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名士兵很快在黄祖的带领下,向着贾荣离去的方向急速赶去。
贾荣的马车虽然普通,但守护的黑衣人却是格外明显,只需稍加打探,就能得知其去向,而且贾荣身上有伤势,马车也走不快。
“公子,黄祖带人追上来了,距离我们不过有十五里。”张绣毕恭毕敬的走到马车旁边说道。
贾荣冷声道:“当初这些人曾对环儿无礼,杀了黄雨算是对黄祖的惩罚,而今竟然不识趣,再次带人前来,给他们留下一点深刻的印象,十五里路,足够孤狼准备的了。”
“诺!”张绣抱拳而去。
孤狼士兵最熟悉的东西,莫过于杀人,而如何快速的杀人,在短时间内如何杀掉更多的人,而不将自身暴露,是所有孤狼士兵应该掌握的,道路旁的树林,小草,甚至于泥土,都是他们可以藏身的地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孤狼士兵大多是刚刚选中,缺乏战斗经验,但一身的本领却是不弱。
“不会有事吧?”糜环听到贾荣的话,心中感动不已,略有些紧张的握住贾荣的手说道。
“环儿尽管放心,难道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就算是整个江夏城的人马全部出动,也休想从张绣手中讨到好处。”
四七零章:风雨飘摇(十一)
糜环轻轻点头,神色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不时向外看上一眼。
黄祖急匆匆的带着两千名士兵而来,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厉喝,只见一名大汉立在道路中央,手中拿着一种他不认识的武器。
“杀!”黄祖没有任何的犹豫。
士兵经过连续的赶路,微微有些气喘的,但对方毕竟只有一人,纷纷拔刀上前。
道路两旁突然窜出数百名黑衣人,手持弩箭,江夏军大意之下,损失惨重,死伤了几十人。
黄祖冷声道:“对方不过是数百人,我军有两千人,杀死一名黑衣人,赏钱五千。”
如此奖赏之下,士兵心中的恐惧化为了力量,黑衣人人数少,虽然突袭之下,造成了近百名江夏士兵的死亡,却不足为惧,五千钱,足够士兵改善一下家中贫寒的生活了。
一声哨响,黑衣人闪进道路两旁的丛林之中,辗转之间,便是没有了踪影,若不是地上躺在哀嚎的士兵,黄祖甚至怀疑,这些黑衣人是否出现过,一股寒冷之意涌上心头,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训练有素,使用的弩箭一眼便可以分辨出是精锐士兵才能持有的,不过唯一爱子的死亡,让他没有丝毫的退怯之意。
黄祖当即滚落下马,弩箭刺中黄祖身后的一名骑兵。
“不要追!”黄祖阻止道,多年的行军打仗经验,让他的心稍微冷静了下来,黑衣人胆敢如此嚣张,必定有所依仗,而此时天色将暗,对方躲入林中,难免会有埋伏。
“无胆鼠辈,只会偷袭,算不得好汉。”黄祖大声吼道。
整个战场寂静无比,哪有一名黑衣人,就连之前嚣张的出现在大军前方的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黄祖见不能奏效,命令士兵向林中不断放箭,意图将黑衣人逼出,一呼箭几乎射完了,也没见到黑衣人的踪影。
未知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一个交手,己方损失了百余人,只是看到了对方的身影,除了弩箭,连毛都没留下,双方是一个等级的吗。
黄祖也想到了撤退,但失去爱子的痛苦让他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继续前进!”这些黑衣人必定是保护那辆马车的,只要找到马车,黑衣人不攻自破。
鸟鸣之声骤然响起,道路两方的树上出现了黑衣人,将手中的弩箭射出去之后,再次隐藏在林中。
又失去了几十名士兵,黄祖有些气急败坏,偏偏还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将这片树林走出去就好了。”黄祖安慰自己道。
“传令各部士兵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敌军,立即进攻!”黄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命令道。
大军在道路上警惕的前进着,而后方却不断有士兵失踪,黑衣人在昏暗的天色之下,如同夺命的幽灵,不断割杀着一名又一名士兵的性命。
行走了大约一刻钟,在如此缓慢的行军速度下,黄祖依旧没有走出这片夺命树林。
黑暗中的张绣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大军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两束火把,在昏暗的天色中,异常明显。
树林之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数不尽的黑衣人从大军两方杀出,短兵相接,江夏士兵手中的弓箭失去了作用,往往还未等弓箭兵将手中的弓箭舍弃,他们面临的是一把毫无生机的三棱军刺,一抹血花,一声哀嚎,倒地的士兵面色痛苦的捂着不断流出血液的脖颈,不断挣扎着。
