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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简容立刻冲到他身边,抱著他大喊道:“冷月风,你醒醒,冷月风,来人,去传御医,快点!快!”
御医们赶来的时候,李简容已经把冷月风裹得严严实实,额头处的伤口也做了一些处理,御医又为冷月风仔细的上了药,包扎了一番,而後在李简容的要求下问他诊了脉象。
接著他恭敬的回答道:“陛下,犯人的病情……”
“谁告诉你他是犯人的,要是再让孤听到你们谁说他是犯人,全部拉出去绞刑!”
御医下的立刻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是,是,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冷……冷大人头部受到重创,恐一时不能清醒,再加上……”说到这御医停顿了一下,李简容闭了闭眼示意他继续。
“再加上,冷大人这几日修需不好,气血不足,郁结在心,恐怕一时无法产生意识。”
“什麽?”李简容一把抓住御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的道:“你的意思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这……陛下,微臣不敢口出谎言,冷大人确实严重伤神,心在自我意识十分薄弱,若是他不想醒来,恐怕……恐怕……”
李简容立刻像石化一般,瞪著御医,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吃了御医,许久之後,他撇了撇嘴,将御医一把丢到地上,捂著眼睛,沙哑的声音道:“王石,孤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定要把他给我救醒,否则你一家老小的命就别想在留著。”
王石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一定竭尽全力……”
北域边境营长内。
令孤炎和谢琛站在营长一侧,令孤鹰双手握成全,皱著眉头,在认真思考著什麽。
令孤炎冷冷的说道:“父王,儿子认为此时不宜出兵,且不说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大盛的布兵,四弟他尚且被李简容囚禁在圣都皇宫中,万一我们出兵,李简容借此以四弟的性命要挟,我们不是自找为难。”
令孤鹰的眼神冷了一份,沈声道:“月儿此时突然身份泄露,坏我大事,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管他,不过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你派人和翼儿联系,他距离大盛最近,又能控制住商雀,让他跟你的人配合,先把月儿救出来再说。”
令孤炎看了令孤鹰一眼道:“是,父王,实际上,三弟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令孤鹰听到後拳头攥了攥,咬著牙道:“翼儿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听我的话,都要造反了吗?”
令孤炎没有说什麽,领著谢琛离开了。
令孤鹰看著掀起的帐帘,伸手捂住双眼,无声的叹息著,他终究是错了吗?他是不是真的害了自己的儿子们。
一连好几天冷月风都没有醒来,李简容除了上早朝和需要议政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其余的时候一直呆在冷月风的身边,他发现,他最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守在冷月风的身边,然後在他耳边不断重复著对不起。
看著越来越消瘦的冷月风,李简容心里後悔之极。他承认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恨冷月风,知道他是北域派来的奸细,还是北域皇族,他的恼恨,他的伤心,他的无助,全部的全部压的他无法呼吸,一想到他皇叔中毒身亡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就跟针扎一般刺痛。
他想过,调查的结果应该是没有错的,可一定跟冷月风有关,桑云是李简玄的人,他毒杀皇叔,绝对是受李简玄的指使,可是李简玄为什麽一定要杀了皇叔,他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皇叔在他们都很小的时候,对他们那麽好,他有什麽理由一定要除掉皇叔。
这时候他想到了最可怕的一点,就是皇叔无意间发现了冷月风的真实身份,他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就利用李简玄对他的感情,诱惑李简玄杀了皇叔。可是,他又马上否决了,莫说冷月风对他有感情,不想因此破坏他和自己的感情,就算他真的……真的对自己没有感情,他也不会用这麽卑鄙的手段,他身上还存有北域皇室高傲血统的优越感,怎麽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
