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中年人就是盐商总会的副会长魏德光,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了杨慕恩,不清楚杨慕恩此言何意。
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看来候爷府的那几个护卫动手了,抓了在倚翠阁**作乐的魏振南。
“出了何事?”范如海有些意外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是这样的,刚才有忠勇侯府的护卫闯进了倚翠阁,以对英睿县主不敬为由,把魏副会长的二公子带走了。”杨慕恩闻言不动声色地回答,“英睿县主应该是侯府的三小姐,新科进士、江西九江府湖口县知县的未婚妻。”
李云天闻言不无惊讶地望向了杨慕恩,他是如何知道英睿县主就是周雨婷的,要知道即使是京城里的人也没多少人清楚这件事情,更何况他竟然知道周雨婷是自己的未婚妻。
魏德光怔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魏振南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对英睿县主不敬,那么无疑就是**和轻薄了英睿县主,魏振南的品性他是一清二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是好女色,肯定是见英睿县主长得美貌动了色胆。
在座的盐商们愕然地对视了一眼,侯府的小姐可是轻易能动的?另外还有一个新科进士的夫婿,岂不是把文官和勋贵都给得罪了。
听到“江西九江府湖口县知县的未婚妻”时,范如海顿时愕然地望向了李云天,他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有一个如此厉害的老丈人,更没有想到周雨婷会被魏振南给**。
如此一来,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魏振南**周雨婷不成,恼羞成怒之下串通了盐道衙门的人把周雨婷以勾结盐枭为名抓了进去?使得李云天找上门来向他讨个公道。
想到这里,范如海心中不由得感到恼怒,那些盐商子弟平时飞扬跋扈也就算了,可是却不识好歹去招惹周雨婷,简直愚蠢之极,更可笑的是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周雨婷的身份。
“大人,在下先行告退,请大人恕罪。”魏德光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向范如海拱手说道,他现在要紧急处理魏振南的事情。
“李知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范如海没有理会魏德光,而是不动声色地问向了李云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良家妇女,人证俱全,岂容他抵赖?”李云天冷笑了一声,沉声说道,“按大明律例,**良家女子者,杖五十,**官眷罪加一等杖七十,**皇爵者,杖一百,流两千里!”
本来周雨婷只是官眷,魏振南顶多被打七十板子,可由于她被封为了英睿县主,有了皇爵,这使得性质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不仅要挨板子,而且还要被流放。
范如海闻言知道李云天是不打算放过魏振南了,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觉得魏振南简直就是活该,本来周雨婷并没有追究他**的事情,他倒可好,竟然找盐道衙门的人来污蔑周雨婷。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听闻此言,盐商们不由得齐刷刷看向了李云天,魏德光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问道。
“本官江西九江府湖口县知县,敢问这位大人是……”李云天已经猜到的魏德光的身份,佯装不知,向他拱了拱手问道。
“小人姓魏,魏德光,盐商总会的副会长。”魏德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躬下了身子,满脸陪笑着说道,“小人教子无方,致使犬子冲撞了英睿县主,请李大人恕罪。”
“哼,原来你就是那个刁滑之徒的父亲。”李云天闻言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冷冷地望着魏德光,“古语有云,养不教,父之过,你这个父亲是如何当的,竟然教出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民女的恶徒?”
李云天目光犀利,神情冷峻,气势凌人,面对他的质问经历了大风大浪的魏德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躬着身子僵在那里,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来。
范如海和杨慕恩都看出来了,虽然李云天年纪轻轻,但却不是一个毫无章法的愣头青,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沉稳,单单一句话就问得魏德光哑口无言,流了虚汗。
怪不得忠勇侯要选他做女婿了,有这么厉害的一个老丈人在背后撑腰,再加上一个内阁阁老的恩师,而且李云天本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以后在仕途上将不可限量。
“李知县,英睿县主现在何处,本官在京城就久闻忠勇侯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如今英睿县主来了扬州,本官自当前去拜见。”见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范如海率先打破了场上的平静,笑着向李云天说道。
“巡盐大人,本官也想见英睿县主,可是她现在被盐道衙门的人关在了大牢里,本官想见也见不到。”
李云天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向范如海说道,“本官就觉得奇怪了,这两淮的盐道究竟还是不是我大明的衙门,什么时候竟然也做起了宗人府的事情?”
