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护卫向林馨一躬身,随即快步离去,林馨一脸兴奋地在那里立着,目光落在了院门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久后,一名身穿白衫的俊俏男子在护卫的引领下进了后院,林馨见状顿时迎了过去,开心地拉住了那名俊俏男子的手,亲昵地与那名俊俏男子说着话,看得周围的护卫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林馨竟然跟一名男子如此亲近。
毕竟,在护卫们的眼中,虽然林馨并没有什么名分,但由于林馨负责照料李云天,大家已经把她当成了李云天的女人,如今林馨竟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当着李云天的面与那名俊俏男子在那里打情骂俏,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李云天并不知道那名俊俏男子来了,他虽然是在练剑但眼神迷离,已经陷入了沉思中,暗自想着心事。
林馨知道李云天在思考事情,所以没有打扰他,拉着俊俏男子的手在那里兴奋地说着话。
“惠子!”终于,李云天练完了剑,这才注意到与林馨在那里亲昵交谈着的俊俏男子,怔了一下后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大明,本王怎么不知道?”
“王爷,属下几个月前随着运送货物的船队来了大明,由于王爷公务繁忙就一直未来拜见王爷,还望王爷恕罪。”俊俏男子闻言连忙快步上前,向李云天躬身行礼后娇声说道,她就是山口惠子,也就是陈光宗口中的藤堂静子,倭国唯一的女大名。
正统三年,幕府将军封山口惠子为守护大名,其辖地在九州岛的北部和四国岛的西部,是九州和四国势力最大的三个守护大明之一。
与此同时,山口惠子正式改名为藤堂静子,继承了藤堂家的封号,是一个令人敬畏有加的女子,几年间纵横战场,在九州岛和四国岛都攻占了不少地盘。
说起来,山口惠子能打回四国岛多亏了明军水师的帮助,不仅帮她运送士兵还帮她清除了对方的水上船只。
如今,山口惠子已经成为了倭国的一方诸侯,在倭国的诸大名中赫赫有名。
李云天知道山口惠子改名的事情,不过他依旧习惯称呼山口惠子原来的名字,对山口惠子此次来大明感到非常意外,先前他可没有接到相关的禀告。
听见李云天喊她“惠子”,山口惠子的心中顿时感到一暖,禁不住回忆起了以前在大明的往事,她喜欢李云天这样称呼她,这样一来李云天就没有那她当外人。
“王爷,属下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希望王爷能恩准。”素后,山口惠子压抑住了激动的心情,郑重其事地躬身向李云天说道,“如今九州岛和四国岛局势愈加凶险,属下想要专心对敌,故而希望犬子能在王府中借宿。”
“犬子?”刘云天闻言双目闪过惊讶的神色,山口惠子有孩子的事情从没有人跟他提及过,故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这也正常,山口惠子早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故而成家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藤堂家族也需要有男性继承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眼前比以前更加有成熟女人韵味的山口惠子,李云天的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苦涩,对山口惠子嫁给别人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
“举手之劳而已,本王会妥善照料他的。”很快,李云天回过神来,向山口惠子笑了笑后说道,“小家伙在那里,让本王看看。”
“对了,你成亲时本王应该送上一份厚礼,以后肯定给你补上。”说着,李云天想起了一件事情,向林馨沉声说道,“这件事情你记一下,到时候提醒本王。”
林馨闻言点了点头,她已经意识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李云天此时的反应虽然看起来若无其事,但她在李云天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自然能感觉到李云天的言行举止都有着反常。
“王爷,犬子已经在王爷身边多时,由于属下忙于处理一些私事未能将其接回,打扰王爷之处还望见谅。”听到“成亲”二字山口惠子的脸颊不由得浮起了两片红晕,再度向李云天躬身说道。
“已经在本王身边多时?”李云天闻言顿时感到有些奇怪,随后想到了什么,不无差异地望着山口惠子,“李山是你的儿子?”