那麽,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就是李简玄得知皇叔以识破冷月风的真实身份,为了不让冷月风的身份暴露,擅自帮助他除去皇叔,这样想,李简容就更加觉得可怕,冷月风实在太耀眼了,他什麽都不用说,也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让李简玄为他做这样的事,这他感到害怕。
他害怕冷月风会离开他,他担心冷月风来到这里,与他相识,相知甚至相爱的事情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在骗他的总有一天,冷月风会离开他,回到他的国家,而他会永远被冷月风甩开,他就会像一块破布,被他永远遗忘,而他的国家,他的名族,就会被冠上北域的旗号,这才是冷月风接近他的目的。
在冷月风被他关起来的那几天,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到这些,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爱上了冷月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若是让冷月风离开,那他就什麽都没有了,所以他要占有,他要通过占有的方式,让他知道,他到底属於谁。
他要让他知道,什麽北域,什麽大盛,他都不在乎,他都可以不管,他只要知道,他属於自己就好了,仅仅这样就好了。
可是,自从冷月风出事,他才知道,他又错了,他不该对一个这麽骄傲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身份被识破了,是他自己首先招认的,他不害怕自己把它押到大牢,也不害怕自己用尽酷刑折磨他,可他偏偏害怕自己那样的……那样的疯狂占有他的身体,不给他尊严的掠夺。
其实,他什麽都没有做不是吗?就像他说的一样,其实冷月风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正直到不知道怎样就当一个好的奸细,他在自己的生命最危急的时候,竟然在提醒著自己注意边境的动向。
李简容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轻轻揉著冷月风苍白的脸,轻声的说著:“月,其实你一直在为我著想吧。而我……”
我竟然一直隔著一层水雾的看你,这麽不真实的看你,占了你的身,伤了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梦断圣都
彩星正在想办法给冷月风喂点粥,李简容开门走了进来,皱了皱眉,随手接过粥碗问道:“他还没醒吗?”
彩星摇摇头,站在原地发愣,李简容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还不忘把门关好,这几日她做的最多的事恐怕就是关门。
李简容先是把冷月风扶起来,看着他日渐消瘦,苍白无血色的脸,李简容叹息一声,在他耳边说道:“月,你醒来吧,我再也不那样对你了,你醒来好吗?”
由于冷月风一直不醒来,他吃的东西都是非常稀薄的米粥,可是每次也吃不了几勺子,每天还要李简容花不少的时间,一口口的喂,不过李简容是很愿意花时间的,能和冷月风呆在一起,他干什么都开心,可是这样没有回应的日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喂了几口,冷月风的喉咙就不动了,他知道,冷月风又失去了意识,每天他都要等,等待冷月风有一点点意识的时候,他才会配合的吃下去一点东西。
他觉得冷月风今天吃下去的好像比以往多了几勺子,这样他感到高兴,因为他吃的多,就说明冷月风有所好转,他激动的亲了冷月风好几口,还笑着对他说,等他醒来了就去小树林,带着他一起看日出、日落,闲暇的时候,在茂密的树林里做些怡情养性的事情,比如他舞剑他弹琴。
“唉,月,你知道吗?最近边境一直不安分,北域……镇北王爷率领十万大军驻守在边境,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说的对,我该听你的……可是,我更希望你能醒过来,这样我们就能一起……”
李简容的眼角微红,哽咽着道:“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面对北域……大军?”
“哈哈哈……”李简容自嘲的笑笑道:“你恐怕不愿意吧,要是你醒来,肯定是想要……离开的,我对你这么不好,你都说我坏了,还要卸掉你的手腕,你怎么还会喜欢我……”
此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李简容知道,怕是朝中又有了什么事,最近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弄得他很心烦,他低声对昏迷中的冷月风道:“月,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什么事。”说完将冷月风的身体放平,又为他掖了掖被角,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
李简容走后,冷月风慢慢睁开眼睛,悄悄叹了口气。他缓缓坐起,将手放在唇边,唇齿之间还能感受到李简容的气息,
许久之后,彩星推开门,慢慢走到冷月风的身边,轻声说道:“公子,主子说他后日夜里会来救你出去,他已经在开始布置了,公子,你这几日要好好吃东西,否则……”
冷月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三哥准备怎么做,你们还是用一只小狐狸在传递消息吗?靠一只狐狸行的通吗?”
