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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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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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呼啦的水声唤回了徐昭星的意识,乌篷船到的时候,慧润便不再罗嗦了,拿斗篷遮住了她的脸。

幸而划船来的是蒋陆,蒋肆先上了船,又帮着慧润扶她上船。

徐昭星的心里很清醒,她怎么可能醉,她可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女战士”,号称啤酒瓶不倒她不倒。

她只是想,或许醉眼看人,看的更清。

蒋陆和蒋肆一路掩护着她和慧润,四人在夜色中行走,只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音。

大老远,就瞧见了二门边的慧珠和慧玉。

蒋陆和蒋肆止了步子,她听见蒋肆嘱咐慧润:“不该说的不许说。”

慧润低低应了一声:“知道。”

接下来,她是被慧珠和慧玉给架回去的。

徐昭星没有闹腾,往床上一躺,任由慧珠给脱了衣裳。

又听见慧珠同其他人道:“二夫人倦的很了,明日再洗。今夜我守着,你们也都歇息去吧!”

烛火熄灭,很快,四处静悄悄的没了一点声音。

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发展到现在的迷茫,她调整了三个月,也不能对这个地方产生真正的归属感。

但她们对她,不可谓不是真心。

喝酒最忌讳的是越喝越清醒,徐昭星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也许是敲过了三更,或者是四更,她并没有仔细去听。

在似梦非醒间,忽然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她瞬间惊醒,屋外火光一片。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火,是打西厢房而起。

也就烧坏了一个屋角,火势便被熄灭了。

听说最先发现火势的是起夜的陈酒,他瞧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小厮的住处,便一路跟着那人到了后院,眼见那人翻墙进去。

陈酒说,他没敢惊动那人,也就是去找人的功夫,西厢便起了火。

然后忙着救火,叫那贼人趁乱给溜了。

还向徐昭星请罪来着,徐昭星当然不会罚他,若不是他,她和她这一屋子的丫头不是成为烤乳鸽,就是得活生生地呛死,想起来便心有余悸。

虽说财产的损失不大,但灭火之时,慧润不小心烧伤了手臂。

徐昭星发了火要彻查,实际上根本无从查起。

因为天黑,陈酒说他只看见了一个黑影。

而且,几乎是中院起火的同时,东边的大房那厢也起了火。

东院可不像中院空旷,东院是景致少,院落多,这一烧就烧坏了三处院子,最倒霉的是库房也着了。

据说损失挺惨重的,大夫人洪氏都急的昏了过去。

可不,库房里头的都是真家伙,攒了半辈子的家当,一朝就没了,搁谁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不过,徐昭星没去瞧那个惨状。

她倒是不介意那些表面功夫,不过是因为三房那厢也出了点事。

三夫人余氏是个不经吓的,昨晚上东院和中院都起了火势,一惊,破了羊水。

算起来,本也就没几日,却还是提早了九天。

好在,稳婆早就接进了院子里。

就在东院忙着救火的同时,西院在忙着接生。

而东院的火都熄灭了,余氏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这生孩子,光想想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徐昭星权衡了一下,命了蒋瑶笙留在中院镇守,又命了慧玉带了几人去东院帮忙,自己亲自往西院走一趟。

徐昭星还是头一回到西院去,西院虽比不上中院的美景,却比东院着实好了不少,有院有景,错落有致。

可见在心性上,余氏还是比那洪氏差上一招。

有些人,就好比洪氏,为了别人的看法,活的太不随心所欲,何苦来哉。

将走到余氏的院墙外,徐昭星就听见了余氏的惨叫声音,只觉心惊肉跳。

倒是凑巧,就是那一声的力气,余氏的孩子呱呱落地。

徐昭星才进了院子,就看见稳婆跑出来报:“生了,生了,三夫人生了位……姑娘。”

她真想掉头就走,可已经来不及了。

要知道三房就是个女人窝啊,如今那余氏正处劣势,山中无老虎的时候,群猴乱舞,还不得被吵死。

她是不怕宅斗来着,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是想的开,可很多人都想不开。

产房的血腥气重,余氏的心腹婆子余嬷嬷没敢将徐昭星迎到内里,就在院子里摆了桌椅。

三房的四个妾一字排开,都立在院门外,没一个离开的。

徐昭星原也没打算待多久,抿了口茶,问了余氏的情形,得知累极的她还不知生了个女儿,便昏睡过去。

听余嬷嬷说话那口气,若不是人多,就差抹泪了。

可不,一心想拼个儿子的……也不想想这世上的事情哪能都如人意。

再说了,徐昭星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十月怀胎,哪怕生个棒槌,也是宝贝。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昭星什么都不打算说了,嘱托了两句,抬脚抬的甚是利索。

路过四妾身边,正好听见成姨娘和桂姨娘小声说:“……我说了咱们夫人就是西王母的命,富贵至极。”

这话听的没头没尾,听起来像是句奉承话,可这话要是被余氏听到,能呕死。

《墉城集仙录》上面可是说了,西王母一共有二十三个女儿。

啧啧,这有女人的地方,果然不缺好戏。

可这幸灾乐祸的嘴脸也太过难看了。

徐昭星看了成姨娘一眼,她便噤了声,还福了一福,道:“恭送二夫人。”

徐昭星问她:“你就是瞬哥的娘?”

