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着小小的包子脸扭过头。
见暝幽生气了,云天青这才拿起一颗蜜枣放到暝幽唇边,眼中尽是笑意,“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来,尝尝吧。”望着暝幽一口将整颗蜜枣含入口中,右边的小脸鼓起一个小小的圆球,然后满意的眯起眼。云天青宠溺的揉着暝幽的小脑袋,拿起了一颗蜜枣放入口中,眼中露出些许怀念,这蜜枣是太平村的特产,用果浆制成的,不但有蜜枣的甜味,还有起水果的味道,他小的时候也很喜欢吃,所以经常来这里骗蜜枣,卖蜜枣的林叔每次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现在卖蜜枣的小贩虽然不是林叔了,但这蜜枣的味道却还像从前一样。
由于云天青父母的牌位被供奉在太平村的云家祠堂中,祠堂又是一向守卫森严不准外人进去的,云天青只能等到入夜之后在悄悄进入,他之所以这么早便来太平村,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个里罢了,虽然在见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心里难免有些百感交集,但他始终没忘记这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即使被逐出了,他依旧当这里是家。
“两位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太平村?”一个相貌斯文严肃的男子走了过来,淡淡的问道。
云天青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他的堂兄云靳,虽说云靳现在留了两撇小胡子,容貌比起以前已成熟了不少,但对于云天青这个对讨厌他的人来说,云靳就算化成灰了他也认得,他这个堂兄从小就与他像贴错门神一般,互看不顺眼,在他眼里云靳就是一个迂腐之人,不懂的变通,还经常在长辈面前通风报信煽风点火,但是这些在云家长辈眼中却是乖巧懂事,还将他与云靳相比较,说他不学无术难成大器,是无用之人。
云靳见眼前这位男子很有敌意的瞪着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却又不好出声询问,只好皱着眉继续道,“我太平村本是不允许任何外人在村中留宿的,但今日是春节守岁之日,所以破例允许外人留宿,两位……”
“不必了。”没等云靳说完,云天青便出声拒绝了,他看得出云靳并不想让他们留下,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守岁之日不可拒人于门外罢了,“我们并不打算在此留宿。”
虽然说云天青已经尽量压下了心中的厌恶,但身为村长的云靳一向都被人尊敬礼待,云天青着冷淡疏远的语气让他觉得很是无礼,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
云天青带着暝幽在村中又转了几圈,将村中的所有特产都吃了个遍,一直等到亥时,太平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头的一块大空地之上,这是太平村的一贯风俗,全村人一同熬年守岁。云天青趁着全村人都聚在了一起,时拉着暝幽走到一栋三层高的八角小楼旁,此时的祠堂只剩下两个守卫守在门口。
云天青将暝幽抱起,翻身跃进了祠堂内,云天青和暝幽灵力很高,所以脚步十分轻快没有丝毫声响。虽然被云家除名了,但这祠堂云天青还是来过不少次的,云天青和暝幽走到最顶楼,顶楼周围的墙壁上皆是被点燃的蜡烛,散发着金色的烛光,一排排石牌被整齐地摆放在正中央的高台之上,最高处只有两个牌位,那便是云家的祖先,云家的排位是按照辈分排列的,由于每一代的人数都不同,所以每一排的多寡都不一样,牌位前放着两个金色大鼎,鼎中还有几只未烧完的香,虽然大鼎中的香灰已经满的快要溢出鼎外了,但是鼎的周围却是一尘不染,看得出云家时代对祠堂都很重视,每天都有派人来清扫。
爹娘过世之后的第二天,他便被云家除名了,所以根本没有进入祠堂拜祭的权利,祠堂外的围墙有三丈之高,那时的他根本无法溜进来,直到拜入琼华之后,他每年都会来这里拜祭一次。
云天青走到最左边的牌位前跪了下来,解下斗笠和脸上的蒙面巾,一向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俊脸此时格外严肃,“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
