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分量,而背靠着我,至少求存不是问题。
我见他极具诚意,又想小七选择他继承家主之位,定然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你去把蔡能宣来。”我道。
不多时,蔡能托着战盔,快步走了进来,“蔡能参见秦王。”围边欢划。
我走到最上首,拿出家主玉佩,朗声大喝道:“蔡文龙、蔡能听宣。”
两人连忙单膝跪地听宣,“今蔡家家主小七传家主之位于蔡文龙,同时任命蔡能为大将军总领蔡家兵马,望你二人精诚合作,光耀蔡家!”
蔡文龙早就看出来,自从幽云别院回来,蔡小七只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对家主之事似乎并不是很上心力,蔡文龙就多半猜到小七是要卸任了。
“文龙接旨!”蔡文龙上前恭敬的接过家主玉佩,玉佩握在手里仿若有千斤之重。
为了这枚家主玉佩,蔡家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蔡小七一走,蔡文龙顿时如失南天一柱,他与很多热血之士,在蔡东升父子残酷的镇压下,始终心怀一线希望,在水神城里煎熬到现在,正是因为蔡小七还在,他们的精神就不会完全垮掉。
但是现在,蔡小七要走了,他心中不免有些空荡荡的。
“小七一走,日后蔡家的重担就在二位将军身上了,蔡将军,城外龙营的叛军如何了?”我问。
“蔡武迁延不进,犹豫不决,我已经在水神城设防,时刻警惕蔡武进军水神城。”蔡能道。
看来还是得我出马才行,蔡武的龙营是蔡家最大的一股兵力,而与他相抗衡的虎营又不听号令,一旦他起兵,还是个大麻烦。
“文龙,蔡将军,如果我杀掉蔡武,你能镇住龙营吗?”我问。
“蔡武若死,我亲自去收服龙营。但虎营的战痴却是有些麻烦。”蔡文龙皱眉道。
我想到罗成还被扣押在虎营,“这样吧,我让小枫立即行动,你去收服龙营,我去虎营会会那战痴张文长。”
“秦王小心了,张文长鲁莽无礼。”蔡文龙叮嘱道。
晚上,江风激越,激起层层浪花,蔡小七一身白色的素装,在江边设立了法台,祭拜水神老祖。
蔡小七神色淡然,静静的看着我道:“无伤,我已经给水神老祖上了表,他若肯见你,自是极好,他若不见你,也是天意使然。”
我点了点头,心中还是颇为激动的,水神老祖在长江之中已有千年甚至更久,只知道昔日刘表镇守荆州时,他便已在这江中为神了。
我也想见见这位能够操控江流的大神,若能蒙指点一二,确是再好不过了。
待她烧完上表,河中顿时波涛翻滚,一只三丈方圆的庞然大龟自水中分流而出,竟然能口吐人言,“小姐,老祖有请江东秦无伤。”
“有劳龟老祖了!”小七拜道。
说完,她拉着我跳上了龟背,与我坐在龟背上,但听到耳际风声突变,那大龟潜入江中,四只如同巨浆一般的大手一划,水流立分,以他方圆十米空间内,滴水不沾,空气清新,实在是神妙至极。
这还是我第一次潜入长江底,但见水底游鱼密集,水鬼、河妖见了龟老祖纷纷让道,惊骇莫名,神态极为敬畏。
小七道:“龟老祖已经有万年之寿,传闻大禹治水时,老祖便已存在,只是至今尚未成仙成佛,实乃遗憾。”
龟老祖闻言发出苍老的笑声:“是啊,沧海桑田,我这一生游遍华夏山川,黄河、东海、北海、九州也都去过,见过那大禹、徐福,本是能位列佛门。只是早些年,在那通天河时太过计较,后来为难了玄奘法师,遭了佛祖的责罚,来到这长江之中,随水神护佑一方平安。”
“到了如今,也没有那成仙成佛之心,只愿与鱼虾为伍,待寿终正寝罢了。”
我和小七互相望了一眼,两人都是惊骇无比。
原来这老龟竟然就是通天河上,度玄奘师徒过河的那只神龟,原本以为是西游戏言,不曾想这竟然是真话。老龟活到了这岁数,早已经看透了世间虚妄,自然犯不着编这种笑话来骗我们玩。
“龟祖,这世上真有西方灵山大雷音寺,有佛祖、菩萨吗?”我问道。
玄门在俗世之人看来,就是传说世界,但在我们眼中,上三天的神佛,也是传说罢了,是否真的有玉皇大帝,三清道祖,如来佛祖,谁又知道呢?