瞬哥是三房的独苗,就是出自成姨娘的肚皮。

成姨娘一听二夫人提起了自己的宝贝疙瘩,立刻笑颜如花,道了声:“正是妾。”

话音将落,她便看见了二夫人在冷笑,还对送她出门的余嬷嬷道:“嬷嬷可别说我手伸的长,管起了三房的事情,我是心疼弟妹,这刚刚生完孩子,身子还虚着……来人啊,伺候成姨娘在地上跪上一跪,什么时候起来,等三夫人醒了,再问一问她。”

成姨娘急道:“不知二夫人为何要妾跪?”

徐昭星白了她一眼,“你是瞬哥的娘?哼,你们三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呢!”

她不喜余氏,却更看不上成姨娘的嘴脸,总有一种小三得势的即视感。

唉,这个破地儿,当个女人还真是不容易。

徐昭星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回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西厢房那儿烧坏的一角,已经不冒烟了。

徐昭星怔怔地看着,想事情。

想不通啊,她院里的这把火到底是谁放的?

还有,东院的火,又是谁放的?

她可并不觉得是同一伙人所为,更不会觉得这两把火是三房的人放的。

蒋威就是一纨绔,喝花酒在行,杀人放火,他的魄力还不如蒋恩呢。

至于余氏,一个连自己房中的妾都收拾不了的女人,可见能会有多凶狠!

实在是想不通,徐昭星便让蒋肆带着陈酒去见蒋恩。

倒不是指望蒋恩能查出点什么来,毕竟损失最大的是东院,谁知道蒋恩怎么想呢!

不巧,蒋肆带着陈酒去文茂居撞见了熟人。

蒋肆机警,让陈酒在文茂居外等候,自个儿一溜烟跑了回去,告知二夫人。

“你说樊星汉去见了大爷?”

徐昭星皱起了眉头。

只听蒋肆道:“确实是他,小的瞧见了常跟在他后头的小厮,就侯在大爷的书房外。”

蒋肆犹豫了一下又道:“小的还听说大房烧死了一个小厮,并不是常跟在大爷身后的。而且奇怪的是,没人瞧见那小厮去救火,火扑灭了,才发现了黑不溜秋的尸身,又清点了人数,才知道少的是哪一个。”

这大晚上的,后院烧死了一个小厮,还不是经常跟在蒋恩身边的。

徐昭星想了一会子,拍案而起,“好你个蒋恩!”

☆、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文兴十一年十月十六,寒露已过,小雪未临,说冷不冷的天气,对于长安城里的很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宣平侯府夜间的那场大火,惊动了京兆尹。

长安城里多权贵,宣平侯府是哪根葱哪根菜,若不是这场大火,恐怕已被很多人忘记。

想那蒋家,也不是没有辉煌过。

如今呢,嫡系后继无人,庶出的两房倒是想折腾点什么出来,可哪有那么容易。

京兆尹*例行公事上门问询,那蒋家的大爷是个五经博士,家中正有访客。

客与他还很是熟稔,正是一起喝过好多次酒的樊爷。

既然都是熟人,*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捉住放火的贼人。

谁知,蒋恩却道,乃是家中守夜的丫头打翻了烛火,这才不幸走了火。

人家都说了,一切怪自己。

*自然乐的就此打道回府,临走前,又与樊爷约定了下回喝酒的时间。

这一来一回,又天下太平。

*还许愿,若差事都能如此简单。

一出了蒋家,*便瞧见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交换信息。

他不以为意,拍马前行。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侯府还是个深严大院。

吃瓜群众还是听说了着火的地方就是庶出的大房,不仅如此,又听说三房今儿晌午头上添了个姑娘。

便有多事的人道,这姑娘是不是太邪气?一出生就带来了火患,这往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真是人有一张口,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人不仅缺德,还缺行。

好在好容易醒转过来的余氏还不知情,若不然又得昏厥过去。

余嬷嬷把才出生的小姑娘抱给余氏瞧,粉□□白的小脸,活脱脱就和蒋威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比她两个姐姐都要讨喜。

余氏却还是好哭了一场,才想起夜间失火的事儿来。

余嬷嬷便将这半日东院以及中院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余氏听,说完还感慨一句:“三姑娘,你说这蒋家是不是…中了邪?”

