是如此般配。”简白点头说。
那时候的她们怎么会想到此时此刻在一起的是她们两人。
巧妙的际遇让四个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应该感谢命运,把她们的红线牵在一起。
王梓问她:“小白,你相信缘分吗?”
“相信。”简白坚定地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王梓问。
简白装出用力思考的模样,让王梓屏息等待。
漫长的等待被简白的笑声打断,王梓紧张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而她也只是纯粹被逗笑而已。
“告诉我嘛。”
“不行,这个是秘密。”简白故作神秘地说。
“是吗?”王梓挑起纤长的眉,眼里闪过精光,总有一天会轮到你求我听你说的。
“姐,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简白急切地问王梓,渴望知道何时两人的感情开始萌芽。
简白笑而不答,让她去急,回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姐,告诉我告诉我……”简白恨不得现在就知道满意的答案。
这个答案,王梓不打算马上告诉她,这些话,应该留着在未来的生活中讲述才对。
“现在是晚安时间。”王梓指着手表上的时间说。
晚安,这个词似乎不适合她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因为她们都知道,谁都不可能在美好的夜晚安静地睡去,因为这是奢侈的浪费。
“以后,每一个夜晚我们都睡在一起,然后在清晨一起醒来……”王梓的声音像这个夜里缓缓流淌的月光,是深夜墨黑的树林里飘荡的晚风,吹拂耳畔的发丝。
“我现在不想睡。”简白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快要碰到王梓的脸。
“不睡觉想干什么?”王梓明知故问。
“想做很多事情。坏坏的事情。”简白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王梓的心脏快要超过她所能承受的反胃,跳得那么剧烈,快要爆炸了,可是她还是故作正经,像一个严谨的老师,以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口气对简白说:“简白你是好孩子,不可以做坏事。”
“为什么?”气息吹拂在那玫瑰花瓣般的唇上,简白的目光被王梓美丽的双唇勾引去了,幻想着自己是被她含在唇中糖球。
“因为做坏事的孩子会长不大。”口中像着了火,嘴唇是那么地干,王梓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湿嘴唇,红唇白齿濡湿的舌尖,这一幕看起来就是火辣的诱惑。
“你说的没有错,我应该听话。那现在我该做些什么弥补我的错误。”
彼此的唇几乎是贴近了,短暂的接触,又快速移开,像一场热辣的探戈的序曲,继续着热情忍着急切地情绪试探着较量着。
“比如说……”王梓主动靠近,将双唇贴上简白的唇,断了声音,开始了属于她们的甜蜜战争。
多余的东西被她们快速地剥离,衣服,裙子,还有那单薄又精致的内衣,属于人类的羞耻被丢弃在米色地毯上,两人回到最舒服也最原始的状态,以最贴近对方的方式拥抱在一起。
床,好像太遥远了一点,虽然只是两米的距离。
两人真的是没有办法忍耐这段不算短的距离,因为任何一个会分开她们的理由都被她们嫌弃。
两人都已经湿透,水声充斥在她们耳畔。象牙白的肌肤浮现玫瑰色的红润,上面布满了因为吮吸和厮磨而生出的红色。
剧烈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浓稠的就好像是直接从蜂窝里取出来的蜂蜜。
简白的舌尖尝到的是王梓的味道,她膜拜着这美丽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年轻的女人是充满好奇心的探险者,无知无畏又充满着对这未知世界的敬仰。
王梓用双臂用力圈住简白的身体,手指钻进她浓密的长发间,抚摸着她的头皮,用她甜腻的呻吟告诉简白她现在爱死了这种快乐。
快乐的尽头是彻底的绽放,烟花乍现,轰轰烈烈。
简白的头发被王梓紧紧抓住,王梓口中喊着她的名字,渴求着她给她最后的刺激。
简白忘我地冲入她的身体里,而后快速地撤出再回到她最深处,拇指用力碾动着她早已肿胀坚硬的红豆。
王梓的呢喃被简白的嘴唇堵得严严实实,两人激烈地拥吻,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氧气。
直到身体被充满,王梓在那一刻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