黑衣人出手极为犀利,皆是一招毙命,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所过之处,就如同蝗虫过境,江夏士兵根本难以抵挡。
黑夜中有着这样的敌人,黄祖畏惧了,身经百战的他何时见过这样的一支部队,隐藏在黑暗之中。
“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眼。”黄祖的突然想到这两个词,和黑衣人相比,强悍如同江东军,显得是那么的可爱,起码在江东军进攻城池的时候,士兵能看到那确确实实是一个人,而这些黑衣人,就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不时给你来上那么一下,一不小心落后一点,就会一把三棱军刺悄无声息的攀上你的脖颈。
江夏军立时大乱,黄祖在军中威望颇高,急忙组织士兵抵抗,围在一起,暂时抵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黑衣人见此,缓缓撤退,无人敢上前追击。
场中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江夏士兵的尸体,没有士兵见到有黑衣人倒下,这些人不仅武艺高强,躲避的身法也是超人一等,好像知道你会如何进攻一般,总会在事先躲避开,偶尔有一两个受伤的,也会迅速的撤退。
黄祖见黑衣人退去,暗中松了一口气,不过追击马车的事情却再也不敢提及,小心翼翼的带领大军原路返回,留下了数百士兵的尸体。
贾荣听到张绣汇报的消息,毫不在意的说道:“继续赶路,本公子还等着回到函谷关呢,听说最近那些诸侯大军很猖狂,竟然将函谷关的大军压制。”
长沙,是荆州一个中等郡府,治下的百姓谈不上安居乐业家境殷实,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性命之危,只要天黑之后尽快回家,将家门紧闭,不出没在常人不敢去的地方,就能安稳的生活下去,虽然生活清寒了一些,相比其他地方食不果腹的百姓来说,还是好上很多。
贾荣当晚居住在一普通百姓家,家中仅有两名上了年纪的老人,略有些破败的房屋。
客人远来,老人将平时珍藏不舍得喝的好酒拿出来招待,不管家中有多么的穷,对于客人,主人向来不会是觉得不舍,这也是古人的质朴。
“老伯客气了,我三人远道而来,只因天色已黑,特来叨扰,还请老伯见谅。”贾荣彬彬有礼的说道,不过身躯动弹困难,只能半依半靠在糜环的怀中,颇有些暧昧,在两个老者面前,糜环显得很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出门在外孤苦一人,挺不容易的,赶紧吃些饭菜,好好休息一晚。”老人真诚的说道。
在如此朴实的百姓面前,贾荣感觉浑身上下无比舒畅,见了太多的官场尔虞我诈,战场腥风血雨,突然有这这样的生活,心中不免有些向往,但旋即想到远在长安的娇妻和孩子,以及军中的一干兄弟,这种心思被压制了下来,走进战场官场的那一步开始,也就意味着不死不休,成为一名诸侯,选择金盆洗手,也绝无可能,这样的生活直至你能够站到最顶峰,整个天下,无人敢向你发出挑衅为止。
吃饭之时,老人不舍得夹菜,这些都是家中平常不舍得吃的东西。
一顿晚饭,吃的十分融洽,贾荣聊天似的的将老人的情况一一明了,老人的两个孩子全部加入了军队,就在长沙军中,据说还当官了,这也成为了老人骄傲的资本,在穷乡僻壤的普通村庄,能当官,在他们看来就是无比巨大的殊荣。
“赵土,赵民,十分朴实的名字。”贾荣轻轻叨念道。
村庄里的夜晚格外宁静,贾荣躺在马车内,静静的想着长安发生的事情,回去之后该如何应对。
“排队,排队,不要急,大人会为你治病的。”一名士兵刚刚嘱咐完贾荣排队,向着脸色焦急的百姓说道。
贾荣细目打量之下,发现队伍中不仅有士兵百姓,甚至还有商人以及官员,这些人都遵守着命令,排队看病,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在长沙有这样一条规定,但凡是不按命令看病之人,不仅会被逐出长沙,神医也不会再为他治病,不少人想要挑衅这个规矩,都被赶出了长沙。
神医正是长沙太守张机,每逢初一十五,开堂不处理公事,专门负责为人看病,家境疾苦之人,不收取任何钱财,在长沙之地颇有名声,即使刘表得知这件事,也只能默许。
贾荣道:“看来这位张太守果真是非同寻常之人,安心排队吧。”
“公子,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到天黑也不会轮到我们。”张绣焦急道。
“为将者,不管在何等情况之下,都切忌心浮气躁,否则如何统帅三军。”贾荣训道。
张绣诺诺称是,退到一旁。
“你去打探一下,能否有直接面见这位神医的机会,行事不可鲁莽,负责冲撞了神医,定不轻饶。”事关重大,张绣不能任由这样排队下去,贾荣的身体一日不康复,张绣就无法彻底安心。
贾荣轻轻摇头,暗许的张绣的做法,四肢不能动,他的心中亦是焦急不已,只是在手下面前,自然要表现的沉稳。
也不知张绣如何说道,以往刚正不阿的张机竟然开后门,让贾荣直接进去医治。
原来张绣见到张机之后,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张太守,我家公子病情危急,还望太守大人能够提前治病。”
张机当即拒绝,这样的人,他不知碰过到多少,自认为出身好,便觉得高人一等,欺凌百姓。
张绣冷笑道:“张太守可有家人否?”