三夫人余氏未出阁之前,在娘家也是老三,余嬷嬷是她的奶嬷嬷,打小将她搂大,余嬷嬷的两个女儿又搂大了她的两个女儿。

这情分,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

余氏叹了口气,这人就是这样,家里的其他姐妹还羡慕她嫁进了侯府,实际上冷暖自知。

她瞧了又瞧自己怀中的小女儿,嫌弃不了,疼爱又无能,泪花子直冲眼皮儿。

到底没忍住,问道:“三爷……回来了吗?”

蒋三爷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归家了,只差了人回来告诉余氏,说他去了城外头的庄子。

余嬷嬷这才想起成姨娘的事情来,正色道:“三姑娘,三爷如今不回正好,你赶紧的收拾了那浪蹄子才是正事情。”

便又将二夫人发落了成姨娘的事由一说。

余氏冷声道:“她整日教瞬哥儿叫她娘,还以为我不知情,我不过是看不上她,更看不上她的儿子,哪知……”自己的肚皮不争气。

“叫我说,不如留子去母……”余嬷嬷压低了声音,“把那浪蹄子除掉,剩个小子。姑娘不生儿子便罢,精心养着就成。生了儿子……更加精心的养,三爷只会感念姑娘的良苦用心。”

余氏心下一惊,后宅中的手段,她不是不知,不过是把庶子养费而已,她只是一直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与蒋恩生了嫌隙。

可一个主母,庶子渐大,她若当真不能得男,这往后的日子势必难过的紧。

她咬了牙道:“那浪蹄子不除不行,如今却不是除掉她的最佳时机,待过了这几日,我定叫她后悔为人。眼下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嬷嬷你去大房和二房帮我传句话,就说‘我余凤如即便害人也会明刀子捅进去,绝不会干那背地里放火的事情’。”

东院和中院都起了火,她可是得尽快择干净。

——

事情其实有点儿乱,即便余嬷嬷不来传话,徐昭星也并不曾怀疑三房。

她有先入为主的意识,一开始怀疑的就是大房,要问原因,就是因为大房也着了火,她下意识就觉得那是贼喊捉贼。

可大房烧的实在有点儿太惨,血本下的太大,一时之间混淆了她的判断力。

如今樊星汉都登门了,且不说他登门所为何事,单只说那个烧死的小厮,十有*就是杀人灭口。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莫名奇妙的火势,肯定是“自己人”为之。

要不然呢!她与人无怨无仇,也不是图财,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玩放火找尿床嘛!

思来想去,徐昭星以为的,她院中的火是蒋恩找人放的,绝对错不了。

而蒋恩院中的火,很有可能是樊星汉找人为之。

她觉得自己想通了关键,撸了袖子,准备去掐蒋恩脖子的时候,自己劝了自己一句,别冲动。

大房这是真想弄死她没错。

就是没料到,她找了个外援,更没想到她运气好。

她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智商一般,情商也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想的开不要脸。

可这一回,她觉得自己想不开了。

别人想让她死!卧槽,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可现在去对质的话,已经死无对证。

她劝自己冷静下来,再探一探还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这一探不要紧,听说京兆尹都来了。

自然也打听到了蒋恩应付京兆尹的说辞。

徐昭星越发觉得不能轻饶了蒋恩。

就是这时,樊星汉托了陈酒转交给她一封信。

上次没来及说的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一五一十地写在了信上。

说起来,很简单。

看起来,愤怒至极。

那歹毒的心思,简直畜生不如。

整件事情,不过是蒋恩搭上了圣上身边的红人。

红人三番两次在圣上的面前提起蒋家未曾封爵之事,圣上并不以为意。

紧接着才有了蒋恩听了蒋威的劝告,动心想给她请立贞洁碑之事,被她破局,蒋恩便又想还是死人最听话。

当然,这是樊星汉根据外面的消息,猜测出来的,蒋恩才不会亲口承认。

但,如今看来,就是如此呢。

樊星汉在信的末尾特别嘱咐,叫她稍安勿躁。

还说,他与京兆尹有些交情。

其实他今日上门,也正是算着京兆尹会来而已。

那信,徐昭星看完便撕掉了。

撕的粉碎,还在心里劝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撕碎了蒋恩,犹如这信。

她许久没有说话,忽然开口叫了慧珠,道:“藏书房从今日起闭门谢客,至于原因,就说我二房不明原因起火,我因为惊吓生了病。”

即使什么都干不了,她也要闹的满城风雨。

蒋恩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还不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个无依无靠,即使死了,都不会有人问起的人。

这是逼她到处刷存在感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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