云天青的声音很轻,眼眶还有些许湿润,他虽知道自己的爹娘或许一早便轮回转世了,但这排位却仍是他对爹娘思念的寄托。对于人界的事情还处于一知半解的暝幽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云天青现在心情悲伤,身为梦貘一族他对人的感情比较敏感,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暝幽,过来。”就在这时,云天青向暝幽伸出手,拉着暝幽跪在他身旁的软垫上,然后紧握着暝幽的手,继续对着那两个靠在一起的牌位道,“爹,娘,孩儿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给你们带了个儿媳。你们以前总说孩儿调皮娶不到老婆,现在你们儿子找的媳妇可是难得的美人哟。虽然暝幽的身份不是人类,但是儿子今世只想与他相伴。”说罢,云天青站起身走到牌位旁从那一堆香中拿出几支,用火咒将香点燃递给暝幽,自己也拿着几只香重新跪在暝幽身旁,三拜之后将香插在香鼎之上。
见暝幽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云天青并没有解释什么,温柔的道,“暝幽,照着我刚才的动作,给爹娘上柱香。”
暝幽望着手中的香又看了看被云天青插在香炉之上的三支香,点点头,直了直身子对着牌位认真的拜了三下,然后小心的将香插入香鼎之中。
就在暝幽刚将手抽回时,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天青双眉紧蹙,紧紧抓住暝幽的手,略显不舍的望了眼父母的牌位,紧蹙的眉松了松,无奈的笑了笑,“爹娘,孩儿本想着与你们一同熬年守岁,看来只有等下一次了,下次孩儿定会抱着你们的孙子来看你们的。”只是,这次被发现了,下次要进祠堂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云天青!竟然是你!”十多个拿着锄头铲子的男子站在走廊上,为首的正是刚才在村中与云天青对话的云靳,只见云靳怒目圆睁的看着云天青和暝幽,大声斥喝道,“你已被逐出云家了,竟然还敢回来!如今还带着一个外人进入云家祠堂,你到底视云家的家规为何物!”早在有人禀报说云家祠堂中有外人进入,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云家祠堂非姓云者不能入内,云天青这个被除名之人闯入不说,竟还带着外人一同入内。
“我不过是想带着妻子拜祭爹娘罢了,并非有意想要坏了云家家规。”虽然离开这里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但他并不想自己的爹娘因他而在死后被人指责。
“你早就被云家除名了,这里没有你的爹娘,你有何资格进入云家祠堂!”站在云靳身旁的中年男子大声道。
“对啊,云家出了你这种不孝子简直是耻辱!”一旁的人跟着起哄骂道。
虽然说对于这些话,云天青早已习惯了也看透了,但再次听到后还是不免感到难过,只是他清楚云家的家规,被除名者连同其后人是不得进入太平村的。
“你们!你们胡说!”暝幽咬着牙狠狠地瞪着站在走廊上嚷嚷着要将云天青这个不孝之人乱棒打死祭拜祖先谢罪的村民,深黑色的双眸因暝幽此时的盛怒而变回了紫红色。幸好云天青即时将暝幽的双眸捂住,要不然事情肯定会变得更不可收拾,云天青松了口气抱住暝幽轻声安抚着并握住暝幽微张着正要凝聚火球的手,避免暝幽在下一刻忍不住一个火球丢过去。但云天青眼中却是无限的喜悦之色,暝幽为他而生气了。
就在村民冲上来的时候,云天青抱着暝幽从那被打开的窗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平稳的落地之后云天青发现还有另外一群人拿着平日用来耕田的工具当做武器守在了祠堂外。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不好使用御剑之术,无奈之下云天青只好拉着暝幽拔腿就逃。
而身后的村民似乎是不追到她们誓不罢休一般在后面紧追不舍,云天青带着暝幽跑到了巢湖旁,见有一条小船拴在了巢湖旁,云天青将暝幽拉上了船,望着就快要追上来的村民们,云天青放弃了将绳子慢慢解开的打算,一把那期撑船的竹篙,然后一剑挥断了绳子,用力将船撑离岸边。
岸上的村民站在岸边气的急跳脚,云靳更是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只能让身后的村民扶着才能站稳。第一次被追着跑的暝幽见到他们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瞬间消了气大笑起来。
而云天青一边撑着船,一边笑着高声喊道,“这船先借我们一用,明早之前会送回岸边的。”反正到时候只需要用风咒将船吹回来就行了。
云天青将船划到了巢湖的中央,然后将撑船所用的竹篙放置一旁,与暝幽靠坐了下来,云天青伸手抱着暝幽,望向空中那轮若隐若现的银月,淡笑着道,“这是你我第一次一同度过除夕之夜。”
“除夕,春节,那又如何?”暝幽不解,人界总是有那么多的节日,就连下一年的春天到来也要迎接。
“在妖界没有春节除夕吗?”云天青轻声问道,虽然他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
暝幽摇摇头,往云天青怀中蹭了蹭,“妖族没有四季的交替,也就不会在意所谓的年了
62、新春番外,献给青爹 。。。
