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了然地点头,唐宋却像被猫盯上的猎物在强大的杀气之下只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随之而来的元明清身上的香水味,像她的性格一样热烈霸道,媚进骨子里。
唐宋说:“我拒绝。”
“原工资保留下再加三倍工资,你做一个礼拜就顶的上你做一个月,这样的好事是老天给你的你不要就是辜负了老天的好心,会被诅咒的。”元明清走到唐宋身边,伸手就想摘她的眼镜,却被唐宋一巴掌打开。
“不要动我的眼镜。”唐宋恶狠狠地说。
元明清被人嫌弃地彻底,她很无奈地对王梓说:“她还是这个态度。”
“因为你是关系户,又没给她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她会讨厌你是理所当然。”王梓在一边凉凉地说。
元明清的纤纤玉指点向简白:“简小白也是关系户,为什么唐宋就不讨厌她单单讨厌我?”
简白靠关系进来,势力很大,做的工作确实小秘书,简白要的就是平静,但是元明清不一样,元明清是彻底的关系户,也是公司最大的关系户,她是董事长的侄女,什么文凭都没有,就走马上任走进公关部,靠着关系进来,却要玩最大。
她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举贤不避亲,现代社会不是讲求利用资源达到经济最大化吗。
简白这个无辜的人也被拉扯进来,抬起头,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游走,她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让她快要窒息。
她站起身,说:“想要喝什么?”
“咖啡。”王梓说。
“红茶。”元明清说。
唐宋说:“白开水。”
简白赶紧逃离这个房间。
元明清在简白的位置上坐下,看向王梓,笑着说:“你们两人靠得还真是近。就一手的距离。”
唐宋说:“我不适合做公关工作,不是你要的人选。”
“不,我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的。王梓,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唐宋吗?”
“因为她不会被你吸引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王梓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笑声从元明清的红唇中溢出:“谁都爱我,包括她也是。”
“自恋狂。”唐宋低骂。
“我刚上任的时你把她借给我用,那天以后我发现我招来的助理没一个尽职的。”元明清看着唐宋说。
那是元明清刚进公司,她进公司不从基层做起,直接就跳上了现在的位置,刚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那里就要工作,那时候身边没一个人手,又不知道该用谁,公司就调拨几个临时员工到她手下做事。
唐宋是那些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元明清怀疑她能不能把工作做好。
三天后,别的助理都倒下来,唐宋依旧效率惊人,不但把公关部乱成一团的档案整理好,还记住了有关集团的资料,当元明清带着唐宋参加宴会,元明清都不认识这些集团老总,更记不住他们代表的公司,是唐宋在一边告诉她他们的资料让她刚上任也做的游刃有余。
后来唐宋做了几天就走了,元明清就非常怀念她。
那么好的员工,怎么就便宜了王梓呢。
元明清势在必得,她抓住唐宋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爱财,就算花大价钱也要把她买回去。
“一个星期,条件是现在的工资保留,你额外付给我三倍工资,还有员工福利。”唐宋松了口。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跟元明清见面。
元明清就像是天生下来克她的。她永远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思维,更奈她没有办法。
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信心比大海还满,又自恋又无情,又是最让她讨厌的关系户。
元明清相信结果一定会是自己赢,钱是万能的,没有人是不爱钱的。
她对王梓说:“谢谢。”
王梓说:“好好对待我的助理。”
“放心,她在我这里很安全。”
“如果她不高兴呆在你那里,就让她早点回来。”王梓这个上司也是世上少有的豁达,提供机会让下属赚外快去。
唐宋说:“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楼上,你的工资就放在你未来几天的办公桌的抽屉里。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连号新钞。”
钱……唐宋屈服了。
元明清的手放在门把上,说:“对不起,唐宋我借走了。”
“好好用。”
简白端着茶回来,办公室里只剩下王梓。唐宋也不在她的桌子上。
“你把她卖了?”
“不。我是帮她。”
“唐宋很缺钱吗?”
“没有人会嫌钱多,她不只是要养活自己,还有一个妹妹要养,压力自然是不小。”
简白惊讶地说:“唐宋有妹妹?什么样子的,你看过没有?”