在玄门确实也有记载过一些关于上三天神祗显灵的记载,最著名的就是恶鬼疽,燃灯佛祖显灵。
其他少之又少,倒是俗世有封神榜、西游记等各种小说中描绘过上三天的诸天神佛,这是因为俗世之中,没有敬畏之心。而在玄门,神佛是不能乱论的,有着严格的各种潜在规则限制。
龟祖苍老笑道:“地藏菩萨、生死簿、秦广王都是你们知道的,更多的,我就不能说了,也许有一天,你们有机会打开上三天的通道,就一切知晓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避水珠
“龟祖,你过通天河时,有那斗战胜佛、天蓬元帅吗?那斗战佛是否真是毛脸雷公嘴?”我心中实在难以按捺,就像是一个小孩般,迫不及待的知道答案。
“哎,有是有。玄奘法师已经离世,那斗战佛……罢了不提了,无伤啊,上三天你还是不要想它的好,还是这长江水干净啊。”龟祖说到这,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见他似乎不太愿意再提这事,也不好再问,但从他的口气来听,似乎这些人确实是存在的。
我之所以想要刨根问题,是因为张王打开九轮回的时候,似乎无意间打开了通往上三天的路,甚至有传闻我的生母就是来自上三天,我的身世怕是只能见到张王再知道其中的分晓了。
龟祖驮着我们一路避水而入,待到水下一处洞口。龟祖进了洞,里面别有洞天,水被完全隔绝,四周有山林、花丛,在竹林中可见一座道观,道观名为:“水神观。”
谁能想到这水底竟然会有如此景象,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小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没有丝毫的惊讶,倒是我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在观外有一些成了气候的水怪、河妖镇守,见了老龟,水怪们连忙施礼,老龟把我们带了进去。
里面供奉着太上老君的法相。一位穿着白色道袍,须发尽白的老道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但见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神光,让人敬畏之余,又多了一分亲近。
从气场上来看。水神老祖比较平和,而蓬莱仙则是锋芒毕露,至于两人高低,却是难以区分。
“河神,他们到了。”龟祖化作人形,乃是一个满脸皱眉的驼背老汉,只见他小声的在哪水神耳边喊了一声。
水神自然是小七的老祖。但若论年龄,这老龟远比他还要有年头,是以,龟祖对他只以河神相称。
河神这才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原来他是在打瞌睡。
“小七见过老祖。”蔡小七淡然笑着施礼。
河神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孙女一般,一改平日掌管长江水族的威严,温和笑道:“你这丫头,这么久都不来见我一次,莫不是把老祖给忘到了脑后。”
我心中顿时明白,看来老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他应该知道小七其实这大半年一直在受难。
其实严格说来,在下三天,都没有人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能是根据卦象去推测一些天道轨迹与命理,但掐指一算便知道一个人前前后后发生了什么,恐怕地藏菩萨也没这份本事。
“老祖,小七只是忙于家中之事,如今这次来,也是斩断了尘缘,决意以后常伴老祖身侧,修道持身,追求无极长生之道。”蔡小七说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这位想必就是秦无伤吧。”老祖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很平和,但我却像是被他看穿了一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常听江中的小鬼告诉我,说秦无伤了不得,今日看来果然不假,你已开第二丹田,若能刚柔相济,阴阳两门练到极致,恐怕离真正的飞升成仙也就不远了。”河神抚须指着他身边的蒲团,示意我坐下来。
“河神,此子身上有魔罗的痕迹,说不得是反天之象。”龟祖在一旁插了一句。
河神嗯了一声,抚须点了点头,“我自认也算是有些修为,但此子的命数很难看破,怎么走,怕是得看天意,至于是正是邪,全在人心,人心即天道,日后须好自珍重才是。”
我身上的血莲魔罗,乃是佛祖的心魔,昔日如来成佛时,将它舍弃在灵山之下,不料魔罗也得佛法,有佛祖神通,厉害无比。
在玄门野史中曾记载过几次魔罗反三界之事,虽然都是传说,但也从可以看出这东西就是个祸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难以收拾。
七叔就曾经因为我身上有魔罗的存在,一度想避免我入玄门,只是他阻挡不了命运的发展罢了。
“多谢老祖指点,无伤定当时刻谨记老祖教诲。”我恭敬道。
河神想了想道:“这事也不能全然在你,世间万物,自有他的因果,都说以邪入正,终归是邪里走上一遭再入正,受苦是难免的,但人心却是坏不了的,秦剑、张王对你如此重视,我相信是错不了的。”
“老祖,你们老是只会说无伤受苦受难,却又不传他些好处……”蔡小七轻声嘟哝了一句。
我顿时明白了,她让我来这送她,是希望水神老祖传些妙法神通或者一些宝物、法器于我,看来小七虽然已经决意斩断尘世间的一切恩怨,实则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水神老祖自然是明白人,抚须大笑道:“你这丫头,胳膊肘还是向着外人拐啊,又来打你老祖那点老本喽。”
蔡小七脸上升起两朵红霞,略带羞涩道:“老祖莫要笑我,你修为通天,要那宝物也没啥用,可是对无伤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凡胎,又岂能跟老祖相比。”
“你看看,你看看,都说这女儿家再宠也是别人家的宝,还真是不假。”水神哈哈大笑道。
龟祖也是大笑不已,“可不是啊,水神你这宝物怕是守不住,我看早晚一天,都得教小七送给无伤了。”
“龟祖,你也来笑话我,我有修道持身之意,又不是他秦家人,何来的外拐。”蔡小七红着脸道。
“小七啊,尘缘未了,日后自当验证。不过你在这观里也好,有我和龟祖护佑你,可度这阴司的万年大劫。”河神笑道。
向来端庄、淡然,被二祖笑了一番,红着脸自观里走去。
看的出来,水神、龟祖言语之间对小七还是极其宠爱的,不过水神却并没有当场许诺,只是给我安排了住房,让我在观中休息片刻。围妖向扛。
我在水神的观中住了两日,期间蔡小七再也没见过我,想来是她确实有心向道,不想再与我有过多的羁绊。
到了第三日,水神把我叫出了道观,问道:“无伤,你可懂御水之法?在水底可潜多久?”
