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歌曲与现代不同,都是以诗词歌赋的形势唱出来的,十分有韵味。
“当年跟随先帝北征的时候,路上孤寂,想到了以前看过的杂剧,随便编了几段,自娱自乐而已。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大雅之堂。”李云天微笑着向怜香摆了摆手。
“可要小女子伴奏?”怜香闻言笑了起来,娇声问道。
“先不用劳烦姑娘,在下一把二胡足矣。”李云天微微一笑,向众人说道,“这个杂剧讲的是一名女子为了救未婚夫,冒名顶替未婚夫进京赶考,高中状元后的喜悦。”
“女状元?”怜香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可是以前从未听过的事情,张克敌等人也饶有兴致地望着李云天,觉得很新鲜。
“其实,应该是女驸马,那名女子中了状元后被皇上招为了驸马。”李云天见众人好奇地望着他,发现自己的言论好像有些另类,于是硬着头皮说道,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女驸马?”这一下,怜香和张克敌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情节也委实离奇了一点儿。
“咳,你们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李云天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花木兰可以替父从军,驰骋疆场,那么这名女子为何不能替夫赶考,金榜题名?”
“说的也是。”张克敌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是消遣而已,何必那么认真,随后笑着向一旁的伺候的丫环说道,“去,给李大人拿一把二胡来。”
丫环很快就拿来了二胡,李云天试拉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音准,既然提到了女状元和女驸马,李云天所说的自然是黄梅戏《女驸马》了。
明初,戏曲处于起步阶段,像黄梅戏和京剧等剧中处于萌芽期,至于话剧,那更是没影儿的事儿。
所以李云天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女驸马》据为已有,既迎合了时代的潮流,又不会露出丝毫的破绽。
其实,相对于二胡,李云天更拿手乐器是钢琴和小提琴,二胡的水平只能说是一般而已,不过足以应对眼前的情形。
“怜香姑娘,不知你是否能帮在下一个忙,把在下所做的曲子唱出来。”酝酿了良久,李云天还是没有勇气把《女驸马》的一段歌词给唱出来,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于是想了想后向怜香说道。
“好呀。”怜香嫣然一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诸位,小弟先和怜香姑娘下去准备,请大家稍候片刻。”李云天随即起身,笑着向张克敌等人拱了拱手,领着怜香离开了。
“二哥,你说云天在搞什么名堂?”等李云天和怜香出门后,一名青年不由得好奇地问向张克敌。
“依他的性子,肯定会给咱们一个惊喜。”张克敌笑着端起了手里的酒杯,“来,大家干一个。”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室内再度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一
第200章无心之举
“李御史,果然不愧是金榜题名的进士,这曲词写得实在是太妙了。追莽荒纪,还得上。讀蕶蕶尐說網”醉月楼的一间厢房里,怜香望着手里李云天写的曲词,不由得开口赞道。
“怜香姑娘,在下觉得姑娘在唱的时候如能加上一些身段,那么无疑就完美了。”李云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曲词又不是他写的,没什么好值得炫耀。
“嗯。”怜香莞尔一笑,微微颔首。
随后,在李云天的指导下,怜香边练习着曲词边摆着各种轻柔的身段,以配合曲词的演艺,她的心中感到很惊讶,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还懂得这些东西。
虽然李云天在戏曲上只是半吊子水平,可在怜香面前他完全成为了老师级别的人物,似模似样地纠正着怜香的姿势。
怜香的嘴角挂着开心的笑意,李云天在纠正她姿势的时候用手接触她的身体,她于是故意出错,这样两人就能近距离接触。
李云天哪里猜得到怜香的心思,有条不紊地尽着老师的职责,在他看来怜香是张克敌的女人,他岂能有非份之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云天伸手按在怜香的纤腰上帮她纠正姿势的时候,房门开了,怜香的贴身丫环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套新郎的喜服。
李云天肯定用不上喜服,喜服是给怜香穿的,当作是她的戏服,女扮男装,与戏曲里的角色身份相呼应,可以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怜香换衣服的时候,李云天立在门外的走廊上等着,等怜香换好衣服,他进入房间后不由得微微一怔。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娇俏妩媚的新郎官,正俏生生地望着他,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新鲜感。