“王爷,当时属下与绑架了他的势力周旋,实在是无法确保他的安全,唯有让他跟在王爷身边。”山口惠子点了点头,开口向李云天解释道。
“去,把那小子喊来。”虽然山口惠子说的有些风轻云淡,但李云天清楚她当时的处境肯定十分危险,于是笑着向一旁的护卫说道。
而且,李云天知道山口惠子为什么不向他求援,以山口惠子的倔强性格肯定会自己解决这件倭国内部的恩怨纠葛。
听闻李云天亲昵地喊李山为“那小子”,山口惠子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欣慰,看来这段时间李山与李云天相处得不错。
“娘!”很快,手里拿着一个风车的李山兴冲冲地赶了快来,当看见山口惠子后面色不由得一喜,连忙飞奔着扑进了山口惠子的怀里。
“好小子,你竟然瞒了本王这么长时间。”李云天见状笑着向李山说道,在此之前李山没有向他泄露丝毫的口风。
“对不起大叔!”李山闻言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李云天一躬身,为他隐瞒身份的行为道歉。
“山儿,你娘事务繁忙,以后你住在大叔的家里如何?”李云天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李山的脑袋问道,言语中流露出喜爱的神色。
“娘,你来大明是找大叔的吗?”李山闻言脸上一喜,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李云天,而是扭头望向了山口惠子。
“以后你要听大叔的话,万万不可调皮!”山口惠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口叮嘱道。
“噢!我以后可以和大叔一起玩儿了。”李山闻言顿时蹦了起来,开心地说道。
“今天晚上本王有事,明天再给你们夫妇接风洗尘。”李云天望了一眼高兴的李山,笑着向山口惠子说道,很显然山口惠子会把丈夫一起带来见他。
“大叔,我爹出海去了,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等山口惠子回答,李山就抢着说道,脸上满是期望的神色,“娘告诉我,当爹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来好多好多的礼物。”
听闻此言,李云天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得望向了山口惠子,很显然李山所说的不过是山口惠子的托辞而已,难道李山的父亲已经死了?
山口惠子的脸颊比先前更加红润,她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向李云天笑了笑,神色中满是黯然。
李云天立刻明白了过来,山口惠子有着难言之隐,考虑到山口惠子在倭国的时候时常征战,故而李山的父亲很可能会死在战场上,所以山口惠子才编了谎言来敷衍。
故而,李云天望向李山的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怜爱,或许等李山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山口惠子的苦衷。
第1172章醉翁之意
随着夜幕的降临,喧闹的扬州城逐渐陷入了沉寂,不过百花楼门前的街道上却逐渐热闹了起来,一辆接一辆的四轮马车依次停在门前,从车厢里出来的人莫不衣着光鲜,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相互谈笑着进了大厅。
事到如今,大明的文武权贵和达官贵人更喜欢乘坐气派便捷的四轮马车,虽然四轮马车不像两轮马车一样适合在土质松软的土路上行进,但在城池里却没有丝毫问题。
故而,如今城池里到处可见四轮马车的身影,至于轿子则成为了中下级官吏的标志。
宁明侯薛武立在百花楼的门口与一众江南的地界的权贵寒暄着,等待着李云天的驾临。
现在的薛武可谓意气风发,暗自庆幸西域之战时辽东卫所军队被安排在青龙城驻守,否则他岂能立下如此大的战功,进而到漕运衙门担任总督,这可是大明一等一的肥缺。
随着大明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商贸的繁荣,水运作为最为重要的运输方式变得越来越忙碌,尤其是大运河上的船只更是川流不息,这就使得漕运衙门有着可观的油水。
当一辆被骁武军的士兵们簇拥着四轮马车出现在街头时,谈笑着的薛武等人立刻抬步迎了上去,谁都知道是李云天来了。
此时此刻,整条街已经被戒严,道路两旁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只有参加花魁大会的人才被允许进入街道,其他人等一律被阻挡在了街外。
虽然李云天也不想这样大张旗鼓行事,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了,按照定制像李云天这样拥有实权的亲王出巡是要净街的。
所以李云天更喜欢微服私访,否则他无法接触到真实的民情,自然也就不能针对性地做出策略的调整。
其实,李云天此次忽然驾临花魁大会现场,最为兴奋的莫过于那些准备在今晚一展身手的清倌人们,谁都知道李云天不仅智勇双全、德才兼备,而且还是有名的风流王爷,当年红鸾就是得到花魁后成为李云天的妃子。
因此对于这些恃才傲物、心比天高的清倌人,都想着在今晚的花魁大会上脱颖而出,希望能被李云天看上,进而入主忠王府,成为威名赫赫的忠王的妃子。
当然了,这些清倌人并不清楚李云天和红鸾之间的渊源,当年李云天平定交趾叛乱的时候救了年幼的红鸾,两人因此而结缘。
红鸾勇夺花魁大会的魁首后并没有留在李云天身边,李云天并非那种好色之徒,岂能轻易就纳妾的。
