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手上动作不断,连续探出铁筷子,将剩下的几只粽子也抛飞了出去。
远处,葫芦口那边又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看样子又有人被粽子伤了。
我心头一沉,知道我们这边再拖延下去,其他人恐怕很难再坚持下来,于是冲刚刚将最后一个粽子甩飞的冷月急道:“咱们要快一点,我估计大家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个喇嘛显然现在对于我们已经不构成任何的威胁,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现在我和冷月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他,加速改阵。
冷月凝重的冲我点头,然后看也不再看那喇嘛一眼,继续挖坑。
为了减少时间,我忙从背包里面取出折叠工兵铲并将铲柄展开,同冷月一起挖旧坟,开新坟。
每一座老坟里面都有邪秽之物,并且各不相同,这我是早就有预料的,但当我挖出里面的脏东西之后,还是被恶心到了。
痰盂、女人的经带、裹脚布、破鞋……
每件邪秽之物都带着恶臭味,扇而不散,熏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在冷月在平地上挖坑的速度很快,每挖好一个坑,都会将我丢到外面的一件邪秽之物挖走重新掩埋,否则我真担心会被熏得晕过去。
这期间,那几个粽子回来过几次,但每一次都会被冷月夹起抛飞,虽然会对我们的进度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并不构成阻碍。
终于,在我和冷月的不懈努力之下,七七四十九个坟包都被我俩按照我定下的方位进行了调换。
按照我之前的预测,七煞阵应该到此就算是给破掉了,那些粽子蹦跶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停止对人的攻击。
果然,那几个一只缠着我和冷月的粽子此时都停下了动作,僵硬的站在夜色中,就像一座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我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抬手用力抹掉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冷月缓步绕过我,回到了那个喇嘛的旁边,而后重重叹了口气。
我对于他的这声叹气感到无比疑惑,起身走过去看,发现那喇嘛已经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连忙蹲下去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他已经死了。
冷月不是已经给他做过止血了吗,怎么还会死呢?
我疑惑的去看他的伤口,却发现原本用于止血插在他穴位上的牛毛针都已经不见了。我找了一圈才发现,那些牛毛针居然被他捏在唯一的一只手中。
吸引到我的,并不是那几根牛毛针,而是在他手的边上,居然有鲜血涂抹的三个字,分别是“生”“死”“命”。
他的手指,就停在“命”字的最后一划上,看起来应是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写下这三个字。当“命”字写完,他却已经没了性命,不知这算不算是命运对于卑微人类的无情嘲笑。
在和冷月商议之后,我俩将喇嘛就地进行了掩埋,并以找到一块木板作为墓碑,插在他的坟前。毕竟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只能在那木板上写“无名喇嘛之墓”。
做完这一切,我和冷月快速返回到葫芦口与其他人汇合。
之前围攻众人的那些粽子现在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大兵正在清点人数,最终确定这次又损失了三位弟兄,但好在其他人的性命保住了。
现在这葫芦谷里面的险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看看如何对付外面那无数的猞猁了,否则被围在这里面,迟早也是个死。
我走到那喇嘛进来的地方,举着手电向外照看,顿时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第540章酒后问路
我没有贸然从那个缺口走出去,而是小心的趴在边上举着狼眼手电向外面照看,居然发现外面的无数猞猁已经全都不知去向,一只都不剩。
荒野中,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动物,有的只是风吹草动,有的只是石影倾斜。
这样的寂静,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多么的惬意,只让我隐隐生出焦躁和不安的情绪。
那些猞猁去了什么地方?是藏起来了,还是真的已经散了?
