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有胆识。”
两人说着，王梓不禁好奇地问：“老胡，你怎么被明清说服改变了主意的？”
胡强军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他说：“这话说了你也不信，我来的时候老板是下了死命令，坚决不签合同，我就一直撑着，死不开口，前面几家公司和我们谈判，就想要这份合同，条件是一次比一次放松，甚至是亏本送我们了，我们都替他们可怜，可是老板说了我们也只好狠心说不接受，到了和你们谈判的时候，元副经理没和我们谈这个，而是一个人跑去了湖南找我们老板，把他说服了，老板一个电话打给我，说，这是谈吧，条件没问题就应了。”
元明清说：“擒贼先擒王。”
胡强军苦笑，说：“你这一招可真是狠啊，别人都没想到的，你却想到了，谁知道我们几个死撑了那么多日子，都是白费力气。”
王梓拿了一杯酒，塞到胡强军手里，说：“你们的牺牲也不是没有价值，不是遇到了我们公司吗。祝以后合作愉快，也祝你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胡强军摇头，说：“没前途了。”
“怎么说？”王梓看他这神情，猜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简单，胡强军说：“这样的公司我呆不下去了，刚好猎头公司来找我，说有一家北京的企业有意请我过去，最快明天就能跳槽，今晚这杯酒，是我和你喝的最后一杯喜酒，等明天以后，大概没机会再见面了。”
元明清拍拍他的肩膀，态度是亲昵了些，却不见得是轻浮，她说：“祝你在新的领域大放光彩。”
“承元副经理吉言，感激不尽。”胡强军举杯，和她们碰杯以后离开。
元明清走到王梓身边，看他离开，脸上带着微笑，王梓看看身后没有别人，只有简白在身边，就问元明清，说：“他要跳槽，一半是你的缘故吧？”
元明清媚眼一眯，睨了她一眼，说：“别说那么暧昧的话，我可不想被人当水性杨花的主，他对他的老板早有了二心，我那晚上就看出来了，然后跑去找他老板，他老板不肯谈合同，也是不放心他，信不过他，要他守着，等别人来接替他继续谈再说，我去了以后不费多少力气就说服了他老板，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还是你有本事。”王梓边听边摇头，这层关系，也只有元明清看得出来，别人却没有想到这方面去。
“我也没有什么本事，我只是会看人。”
元明清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圈，却没有看到想看的人，问王梓：“你的助理呢？”
“我需要管我助理来不来吗？”王梓微笑着对元明清说，提醒她一声，那就是唐宋与王梓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在其他方面，唐宋还有她自己的自由。
元明清说：“至少你管你的秘书。”
“我管她一个人就够了，唐宋想来就会过来，何况你又不缺一个人来对你说恭喜。”王梓看到元明清的在意，她把唐宋放在了眼里，所以时时刻刻都会注意到她的存在，这会场里少说几百号人，元明清也不会去看，只顾着唐宋一个人。
元明清发了邀请函给唐宋，唐宋对王梓说了，请她转告元明清一句谢谢她的好意，但是自己不会接受。王梓那时候对唐宋说，这话她不会替她转达，要说她自己过去说。
今晚上如果唐宋没有来，王梓也不奇怪。
元明清走进人群中间，她在这个名利场上是如鱼得水吃得很开。王梓和简白来过了，贺喜过了，尽了朋友的义务。王梓不想出现在人前，免得被公事缠上，就带着简白躲到角落里。
两人手里都端了盘子，上面盛着自助餐，简白吃了几口以后说：“没想到酒店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难吃。”
王梓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叉子上的食物放进自己口中，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跟着点头，附议简白的话：“以前从不曾注意过这里摆的食物，没想到果然和你说的一样不难吃。”
“大概没有人会在这种宴会上吃东西。”简白看看周围，所有人都忙着做事，争分夺秒，不想浪费一点点时间。试问谁还有心来这里吃东西。
王梓说：“人在进食的时候是最狼狈的时候，没有一个时间能和这个时候相比。同时在这时候也是最放松的时候，所以要看一个人就要看他进食的样子，不想被别人看破，就不要在人前进食。”
简白说：“那不是辜负了这些美食吗？厨师精心做出来的美味被人忽略，他会难过的。”
“我们替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享受。”王梓说。
简白听后笑起来，王梓的笑容加深，说：“我说错了？”
“没有。你说的对，没有错。”
两人尝了一遍，感觉这里的自助餐做的很有水平，元明清在这上面下了苦功夫，连这个细节的地方都没有忽略。