“李御史,小女子的这身衣服还合体吧?”怜香见李云天望着她出神,于是伸开双臂轻盈地转了一转,笑盈盈地问道。
“美艳绝伦!”李云天微微一笑,冲怜香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赞了一句。
怜香闻言咯咯地娇笑了起来,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娇羞的红晕,看得一旁的贴身丫环暗自叹息,或许只有跟李云天在一起的时候怜香才能笑得如此开心。
当怜香出现在张克敌等人所在的雅间时,屋里的谈笑声嘎然而止,人们纷纷诧异地盯着一身新郎官喜服的怜香,上下打量着这位俊俏到令男人嫉妒的美娇娘。
说实话,就连李云天也没有想到,怜香穿上新郎官喜服后会展现出如此迷人的魅力,笑眯眯地望着屋子里目瞪口呆的人们,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神色,这可是他的神来之笔,也不知道周雨婷和绿萼等人穿上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各位兄台,新科状元李兆廷这厢有礼了。”怜香见现场的人看呆了,于是莞尔一笑,一躬身,似模似样地向张克敌等人行了一礼。
“妙,妙,怜香姑娘这身装扮实在是妙不可言!”一名青年率先回过神来,禁不住拍了怕手掌,高声赞道。
“公子过奖了。”怜香掩口而笑,向那名青年福了一身,娇声道谢。
“云天,你可真有一手,怜香姑娘穿上这身喜服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傻乎乎地盯着怜香的张克敌回过神来,笑着向李云天说道,在他看来智勇双全、德才兼备的李云天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些惊喜。
“二哥,这与小弟无关,怜香姑娘本来就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小弟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李云天笑着摆了摆手,开口夸赞怜香。
张克敌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炙热地望着怜香,怜香如此俊美的扮相使得他的嘴唇有些发干,浑身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燥热。
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李云天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好,把二胡放在腿上,调试了几下后看向了怜香。
怜香向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李云天于是就有条不紊地拉响了二胡,一股轻快喜庆的旋律顿时荡漾在了房间里。
“为救李朗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呀好新鲜哪……”怜香深深吁出一口气,扭动着腰肢在房间里小碎步走了几步,然后一脸喜悦地开口唱了起来。
怜香的身姿优雅矫捷,唱腔甜美幽婉,再加上她惊艳的男装扮相,张克敌等人立刻被这种新颖甜美的唱法给吸引了住了,一个个屏气凝神,聚精会神地盯着怜香。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谁知纱帽罩哇罩婵娟啊……”
怜香本就是一名技艺超群的歌舞姬,否则也不会成为了醉月楼的头牌,越来越融入到所饰演的角色中,当唱完“谁知纱帽罩哇罩婵娟”后,噗哧一声掩口而笑,把女子娇媚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得众人不由得有些痴了。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啊。”随后,怜香的脸上流露出了羞涩的神色,伸出双手青葱玉指比划为了一对儿的模样,一副小女子特有的娇羞。
唱出了最后一句,怜香挥舞着衣袖向张克敌等人福了一身,李云天也把拉弓从二胡的琴弦上移开,笑着站起了身,结束了这简短而精彩的表演。
“完了?”张克敌等人正看得兴起,见此情形不由得微微一怔,显得意犹未尽的样子。
“时间仓促,小弟一时间只能准备这么多,还望诸位哥哥见谅。”李云天放下二胡,笑着向张克敌等人一拱手,“如果各位哥哥有此雅兴,待小弟写全了曲词让怜香姑娘给各位哥哥演艺。”
“好,一言为定。”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闻言笑着说道,“届时为兄就带着人前来给怜香姑娘捧场。”
这种新颖的戏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仅唱腔甜美,而且演唱的时候身姿卓绝,令人眼目一新,心旷神怡。
“对,届时一定前来给怜香姑娘捧场。”其余人闻言纷纷开口附和,大家都被怜香的唱腔和身姿所折服。
李云天望着神情兴奋的张克敌等人,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商机,如果通过怜香把黄梅戏引入京城,那么绝对大受欢迎,成为人们一种新的消遣方式。
随之而来的就是开戏院,正式将黄梅戏包装面市,戏院里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不仅能吸引京里众多的权贵,而且还能使得戏院成为一个新的上流社会的交际场所,这才是李云天所需要的。
酒宴结束后,李云天照例回家休息,自从在白水镇被郑婉柔摆了一道后,他就再也没在外面过夜。