刘胖子带着一身汗臭凑到了我的旁边,熏得我紧皱起眉头看向他。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焦急地说:“五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到一旁,把位子空给刘胖子。
刘胖子挤在那个空缺的位置,学着我的样子,要过我手中的狼眼手电,趴在边上向外看。片刻之后,他回过身,拍腿大笑道:“哈哈,终于全都不见了,这回可好,我们可以走了。”
众人闻言,都漏出惊喜的表情,纷纷凑过来,挤着向外看。
我站在一旁,感觉事情应该不会简单。
那个喇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我们离开?他可是为了留下我们,不惜将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他明明已经知道这些粽子无法留住我们,那么那群猞猁该是他最后的手段才对。
我隐隐怀疑那些猞猁现在就藏在什么地方,只等着我们出去之后,再将我们包围,把我们撕成碎片。
冷月对此似乎毫无顾忌,一言不发的将其他人全都推到了一旁,当先冲了出去。
他就那样看似有限的走在荒野之中,越走越远,最终只化成黑暗中的一条漆黑的人影。
其他人看到已经走出去的冷月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当下放下心,也都走了出去。
在这片荒原上,随处可以闻到猞猁的屎臭和尿骚味,以此证明这里曾经聚集过数量非常庞大的猞猁,只是它们现在已经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
这一次,冷月并没有玩消失,而是站在远处等着我们。
他眨着绿眸望向那个葫芦形的山谷,即使我们走到他的身边,也不见他移开视线。
我走到他的旁边,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冷月淡淡道:“或许他是对的。”
我闻言一愣,忙问:“他和你说过什么吗?他什么是对的?”
“没事。”他淡淡回了我这么一句,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虽然是夜里,但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再在这个地方过夜,宁愿冒险穿过山林,恨不能插上双翼飞离这里。
我们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没有干的雨水。
极大的疲惫不断侵袭着我们,我们越走越觉得艰难,双腿都好像灌铅了一样。
即使这样,我们仍然坚持着穿过山林,找到了我们停在山路上的汽车。
而此时已经破晓,天边翻起鱼肚白,远远可以看到地平线上升起一片片朝霞。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可我们仍然在路上,在未知的路上,在崎岖的路上。
这条路会通向什么地方,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只想就先这样一直走下去,该最后面对的,就在最后时刻去面对吧。
是错是对,终究会有一个选择,一个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不是吗?
几天之后,我们赶到了南京。
崔先生已经换了医院,搬到南京的医院。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找他,而是和其他人在路上商议之后,决定回去后先去拜访一下陈教授。
自从上次从鬼域石林回来,我们参加他儿子的葬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我们此次去见他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探望他,我们需要他帮我们解读羊皮地图,帮我们确定两张地图所对应的位置应是现在的什么地方。
冷月给我看过的那五张地图所对应的地方我基本上都去过,自然能够认得出。
可是,这两张地图在我看来非常的陌生,就连杨晴看过之后都指不出那是哪里。
经张毅打听之后,我们知道,陈教授自从陈涛的葬礼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对什么事情都变得漠不关心,只一心搞学术研究,每天连家也不回,没日没夜的住在学校。
换位思考,我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应该除了自己的学术研究,就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已经没了,他便将全部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学术研究之中。
也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繁忙,才能暂时忘掉痛苦。
以他这样的状态,我其实挺不忍心再去打扰他的,甚至担心他会拒绝再见我们。但没想到,张毅回来后告诉我,陈教授很希望见到我们,并约好了晚上在酒店一起吃饭。
这个回答挺让我惊讶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陈教授非常的繁忙,一般不会拿出太长的时间与人会面才对。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当天晚上,我、张毅和杨晴三人早早来到了酒店事先定好的包间等待陈教授,约定时间还没到,陈教授已经赶到。
说实话,我差一点没认出来那个白发苍苍、身子微微佝偻的老者就是我们曾经见过的陈教授,怎么样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会老成这个样子。
老年丧子,这种打击确实很难接受。
我们寒暄了几句,便开始让服务员上菜,边吃菜边闲聊。
再次出乎我们的意料,陈教授要了两瓶白酒,让我陪他喝一点。这一喝不要紧,陈教授一直喝到醉倒还不罢休。
我一看,这样可不好,主要的事还没办,陈教授已经醉得快不省人事了。
于是,我急忙取出羊皮地图,跑到陈教授边上,趁着他还睁着眼睛,焦急的问他这两张羊皮地图对应的应该是现在的什么地方。
陈教授迷迷糊糊的接过两张羊皮地图,伸直了胳膊放远了用他的老花眼眯眼看了好一会,忽然冷笑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非秦非汉,这是赝品。”
说完,他竟然很嫌弃的要将两张羊皮地图丢到。
我急忙接过两张羊皮地图,焦急地问:“不管这是哪个朝代的了,这两个地方分别是现在的哪里呢?”