我恭敬道:“自幼在江边长大,颇通水性,如今在水下可潜一个时辰左右,不通水法、水战之术。”
水神双手抚须,傲然长笑道:“论这水法,不是我自夸,当今下三天怕是无人能出左右,我看过了,你的元气乃是月之精华,至柔至阴,与水也有几分相合,可以修习这御水之法。”
我知道他是有意传授我御水之法,当下连忙拜谢,水神手按在我的眉心,传授了一道御水法诀后,又道:“小七知你水性平庸,入在玄门你倒是无甚要紧,但要到了阴司冥河,只怕你在水下连一炷香都难以撑过去。”
“所以,这丫头这次带你来,是想要我的镇江之宝啊。”
说话间,他手腕轻轻的张开,拿出一颗绿色的珠子托在手上。
但见这珠子通体透亮,里面绽放着一道道水绿色的波纹,散发着一道道涟漪之光,一股中正平和之气,沁人心脾,顿时整个空间都神清气爽起来。
“此珠名为避水珠,乃是上古之物,可避水侵、水毒、水寒等八百水害,有此珠,无论是冥河,还是九幽黄泉,你都可安然度之。”水神老祖自豪道。
我心下大惊,人毕竟有天生的缺陷,大部分人对水都有种本能的畏惧,世间真正能御水,精通水底战法的人并不多。
第六百九十一章悍将张文远
我一看张文长居然没来,难道他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哼,他若是玩这等心眼,那就是找死!一个会玩权谋之术,且不奉召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的。他想当年羹尧吗?
我不动声色,随将军们进了大帐,大帐内早已备好了酒肉,正中的主帅大座上却是空无一人。
“张文长人呢?”我冷声问道。
韩斌见我似乎隐有不悦,忙道:“秦王,张将军去江边视察去了。让我等好生招待你,他随后就到。”
“不用,我去江边找他。”我站起身道。
张文长让部将在这等我,想必是早已知道我迟早会来找他,因为蔡武就这几天被斩杀的,他自然知道我迟早会找到他头上来。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怕跟我会面,包藏杀心,又或是真是如同平时一般。习惯性视察。
在韩斌的带领,我来到了江边,远远就看到了江面上似乎频繁有士兵调动。
“韩将军,军中莫不是有什么大事?”我问。
韩斌道:“是的,将军知道水神城现在是蔡文龙当家,令原本守在东线的士兵往雨城、南通一线撤。”
我笑了笑:“你们将军倒是知道江东是打不起来了,看来这是要向陆家动手了啊。”
韩斌尴尬笑道:“秦王说笑了,当初攻打蔡家,我们也是出工不出力,跟在后面起了几声哄而已,现在雨城不是落在陆家手上吗?我等预料秦王与陆家怕是有一仗要打。”
我目光深沉的望着西边,冷然道:“你说的对,咱们不仅要打仗。还要打狠仗,到时候你们有得是机会立功。”
韩斌说这话自然是言下之意希望能与江东言和,怕我降罪于虎营,事实上当初攻打向家的主力确实是陆家,虎营向来镇守东线。西线是蔡东升一系的将领。
说话间,韩斌指着河滩边蹲着的两个人道:“秦王,那便是我们的将军了。”
河滩上,两个人正在以树枝比划着沙盘,商讨着杀敌进军之法,两人时不时吵闹几句,见我和韩斌走了过来。两人连头也没抬,显然是沉迷于其中。
“我认为以我江东的大舰自落虎湾直进岭南,从水路进攻,同时从南通猛攻南毒,两线是较为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