听闻此言,范如海心中顿时一声叹息,他原本还抱有侥幸的心思,认为周雨婷乃是县主之尊,不会被盐道衙门的那帮人抓进大牢,抓的是李云天其他的女眷而已。
现在看来他错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周雨婷竟然能如此隐忍,被抓进盐道衙门而未表明身份,这无疑使得盐道衙门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杨慕恩等人闻言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这可是大明堂堂的县主,竟然被抓进盐道的大牢里,这简直与谋逆无异!
即使周雨婷真得与盐枭有染,那么也有宗人府出头,岂容盐道衙门染指?
魏德光此时已经面无血色,他意识到魏振南闯了一个大祸,脑海中不由得一片空白,方寸大乱。一
第95章虚惊一场
“李知县,英睿县主金枝玉叶,岂能待在大牢里!”
范如海不知道周雨婷为何能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不过想必此时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限,盐道衙门的大牢他去过简直比扬州府的大牢还不堪,因此来不及多想,起身向李云天说道。
另外,既然周雨婷能令魏振南**,那么想必生得美貌,而能到大牢里当狱卒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要是对她有了非分之念的话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他的这个巡盐御史也就当到了头。
李云天心中担心周雨婷等人的安危,于是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范如海赶去了盐道衙门大牢。
杨慕恩和魏德光等盐商纷纷跟在了后面,心情各异,有的心情焦急,有的面色如常,还有的暗自欢喜,人人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都知道,经此一事魏德光肯定要倒大霉。
路上的时候,范如海让人去巡盐御史衙门调了所属的兵丁,如今盐道衙门出事,他自然不可能用盐道衙门的人办事,一是避嫌,二来这也是流程。
来到盐道衙门大牢的时候,牢头已经率领着手下的人在大门外等候,单膝跪下给范如海行礼请安,见呼啦啦来这么一大群人,心中顿时倍感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在大牢外的李大牛等人立刻迎了过来,他们一直守在这里,买通了里面的一个衙役,只要牢里有人对周雨婷等人不利,那么他们就闯进去劫牢,反正李云天已经布置好了,到时候事情闹得越大那么盐道衙门越下不来台。
“前面带路。”范如海面无表情地向牢头说道。
牢头不明所以,躬着身子,一脸谄媚地在前面领路,心中好奇范如海为何有兴致晚上来查牢,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一名立大门旁的狱卒躬着身子立在那里,悄悄抬头瞅了一眼,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目瞪口呆地怔在了那里,两眼死死地盯着走在范如海后面的李云天。
这名狱卒就是下午那个收了郑伯鑫好处的门卒,他见盐商总会的会长杨慕恩竟然走在李云天的身后,心中倍感震惊,即使是扬州府知府杨慕恩也与其并排行走,没想到竟然会落在李云天的后面,这里面的名堂可大了去了,难道李云天比扬州知府还要厉害?
进了大牢里,范如海和李云天径直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不过令李云天倍感震惊的是,周雨婷四人竟然没在里面,牢里的女囚们怯生生地望着门外的那一大群人。
“说,这里面的那四位新被你们抓来的女子呢?”李云天面色一寒,伸手就揪住了牢头的衣领,硬生生地把身材肥胖的牢头给提了起来。
“在……在刑室!”牢头此时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在李云天来之前的一刻多钟,几名喝了酒的狱卒色迷迷地把周雨婷四个人提去了刑室。
只要进了盐道衙门大门的女人,没有不被那些狱卒欺负的,狱卒们犹其喜欢像周雨婷和陈凝凝这种大户人家的娇滴滴小姐。
对于这种事情,牢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周雨婷等人也没有什么来历和背景,要不然早就被人救出去了,故而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她们要是出事的话,我要千刀万剐了你。”李云天闻言重重地把牢头摔在了地上,杀气腾腾地冲着他吼了一句,大步向牢外的刑室奔去。
“抓起来!”范如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冲着身后的巡盐御史衙门的士卒挥了一下手,几名大汉就上前把牢头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地上。
范如海现在顾不上修理牢头,急匆匆地追向了李云天,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否则的话今晚的事情就要捅到天上去了。
魏德光感觉脚下有些发飘,差一点就要摔在地上,被一旁的一名盐商扶住,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
“开门,快开门!”刑室在牢房院子里的西北角,李云天冲过去用手推了推,发现里面已经被人反锁住,禁不住着急起来,一边用力拍着刑室的铁门一边高声吼道。
“把它撞开!”刑室的门纹丝未动,里没有丝毫的动静,赶来的范如海见状,冲着身后的士卒说道。
几名士卒立刻找来了一根圆木,抱着使劲撞击这刑室的铁门,几下后铁门就变了形,砰地摔在了地上。