简白的视线无意扫过大厅门口，在登记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的背影，只是那个人穿着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放下，和她认识的那个人又有一点区别。
她疑惑地问王梓：“那是唐姐吗？”
王梓转过身，朝着简白看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她。”
简白在公司里见过的唐宋都是一个模样，每天每时每刻都保持着严谨的外表，不曾露出一丝的懈怠，唯一一次不同就是在酒吧里，她化了妆变了模样，换了另外一个人。
今天是第二次例外，在公司外面看到的唐宋和记忆里的她迥然不同恍若两人。
元明清担心唐宋会不来，但是现在看来她猜错了，唐宋来了，而且盛装打扮。
不过元明清好像没有看到她来，简白在人群中找元明清，看到她正被公司上层包围着，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办法去关注唐宋。
王梓对简白说：“我们过去。”
“去做什么？”
“去做好事，让元明清欠我一次。我的妆有没有糊掉？”王梓侧过脸对简白说，要她帮自己看看。
简白扫过她那张漂亮的脸，说：“完美无缺，连口红都没有糊开。”
“走吧。”王梓手臂弯曲，简白会意，把手伸进她的臂弯里，两人一起往元明清方向走去。
元明清正被自己的叔叔伯伯弄地烦躁起来，他们只字不提她的事情，反倒是不停地跟她说董事长，元明清不想提自己的父亲，但是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不说，每个人都在说她的父亲，让她越发不耐烦。
王梓和简白走到她身边，王梓几句话就把话题带了过去，元明清得到了自由的空气，不禁感激地看着王梓。
王梓眨眨眼，说：“欠我一次人情。”
“知道了，学会计的都这样爱计较吗？”元明清感叹道。
简白对元明清说：“唐姐来了，就在门口。”
元明清立刻看向门口，果然在接待柜台那里看到了唐宋。
唐宋为这次过来精心打扮了一番，得体的小礼服，看起来并非什么世界名牌也不会太昂贵，但是大大方方，也显得庄重。她的头发放下来，没有戴上那副黑框眼镜，衬的娃娃脸更加小，更年轻。她站在入口那里，朝四周张望着，双手握起放在腹部，紧张得全身都僵硬起来。
唐宋应邀过来，元明清已经很开心了，就算她不打扮素面朝天过来她也会觉得唐宋对自己是不一般的，当知道她为自己特地打扮一番以后，感觉到她的格外重视，喜悦加倍。
她借故离开人群，朝入口那里走去，越来越靠近，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元副经理，来来，我刚好和副总裁谈到你，就看见你过来了。”合作公司的老总拉住了元明清，勾着她的腰往另外一堆人群里走，元明清的大伯也在其中，正和他们谈的欢。
元明清不好在人前露出真情绪，假笑着朝他们走去，不时往回看去，看唐宋是不是在那里。
唐宋站在入口处，举目无亲，看这里说话的人喝酒的人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唐宋只不过是一个经理秘书，档次再高也高不过这里的部门经理。她看到了王梓，但是王梓身边有了简白，简白在人前也是进退得体，站在王梓身边并没有减少王梓的光彩。
唐宋后悔过来了，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该过来，这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她还格外重视，一股脑地去化了妆问别人借了礼服。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总觉得穿着不自在。
唐宋想了一下，自己来是给元明清一个面子，来过了就好了，看元明清身边的人，唐宋认出他们的身份，更不想靠近。
元明清转过头看她了，唐宋带着隐形眼镜，本来就不适应，这下眯起眼看元明清，只看到她快速转头那一幕。
她怀疑元明清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来。
唐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唐欣，问她现在到了哪里。
唐欣说她开着摩托车在路口的超市里买生活用品，老板娘要她买卫生棉回去，唐欣正在女性用品架子前走动，她在找卫生棉这个玩意，老板娘跟她形容过了那个包装，长长的扁扁的纸盒装的，和别的卫生巾都不一样，可是这里满架子都是卫生巾根本没有卫生棉这玩意。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翻动着架子上的卫生巾，抱怨这个女人要求真多。
期间不断有女生过来买卫生巾，看到她在这里翻动久久不肯走，叫来超市员工，指着唐欣方向说：“这里有一个猥琐男在翻卫生巾，还一直说个不停，我觉得是一个神经病，快把他带走。”
唐宋说：“你买了东西以后直接转过来，带我回去。”
“干嘛？你不是想进去吃一顿五星级大酒店的美食吗？怎么这么快就打包好了。”唐欣拿起一包卫生巾在看，纸盒包装的，但是比她想的要大。