“见过一次,刚读完大学,现在在律师事务所里工作。”
“和唐宋像么?”
简白再好奇下去就快变成好奇宝宝了。
王梓拿过她的咖啡,饮了一口,说:“她的妹妹是短发,像一个男孩子,性格是倔强的很。唯一像的是她们的脸,唐宋是娃娃脸,她妹妹也是。”
简白想象不出男孩模样的唐宋到底是什么样子。唐宋给她的印象太深刻,让她无法撼动。
王梓说:“昨晚睡得好吗?”
“好。做了一个好梦。”简白看着她说。
“什么美梦,不介意说出来分享。”
“很幼稚的梦,也许你会笑话我。”
“我保证不笑。”
“我梦见我住进我设计的家里,还养了一只虎皮斑纹的猫。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房子里。”简白说的那个人就是王梓,她开始做关于王梓的美梦了,是把她正式纳入自己的打算中。
说到虎皮斑纹,王梓就想到果果,虽然没有跟简白说过它的存在,但是意外的它却出现在里面。
简白因为紧张舔舔唇角,说:“是不是很幼稚?”
庆幸王梓没有笑她,而是以柔软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认同她的梦。
“我们……”简白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想到更企实际的东西,那就是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
她有预感,这个梦,很快就会化为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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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may发短信给简白和王梓两人,通知她们她回国的消息,说她特别为她们准备了菜单,什么时候有空过去餐厅一趟。
再度到May的餐厅吃饭的时候,may已经将简白当做是自己的朋友,这次无差别的拥抱落在简白身上。
may刚从威尼斯回来,穿着具有浓郁异域风情的长裙,肩上披着名族风的披肩,也就是热情大方,美丽动人。
may抱住简白,上下打量她,然后露出了然的微笑,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品尝了恋爱的蜜糖,对不对?”
简白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别人都看不出来,没想到may一见面就戳破了她的平静,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王梓握住她的手,对may说:“她的话没有恶意。”
这对人眉来眼去,看不出来的人真的是瞎子了。
may带两人到楼上预定的位置,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白色蔷薇。附近的桌子都是别的花,只有这里有。
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很安静,爵士乐节奏缓慢,声调慵懒,气氛变得无比美妙。
上来四五道菜,量不多,但是都被装饰起来,看起来像一幅画,而不是纯粹的食物。
may和她们坐在一起,像朋友一样享用午餐。
may问简白:“让我猜猜看,是你先告白的,我有猜错吗?”
“不,你没有猜错,的确是我先告白的。”简白微笑着说。
“而你,则是很大方地接受了?”
“是。你简直是巫师。”王梓说。
“只要了解你们的性格就会知道你们的恋爱方式。王梓是一个长情的人,她不像现代人,更像是古代的女人,抱着从一而终的观念。我和她的朋友都对她佩服之极,她可以守在一个人身边五年都不变心,如果不是她先走了王梓没准会守她一辈子。”
“may……”王梓轻轻提醒。
“抱歉,我说太多了。”may把话收回。
“没有关系,我也喜欢长相守,最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谈一次恋爱,然后相守到老。”简白说。
“她就像是另外一个你,王梓。”may深有感触。
王梓和简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目光交接,眼中的笑意像藤蔓蔓延。
may说:“我先祝福你们两人,以后能细水长流白头到老。然后,我想从你们这里得到祝福。”
王梓好奇地问“你需要什么样的祝福?”
“我很快就要做妈妈了。”may宣布完以后松了一口气,好像这句话耗尽了她大半的力气。
“你说什么?孩子?”王梓以为这是may的玩笑,可是今天分明就不是愚人节。
简白没有看到王梓的异常,而是单纯的为may祝福:“恭喜你。”
王梓以严肃的表情问may:“谁的?”
may看看王梓,说:“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你……”王梓不知道该说什么,may和她一样都是拉拉,也不会为了向社会妥协而屈就与一个男人。may立志要把她的生命花在旅游和美食上,享受热恋胜过相守,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定下来。
may却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不是为别人而生,而是为她自己。
may的眼神坚定,她用她的坚持说服王梓:“我想要一个孩子,没有别的目的,是纯粹的觉得我是时候做妈妈了。你不要以为我是被逼的,事实上现在是最好的时间要一个孩子。”
“你一个人养他?”