张机以往自然也受到这样的要挟,毫不理睬。
四七七章:风雨飘摇(十二)
“若是张太守不肯为我家公子治病,由此而耽误了病情,我定让长沙十万百姓陪葬。”张绣眼光一紧,缓缓说道。
面对这样的威胁,张机不禁动容,这才开始细细打量张绣。
“张太守开堂治病之举可谓是造福长沙之地的百姓,可莫要因为一件小事,而让长沙的百姓无辜死去。”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有些弱智的威胁,张机妥协了,吩咐士兵几句,将贾荣接到了后堂。
望闻问切之后,张机叹道:“这位公子身中之毒,虽然罕见,所幸我在早年之时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治疗起来并不麻烦。”
听到张机的话,贾荣暗中松了一口气,一旁紧张的张绣,也将目光警惕的看向门外,以防有人突然闯入,他何尝不担心贾荣身上的伤势。
“不过公子中毒之日颇久,若是彻底解毒,唯恐有些困难。”张机眉头微皱,丝毫没有在意张绣欲要杀人的目光。
“以神医之见,该当如何?”贾荣瞪了张绣一眼问道。
张机低头不断踱步,良久道:“公子在太守府中居住数日,加以药膳调理,相信不久就能解除,不过这需要公子全力的配合,不然就是我有再大的能耐,也难以治好。”
贾荣轻轻点头“神医之言句句在理。”张机似乎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神医,而非是什么张大人。
不得不说,神医出手,就是非同凡响,服药不久,贾荣就感到浑身燥热,四肢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一般,心知是药性发作,咬牙忍住,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了。
贾荣蓦然发出一声低吼,在药性的作用下,他感觉到浑身不适,火热无比。
糜环见此,心中焦急不已,手足无措,不知该办什么。
张机闻言而至,见贾荣的情景,眉头微皱,旋即恢复正常,道:“公子的病情虽然严重,但胜在体质远超常人,是故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药性依然有如此巨大的作用,不出旬日,公子的病情就能得到好转。”心中则是暗道“幸亏那位不知名姓的郎中将这位公子体内的毒性用药压制住,否则就是医术再高,也难以彻底恢复。”张绣凶神恶煞的模样,放到以往张机根本不屑一顾,不知为何,当他说用长沙十万百姓陪葬的时候,张机竟然相信了。
“多谢张太守大恩,此情铭记心中,他日必会相报。”张绣抱拳道。
张机不以为意的说道:“为医者,但以仁慈之心救治病人,岂能因为贪图钱财而耽误医治,你们三人要尽快离去,为了这位公子,我已经破戒。”
“公子病情一好,定然会离去。”张绣抱拳道,既然张机能够将贾荣的身上的毒药解除,张绣也就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态度。
荆州之地因为黄祖儿子的死和追击途中受到黑衣人的袭击而死伤惨重变的有些惶惶,黄祖在江夏城中凶名颇盛,但其本身还是有一定本领的,不然也不会在强悍的江东军手中将江夏夺回,而今竟然在一群行踪诡异的黑衣人手中吃亏,传出去多少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荆州的世家,一时间更是有些人心惶惶,此时刘表带领精锐人马,远在函谷关,荆州若是有什么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荆州的精锐士兵大部被刘表带往了函谷关,讨伐叛逆西凉军,若是荆州由此而有什么动荡,对荆州军在函谷关的军事行动极为不利,负责荆州大部事宜的蒯家立即出面安抚人心,城中巡逻的士兵来往不绝,倒也让世家宽心了不少。
人心惶惶,负责荆州事务的蒯良也加紧调查,争取将活动在荆州的这股不为人知的势力调查出来,此时正是诸侯会战关键之际,不能有任何的影响因素存在,为了攻打西凉军,刘表投入了最精锐的人马,每日粮草的支付都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这些士兵即使是当年蔡瑁率军攻打豫州,刘表也没舍得拿出来,为了对付西凉军,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荆州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大世家,蔡家并没有被刘表赋予很大的权利,蔡家在城中已经彻底被蒯家所压制。
刘表经营荆州多年,不说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能察觉,将这样一辆在黑衣人保护下的马车查出来自问还不是什么难事。
不久,蒯良经过分析之后,将矛头指向长沙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