“我哪有胆子打包啊，这里除了服务生就是顶头上司，我可没这个胆子丢脸，大不了不吃了，我回去路上买麻辣烫吃。”
“真是浪费，要是我就一个人躲角落里吃个痛快，不是谁都有机会进五星级酒店的。”唐欣抱怨着，看到最下层好像有符合老板娘要求的东西了。
她刚要蹲□，却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阿姨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小伙子，你在这里走来走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买卫生巾啊！”唐欣不解地问。
货架另外一边，两个小女孩正看着这里，议论纷纷。
唐欣指指自己的模样，短发，身上的黑色皮衣马丁靴，这样子看起来是男人？
“阿姨，我是女人，纯的！”唐欣大声说，拿出身份证给阿姨说：“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如果你想搜我身，需要到公安局青执法人员出示搜查证，而且执行的人员不得少于两人。”
阿姨只是过来问一句没想到被她说的目瞪口呆，忙说：“是大姑娘啊，那没事，你继续找啊。”
“等一下。”唐欣叫住她，在法庭上滔滔不绝的人没来由地红个脸，说：“阿姨能问一个事嘛，卫生棉放在哪层？”
阿姨说：“最底下一层就是。那一排都是。”阿姨指着唐欣脚下那层。
唐欣忙蹲□找，继续对唐宋说：“你真打算什么都不拿就出来了？”
“嗯。我想快点离开，来接我。”
唐欣应了，挂了电话以后拿了好几盒卫生棉往结账的地方走去。一路过来看到路上有纸巾在特价，一大抽才二十块钱，拿了一抽，再看到百醇也在打折，平时六块多现在买一送一，也拿了一盒，回头想想好像是超值的机会难得，多拿了好几盒抱着去结账。
唐宋离开了酒店，站在外面的石阶上等唐欣，风吹拂在她的肌肤上，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传来冷意。
她双手环胸抱住自己，回忆到底是什么愿意让自己动了过来的念头的。
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出现在她面前，一堆名车里就这辆摩托车最耀眼。
车后还绑着好大一抽纸巾，白色的一条横躺在后座上。
唐欣脱下外套，把袖子绑在她的腰上，牢牢系紧，等下唐宋要跨坐在摩托车上面，所以一定要防走光。
唐宋双手抓住裙摆，正要往上拉，听见元明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唐宋，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现在就走？”
唐宋放下裙摆，抚平上面的褶皱，转过身面对元明清。
元明清的笑容在看到唐欣的那刻冷了下来。
唐欣也看着她，靠在摩托车车头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人。
唐宋说：“我有事情要忙，所以现在就要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啊。”元明清对唐宋说。
唐宋说：“恭喜你，听同事说本来大家都对这次谈判不抱希望的，但是你却把合同拿了下来，大家都跌破了眼镜，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厉害。不过，我还是……”
“还是讨厌我？”元明清接着她的话说。
唐宋笑笑，说：“其实这个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你也知道的，就这样，我要回家了，元副经理，晚安。”
说着，唐宋把裙摆拉到大腿处，跨过摩托车的后座，抱住了身前唐欣的腰。
唐欣发动了摩托车，却始终看着元明清。
元明清大步上前，在摩托车快要开之前拉住了唐宋的手。
唐宋看向那只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再顺着手腕而上，落在元明清的脸上，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情？”
元明清说：“先别走，宴会还没结束，你至少应该呆到结束了再走，再说了，你的上司也在里面，你就这样子走了，是不是很没样子？”
“王梓有简白陪着，不需要我来。”唐宋说，她没意识到自己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别人耳朵里是幽怨的表现。
又是一阵风吹过，唐宋多了几下，觉得冷了，一只手更加用力的围住唐欣，接着她的身体取暖。
唐欣已经够无聊了，不想再无聊下去，出声说：“两位，可以了吗？我要回家睡觉了。”
她的声音是雌雄莫辩的，低沉，但是不粗糙，反而是清朗爽快的那种，和她的外表相称。
元明清打量着她，看出她的性别，在心里猜测她和唐宋的关系。
唐宋把她紧紧抱住，两人的关系亲密到让元明清觉得不可思议，唐宋不是说自己有洁癖吗不是说连碰都不想让自己碰一下吗，可是此刻这动作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