况且他现在是御史,是大名的言官,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能给外人留下任何攻击的把柄。
望着李云天离开的背影,怜香的双目中满是黯然的神色,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后她对李云天的爱慕之情愈浓,难道他是嫌弃她出身风月之所,这才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想到李云天答应写出曲词让她来演艺,怜香的心中又升起了无限的憧憬和期望。
李云天用了七天的时间,连夜将《女驸马》的曲词写了出来,然后送到了醉月楼给怜香。
怜香没有想到李云天写的曲词并不是她一个人唱的,里面还有不少其他的配角和龙套,是一出完整的杂剧,心中顿时倍感惊讶,无法料到李云天竟然在杂剧上也有如此的造诣。
如此一来,单单怜香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于是怜香又找来了醉月楼的姐妹们一同参与了进来,众女无不被精彩曲折的剧情所吸引,饶有兴致地投入到了彩排中。
在与怜香接触的过程中,李云天无意中发现她颈部缠着绷带,只不过由于衣领挡住而不被人轻易察觉,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李云天对此不由得感到颇为诧异,有张克敌罩着,怜香无论如何也不会受伤,否则张克敌早就炸了锅了。
难道怜香的伤是张克敌造成的?李云天随后想到了一个可能,双目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又不好开口询问怜香,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
与此同时,李云天在明新报上开始以明新馆主的名义连载《女驸马》的故事。
故事的桥段在李云天看来非常普通,女主角冯素贞出身书香门第和男主角李兆廷青梅竹马,双方父母订下了亲事。
后来李家遭遇大变,一贫如洗,李兆廷来冯家借钱上京赶考,岂料冯素珍的继母嫌贫爱富,逼李兆廷退婚。
冯素珍坚贞不屈,对李兆廷一往情深,约李兆廷后花园相会,私赠白银一百两助他进京赶考。
不料,被冯素珍继母察觉,带人抓住了李兆廷,污蔑他盗窃钱财,买通县官打入了大牢,并将冯素珍许配他人。
冯素珍宁死不从,女扮男装逃家进京找亲大哥、前科状元冯少英为李兆廷伸冤,可惜冯少英被皇上派往了外地巡按地方。
万般无奈下,冯素珍冒名顶替李兆廷应试,结果一鸣惊人,被皇上钦点为状元,继而招为驸马。
新婚之夜,冯素珍迟迟不肯就寝,引发了公主的怀疑,进而向公主坦白,惹得公主大怒。
经过一番曲折后,皇上赦免了冯素珍的欺君之罪,收其为义女,让其与李兆廷完婚,同时把公主许配给冯少英。
不过,这看似简单的故事情节却非常符合人们的胃口,离奇曲折的情节、精采绝伦的内容再加上才子佳人的搭配,以及女状元和女驸马作为噱头,立刻在京城引发了轰动,一炮而红。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男女,更是对故事尤为着迷,男人们想着能娶到像冯素珍这样的德才兼备的娘子,而女人们则希望能成为冯素珍那样的情义无双的才女。
就在人们感慨《女驸马》的动人情节时,京城南城的一个繁华地带,一个工地低调开工,九州商会将在这里建立一座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商社,这个商社的核心就是一座豪华气派的戏院。一
第201章虚惊一场
洪熙元年四月下旬,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臣进京向洪熙帝述职,此人就是以刑部尚书头衔兼任交趾承宣布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的黄福。讀蕶蕶尐說網
永乐三年,南方交趾****,永乐帝任命黄福去两广治军。
****平息后,交趾大治,人心悦服,社会安定,经济繁荣,成为明朝有名的新治之邦,黄福也得以在边疆为官十九年。
洪熙帝登基后,认为黄福为人过于谨慎,不宜继续担任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故而将其召回,以荣昌伯陈智接替他,回京后兼管詹事府,并辅助太子朱瞻基。
黄福是洪武帝时期的四朝元老,曾经担任过京城工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在朝廷威望甚高。
当他在大殿上觐见洪熙帝时,文官队列中的李云天暗自打量着这位身材消瘦、发须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虽然黄福是被洪熙帝以为人过于谨慎,另外就是年事已高的理由调回来的,看似是对他的优抚,但李云天知道,这里面别有内情。
黄福被派往交趾的任官的时候,永乐帝还派了另外一个人去,这个人就是内侍马骐,作为交趾的镇守中官。
永乐时期,在外地镇守的内侍头衔是“中官”,是内侍的一种官职。
而到了洪熙帝时,加强了那些在外地镇守内侍的权威,将“中官”提升为“太监”,变成了镇守太监。
像“中官”一样,“太监”其实是内侍的一种官职,而且是高级官职,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太监”被人们泛指为内侍。
其实,只有内侍中的那些位高权重者,才会获得“太监”的官职,例如司礼监掌印太监、秉笔太监等等。
马骐到任后,由于代表天子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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