“还有我的妈咪,她也支持我生宝宝。在几个月前就去做了人工受精,医生说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次没有成功就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是前几天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检查才知道我顺利怀上。”
听完may的话,王梓只能表示祝福:“恭喜你,我相信你一定很高兴,我也替你高兴,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会像你一样美丽。”
“谢谢。如果你和简白也想要孩子,我就有经验可以教给你们。”may是幸福的女人,她选择了她想要的,活得很开心。
简白见识到了另外一种人生,原来,生命可以这样灿烂和自由,跳出婚姻和家庭的枷锁,以违反常规却又那么自然的路走下去,独自前行。面对的是真实的自我,听从自己的心的声音,不被别人左右。
简白问王梓:“别人的一生都是怎么样过的?”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
“那些一生都很快乐的人,他们是怎么活的?”
王梓说:“你现在快乐吗?”
“快乐。”简白说。
“为什么你觉得快乐?”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简白想明白了,一个人活的是不是快乐,与她是否自由无关,只因为她拥有的就是她想要的。
现在,她拥有的是王梓,所以她觉得快乐。
那未来呢,如果她失去了王梓,是不是就会失去了快乐?
有时候,王梓觉得简白的心离她很远,不经意间自她的眉间流露出悲伤。
她想抚平她的悲伤,想替她承担一切,但是她不会让自己擅自干涉简白的人生,简白需要自己做出选择,自己争取她想要的。
简白其实很有潜力,她有强大的可塑性,王梓带她这段时间,见证了她的改变,她可以变得更好,只要她自己想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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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白走进家门,没想到会看到简敬文在家,脸上的微笑瞬间褪去。
他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低着头。
简白从他身边走过,轻声叫了一声:“爸。”
简敬文坐在沙发上用紫砂壶茶具泡茶,这是他的兴趣,用最好的茶叶最好的茶具泡茶,独自一个人思考。
简白不会想要去理解他在想什么,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缠在爸爸身边。
他出声叫住了她,简白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简敬文对她说:“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简白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个下属或是佣人,连说话都是用命令的语气。
简白问:“有事么?”
“明天有客人要到家里来做客,你和你妈妈去买几件新衣服,记得把自己打扮的得体一点,别丢了我的脸。”简敬文把注意力放在洗杯子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看简白一眼,但是他知道简白会听她的话。
“明天我还有工作。”
“工作,你做的那些事情能算工作吗?”简敬文发出不屑的冷哼。
简白闻言无动于衷,简敬文会这样说,她并不意外,如果他说相反的话,她才会觉得奇怪。
简敬文说:“叫你去公司上班,只是想让你去那里找点事情做,你也不用把它当回事。你的上司有难为你吗?”
“没有。爸,我明天会跟公司请假的。”
“嗯。去吧。”简敬文宽了脸色,在简白走上楼梯以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把自己打扮一下。”
“我知道了。”简白麻木地回答。
简白以为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被动的接受爸爸的安排,做他最满意也是最乖顺的木偶,可是她发现自己想要反抗的冲动是越来越强烈,而就在刚才,她险些要忍不住说不要。
她的伪装在削弱,她怕自己会在某一天,忍不住打破沉静,因为她快管不住自己了。
她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打电话给王梓,告诉她明天她将会请假。
“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才请假的吗?”电话里传来王梓关切的声音,在简白心乱如麻的时候,王梓的声音就像是一阵清风,吹去她胸口的抑郁迷雾。简白向后倒下,倒在柔软的床上摊开成大字。
她伸出手抓着床顶垂下的金色流苏。
此刻她渴望王梓的声音安抚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求着王梓,求你,再说一些话吧。
“不是。”简白的声音闷闷的,王梓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她是怎么了,白天一整天,简白都很开心。今天唐宋被借到元明清那里去,一整天不见她人影,公事都交给简白去做,简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一开始接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