。”而且,妖族的寿命是很长的,所谓的日夜交替在在妖的眼中就等于凡人眼中的一瞬那么短暂,一日一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天青楼在暝幽肩头的手紧了紧,亲吻着暝幽那已经变回银色的长发,“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都会陪着你守岁熬年。”
一道银光随着云天青的话划过夜空……
63
63、玄霄吃醋,天青之意 。。。
虽说想毁掉那把剑不难,但若想完全控制一把与自己的意识完全相反的剑就不是件易事了,若是不小心应付,反倒有被剑吞噬或走火入魔的可能。暝幽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一边讲解一边示范的云天青,慢慢用右手捂住左手的手腕,稳住那把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剑,当云天青转过身时,只见暝幽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隐忍些什么,云天青的脸随即沉了下来。
还没完全稳住剑的暝幽顿了一下,抬头便看见云天青脸色凝重的望着自己,下意识的松开了右手将双手藏于身后。云天青见暝幽这番动作,心中瞬间生气了一丝不快,快步走到暝幽跟前,将暝幽被在后面的左手用力拽了出来,只见暝幽握住剑的手因握剑的力度而骨节泛白,即便暝幽尽力想要制住剑,但剑身却依旧微微的颤动着。
云天青虽不似玄霄那般懂得铸剑,但毕竟也是练剑之人,强行控制剑的后果他自然知道不少,云天青眯了眯眼,拽住暝幽左臂的手因心中升起的愤怒和担心下意识的收紧。被捏疼的暝幽皱皱眉,本能的退后了两步想要挣脱云天青的手,却被云天青更加用力的扣住。
“你根本就没有与剑融合。”云天青皱着眉严肃的望着暝幽,声音低沉。
习惯了云天青嬉皮笑脸的模样,如今云天青这幅表情倒是让暝幽吓了一跳,脑海中浮现出当初莫云逸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那下意识的躲避,暝幽的眼睛立刻眯了眯,暗自思考着要不要像对付莫云逸那样修改一下云天青的记忆,虽然说对于云天青这种一直比较坚定的人来说,修改记忆未必会成功。
暝幽的这个念头却在云天青说出下一句话之后彻底打消了。
“你知不知道强制控制一把剑的后果,为了一把剑你就想丢了命吗?”云天青低吼着对暝幽道,双眸更是浮现出掩不住的恼怒,恼怒中夹杂着些许心痛。其实现在在云天青心里不只是因为暝幽强行压制那把剑而生气,心中更是泛起了一丝嫉妒和不甘,他知道这把剑就算再怎么强,也绝对不是暝幽的对手,暝幽想要毁掉这把剑很容易,只要散了这把剑的灵力,这把剑便是一把普通的剑了,到时师兄最多也就是会认为这把剑因为铸造出错而失败了罢了,而现在却因为这把剑是玄霄师兄所造,暝幽宁愿强行控制这把剑,也不愿意将其毁去。
不过事实上,云天青还真是太看得起暝幽了,铸剑方法各有不同,而对剑的理解又是只有半桶水的暝幽唯一知道的毁掉剑的方法便是直接将剑打断。即便是第一次铸剑,要让玄霄相信一把由上好的材料铸成的剑因为铸剑过程失误所以断了,那根本就是妄想。而且要做到不被玄霄看出那把剑是被灵力损坏的,以暝幽那脑子来说是绝对没戏。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玄霄皱着眉向他们快步走去,目光冷冷的盯着云天青握在暝幽手臂上的手。
玄霄的体力虽然已经恢复了,但灵力还未见起色,所以脸色还显得有些苍白,原本他应该在洞中休息,只是让云天青教暝幽御剑之术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他所指的并非云天青的能力,而是云天青性格散漫,在琼华师傅就很少让云天青指导低级弟子,若是他还有一丝灵力的话,他定会亲自教暝幽的。而当他刚找到云天青和暝幽,便看到了云天青死死地拽住暝幽的胳膊,从玄霄的角度看不到暝幽的表情,但却将云天青那副活像表白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
“玄霄师兄……”云天青放开了暝幽,看了眼暝幽手中的剑后摇摇头,“没事,我见暝幽学不会御剑之术有些焦急罢了。”
与暝幽一样,云天青也很担心玄霄会从剑中看出什么,从而对暝幽产生怀疑,虽然说他现在对暝幽的身份也只是在猜测阶段,但玄霄与他不同,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玄霄定不会放过暝幽。
玄霄盯着云天青看了好一会,以他对云天青的了解,他知道云天青拽着暝幽的原因并非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但玄霄并没有拆穿,只是伸手将暝幽拉到自己身旁。
云天青对暝幽的感情玄霄早就看出来了,他也知道云天青喜欢过夙玉,所以在琼华时他总会刻意与夙玉保持一段距离,一是他本身便对夙玉无意,二是不想师兄弟之间产生间隔。如今云天青喜欢上了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