李云天一马当先冲了进去,等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后不由得愣在了门口处,神情显得颇为诧异。
范如海和跟进来的人也傻住了,一脸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刑室里,几名五大三粗的狱卒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中,房子最里侧的一角,周雨婷把神情惊慌的陈凝凝、绿萼和郑婉柔护在身后,手里拎着双刀,面罩寒霜地盯着冲进刑室的人。
“雨婷,没事儿了。”李云天瞅了一眼地上死猪似的倒在那里的那几个狱卒,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了周雨婷。
见到李云天,周雨婷脸上的紧张的神情顿时消失了,手一松,两把刀落在了地上,刚才她还以为是牢里的狱卒在撞门,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来到周雨婷面前后,李云天大手一展,把她和绿萼、陈凝凝和郑婉柔一起揽进了怀里,暗自感到后怕,决定以后再也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如果不是周雨婷身手不凡的话,那他可就要欲哭无泪了。
“把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打入大牢。”范如海不由得吁出一口气,看样子周雨婷等人不像是吃亏的样子,因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冲着身后的士卒喊了一嗓子。
那些士卒就把地上那几个倒霉的狱卒给拖了出去,关进了巡盐御史衙门的牢里,这次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绿萼和陈凝凝、郑婉柔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个个眼眶泛红,备受委屈的样子,如果不是有范如海这些外人在场的话肯定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李知县,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到外面说话去吧。”刑室里不仅阴暗潮湿,而且还有着一股子血腥味,范如海伸手在鼻前扇了扇,来到李云天身旁说道。
他觉得李云天真是艳福不浅,竟然搂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也不知道哪个才是英睿县主。
按照范如海的盘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周雨婷等人离开盐道衙门的大牢,然后找一批替罪羊给周雨婷出气,再让魏德光破财免灾,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魏德光家里有的是钱。
可惜的是,出了刑室后周雨婷就留在院子里不走了,要向盐道衙门讨一个公道,她总不能莫名其妙地被抓进来,又稀里糊涂地被放出去,这使得范如海颇为头疼。
李云天当然不可能帮着范如海劝周雨婷离开,堂堂的候爷府千金岂能就这样任由盐道衙门的人欺负,传出去的话候爷府的颜面何在?英睿县主的名声何在?
既然周雨婷要讨个公道,那么范如海只好把这件事情查个明白,谁捅得篓子谁承担责任,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可不想面对忠勇侯的怒火。
得知盐道衙门大牢里出事的消息后,两淮盐道转运使石成安和盐道的同知、副使等一众官员相继赶来,聚在大牢的院子里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石成安和范如海私下进行了沟通,如果不给周雨婷一个交待的话,恐怕事情绝对不会善了,一旦闹到京城,那么两人可都要跟着倒霉。
试想一下,一个有着县主封号的侯爷千金稀里糊涂地被抓进盐道衙门的大牢,而且还差一点就受到凌辱,不仅朝堂上那些与忠勇侯交好的勋贵会发难,恐怕都察院的御史们也会弹劾。
范如海不管盐道衙门如何安排,那是石成安的事情,反正届时盐道衙门要给他交一个人来扛罪,以平息周雨婷的怒火。
石成安的心中也万分恼火,由于周雨婷的案子是当值的判官负责的,人也是被当值的判官送进的大牢,所以他现在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能等当值的判官赶来后汇报情况。
结果,等盐道衙门大大小小的官员来的差不多时,一身酒气的当值判官才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当值判官姓秦,晚上正在所养的一房外室那里喝酒,故而盐道衙门的人找了一圈才找到他,得知大牢里出事后他大吃了一惊,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由于事态紧急,秦判官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大牢才知道他今天让人关进大牢里的那四个女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被永乐帝封为英睿县主的忠勇侯千金时,脸色刹那间吓得苍白。
秦判官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于是不敢有所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石成安,当然了,他为官这么久,自然知道哪些东西该说,哪些东西不能说。
按照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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