后来,红鸾之所以成为了李云天的妃子,是张氏太皇太后降下的恩典,当年李云天在京城假死后,赵欣月、柳敏和红鸾戴孝去灵堂祭奠。
张氏太皇太后在得知了李云天和宣德帝的一片苦心后,为了安抚受了不少委屈的李云天,同时也是感念赵欣月、柳敏和红鸾对李云天的一往情深,故而降下恩旨让三人进了李云天的府上。
可惜的是,青楼中的女子最津津乐道的还是谈红鸾在花魁大会上的夺魁,在她们看来只有夺得了魁首才能配得上李云天。
所以可以料想的是,今晚的花魁之争必将无比激烈,参选花魁的清倌人们都憋足了一股劲想要在李云天的面前表现,自大明立国以来李云天是出席花魁大会最为尊贵的贵客,不仅贵为亲王而且还是帝师。
“蝶舞,忠王爷真的来了花魁大会,现在那些人都疯了,争着梳妆打扮,都想让忠王爷多看一眼。”百花楼的后院,清倌人休息的院落内,一名青春靓丽的白衣清倌人正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时,一名紫衣清倌人兴奋地凑上前来,兴冲冲地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忠王乃不世英雄,谁都想得到王爷的青睐。”被称为蝶舞的清倌人笑了笑,向紫衣清倌人说道,“红鸾姐姐可不是因为夺得了花魁才进的王府,她与王爷之间有着很深的姻缘。”
“蝶舞,你是所有人中歌舞最好的,长得也最漂亮,今年的魁首一定是你的。”紫衣清倌人不由得面露遗憾的神色,望着铜镜中的蝶舞说道,她们这些清倌人为了夺得魁首年后就来扬州准备,故而彼此之间非常了解,蝶舞无论资质还是容貌都要胜过别的清倌人一筹。
因此,在紫衣清倌人看来,蝶舞最有希望夺得花魁大会的魁首,同时也最有希望获得李云天的青睐,得以入主忠王府。
“姐姐,妹子可没那份奢望,能博得王爷一笑就心满意足。”蝶舞闻言微微一笑,淡淡地向紫衣清倌人说道,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要想进忠王府绝非易事。
紫衣清倌人知道蝶舞淡薄这种名利之争,与蝶舞调笑了几句后起身回了自己的梳妆台,为晚上的比试进行准备。
“蝶舞呀,妈妈这次可全看你的了,如果能让忠王爷看上的话,以后你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妈妈将诶是都要沾你的光。”
紫衣清倌人走后,蝶舞不由得再度陷入了沉思中,任由身后的两名侍女给她梳妆,没过多久快步走过来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笑盈盈地向蝶舞说道。
这名中年妇人是蝶舞所在青楼的老鸨子,姓张,青楼女子都喊她为张妈妈,在蝶舞的身上下了很大的心血,希望蝶舞能在此次花魁大会上夺魁。
蝶舞来自松江府的清风楼,清风楼是松江城最大的青楼,还从未在花魁大会上夺魁,张妈妈这次是抱着必得之心前来,她已经暗自观察过了,此次参加花魁大会的人都不是蝶舞的对手。
如果蝶舞此次能夺得花魁大会的花魁,那么可谓是破了松江府的天荒,这可是张妈妈毕生的宏愿,当年她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花魁大会,只不过惨败而归。
“女儿记住了,一定尽力而为。”蝶舞清楚张妈妈的心思,于是向张妈妈柔柔地一笑,示意自己会尽全力比赛。
“蝶舞呀,妈妈告诉你,你爹娘现在都在受苦,只要你能得到忠王爷的恩典,那么只要忠王爷一句话他们就能脱离苦海。”张妈妈还有些不放心,于是低声叮嘱道,“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忠王爷的心,像忠王爷这种风流人物通常都会怜香惜玉。”
“女儿明白。”听闻张妈妈提及家人,蝶舞的心不由得猛然往下一沉,脸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随后向张妈妈一躬身说道。
“妈妈前去打探一下,看看她们准备得如何了。”张妈妈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前去探查军情去了,想要知道其他家清倌人有没有采用什么出奇制胜的招数。
“少了一盒紫色的胭脂,你去找百花楼的姐姐拿一盒吧。”等张妈妈走后,两名给蝶舞梳妆的侍女中有着一张瓜子脸的侍女看了一眼面前的梳妆盒,向另外一名鹅蛋脸的侍女说道。
“奇怪了,刚才我还看见的。”那名鹅蛋脸侍女有些狐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起身前去找胭脂盒去了。
“小姐,你真的要把状子递上去。”鹅蛋脸侍女走后,瓜子脸侍女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白绢,一脸担忧地递给了蝶舞。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把父亲他们救出来,使得那些坏人被绳之以法。”蝶舞伸手接过白绢,神色坚毅地说道,她必要要把父母等人救出来,免得他们受苦。
“小姐,忠王爷可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你这道状子一拿出来可就把案子捅到天上去了,万一他们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那么小姐可就要受到牵连。”瓜子脸侍女迟疑了一下,忧心忡忡地开口提醒道,“再者说了,忠王爷即使接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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