“一个是现在的半个江西,另一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趴到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第七卷七彩棺椁
第541章乡村寻人
根据在手信息可以得知,在江西北部的某个地方,藏有我们所需要的龙卵。但是,那个地方究竟会是哪里?
为了找到那个地点,赵梓桐已经通宵了几个月,天天对着电脑里的卫星地图看,还经常跑去找王麻子介绍给她的那个易大师询问一些风水上的知识。
在这一段时间,她对于风水学识的掌握程度有了极大的提升,但是寻找龙卵所在之地这件事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为了保证缩短进度,我在这期间还派刘胖子乘飞机专程去找济人堂的几个老前辈打探消息,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根据济人堂那几个老前辈所说,没有人在江西发现过任何大型古墓,因为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在江西设国都。
小型的古墓倒是有一些,主要是给刚入行的新人锻炼用的,普遍都是民墓,里面基本挖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也就是一些下葬仪式上用的铜钱而已。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我想要的。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装有龙卵的古墓,不只是大型古墓那么简单,绝对可以称为超大型古墓,并且一定凶险重重。
这样的地方如果被发现,绝对是轰动性的,不可能一丁点风声都没有。
如此来看,那个地方极有可能还没被任何人发现过,那么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地方,应该有很大的把握从里面找到我们所需的龙卵。
可是,正因如此,我们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走到这一步,我们所有人感到无比沮丧。地图都已经拿到了手中,却偏偏找不到地方。
崔先生恢复得比较顺利,他派大兵花钱找人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结果却非常的令人不满意。
试想,连济人堂那几个老前辈都不知道的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对,或许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其实说心里话,我并不想去找那个人,毕竟他曾经和孙佛爷是死对头,明争暗斗无数次,我听他的名字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过,他确实是圈子里面数一数二的高手,只不过在孙佛爷死后,他就从此退出了这一行,不知去向。
打听一个圈子里的名人和找一座没人知道的古墓比,前者显然更容易一些。
为了找到他,我几乎找遍了圈子里面的前辈,欠下了不少人情,终于打听到,他隐姓埋名回到湖北的老家养老去了。
在问清楚了具体位置之后,我从王麻子那里借来了一辆车,只带了刘胖子,在高速上狂奔八个多小时,又跑了一个多小时省道,半个多小时乡村土道,终于在晚上八点多钟到了那个村庄。
农村人休息的都早,我到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休息,但很多人家里面都还亮着灯,时不时还能听到麻将洗牌的声音。
我和刘胖子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走进小路,想找一户人家打听一下我要找的那个老家伙现在住哪。
这个农村看起来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贫穷,几乎家家都是三层小楼,只是路实在太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稍不注意就会踩到坑里。
刘胖子边走边抱怨,责怪我不该这么心急,怎么也该先到县城里面找一家宾馆,吃顿大餐,洗个桑拿什么的放松一下。
确实,我有些太心急了,这么晚过来,很有可能会吃闭门羹,甚至根本就打听不到那个人的家。
在绕过一户户人家之后,我俩终于找到一户开着门的人家,走近了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小卖店,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门口抽烟,看那小卖店冷清的样子,很有可能店主抽完烟就要关门了。
我冲刘胖子使了个眼色,刘胖子会意,连忙走上前说要买烟。
店主并不着急卖烟,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打量一番我和刘胖子,操着非常浓厚的当地口音问:“不是本地人撒,来做么子撒?”
刘胖子笑呵呵地说:“来找人撒,吓老子滴,哈么子人都没得,真是闹眼子。”
我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连句话也插不上,就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等着。
刘胖子买好了烟,却不走,开始和那秃顶男聊了起来。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刘胖子叼着烟归来,笑呵呵的给我点上了一根,挑着眉毛说:“搞定,问清楚了,离这里不算远,大概要走个十几分钟吧。”
“行,去看看吧,先熟悉熟悉路,要是那老家伙已经休息了,咱们明天再来就是。”
刘胖子听说我还是坚持要去,有些不高兴,嘀嘀咕咕的一边抱怨一边在前面带路。
我俩绕过一户户人家,很快就发现眼前一片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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