彩星有些担忧,但依然点点头道:“主子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主子准备让商雀的军队在大盛的边境制造点小混乱,到时候李……陛下为此分心,主子就可以趁着此刻将你救出。”
冷月风叹息一声,对彩星道:“彩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大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你本不是大盛之人,还有,我恐怕不能带你离开,你的身份没有暴露,处境非常安全,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继续帮我照看公主,我始终觉得谢谨娶公主另有目的。”
“是。”彩星顿了顿道:“公子,你真的决定了,要离开……他……”
冷月风闭了闭眼道:“我必须离开,父王是打定注意与大盛开战,我不能留下来,否则我的处境会很尴尬,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也想父王提供了一些消息……我,我要回去,在北域我还能帮到他,在这里……”
彩星一直明白冷月风对李简容是存在很深厚的感情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冷月风一定要冒险离开,达到帮助李简容的目的,她就不知道了,她想也许是因为没有人比李简容更关心冷月风,连主子可能也不及李简容。
两人正说话见,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吵到,只听到有人大声说道:“我是公主,我与驸马进来看望老朋友都需要通过你们的同意吗?成何体统!”
接着就听到另一个声音道:“还不赶紧让开!”
彩星刚要起身出去看看,冷月风拉着他的手,面容阴冷了几分,用极低的声音道:“是公主和谢谨,一会儿他们进来,你不要说我已经醒来了。”
彩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想也许是害怕公主乱说话让李简容知道了,于是点点头,此时冷月风也立刻在床上躺好。
接着就听到外屋有人进入的声音,彩星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给李简玉和谢谨分别行了一礼。
廷芳公主初为他人妇,但眉宇间却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活泼疯癫,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气,她一头盘云髻,金步瑶在发髻顶端随着走步的动作一摇一摆尽显高贵,一身紫裳华服了她衬托不俗的气质。
可她一看到床铺上的冷月风,神情就变得哀伤,高挺小巧的鼻头也开始发红,纤纤玉手挽起冷月风苍白细瘦的手指,眼里水气氤氲,颤抖的声音道:“冷大哥,你怎么样了,听说你病了,我很担心你,怎么好好的就病成这样,你不是想来身体很好的吗?”
谢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念着:‘冷月风,你怎么这样命大,就算是李简容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也不杀你吗?为什么人人都对你好,连公主都……’
他暗自攥了攥拳头,拍拍李简玉的肩膀道:“玉儿,冷大人福大命大这点小病不算什么,你不要难过了,否则把脸哭花了,小欢该不认识你了。”
李简玉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小声的说道:“你别这样说嘛,有外人在。”说完看了一眼彩星。
谢谨了然,轻笑一声道:“好,我不说了,你也别难过了,冷大人的病需要静养,你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休息了。”
李简玉奇怪的问道:“你呢?你让我不要打扰他休息,你要干什么呢?”
谢谨笑了笑对公主说道:“我还想给冷大人看看,我知道你个土方,可能对冷大人的病有些帮助,你在这不太方便。”他说完还给彩星使了个眼色。
谢谨其实是不知道彩星的身份的,冷月风一直防着谢谨,没有告诉他,他对彩星也讲过,她是三哥派来照顾他的,没必要告诉谢谨。但是彩星知道谢谨是镇北王爷派来的,知道也许他有话要帮镇北王爷带到,也就识相的把公主扶了出去。
公主一直觉得谢谨是个奇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什么也都在行,也就没有怀疑什么,他觉得让谢谨看看也好,说不定就能让冷月风早点醒来。
等到她们都出去了,谢谨关好门,走到冷月风身边,伸出手就要碰到冷月风的脸颊,此时,冷月风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缓缓坐起来,眼神冷厉的盯着谢谨。
“谢谨!你还想做什么?”冷月风低声愤怒的道。
谢谨早就知道冷月风会醒来,本来只是想摸摸他的脸,确认一下,可是被他识破了,只好悻悻的收回手,在椅子上坐下,小声的说道:“王爷,现在你的身份被识破,可是我还没有,我还可以留在这,主子已经安排三王爷来营救你,而我……是留在这里唯一的北域人,望王爷回去之后……”
“呵呵呵……”冷月风冷笑一声道:“谢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身份泄露一事,恐怕就是你一手促成,那日你假冒公主,偷偷潜入我房中,知道了我一直在用药遮盖胎记,就偷偷送信给蓝七,让他查到我的真实身份……谢谨,你到底要干什么?”
“呵呵呵呵,王爷真实想象丰富,我那日既然已经向你忏悔,我知错能改,当然不会再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王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冤枉了谢谨,否则……”
“哼,你少在这假惺惺,我不和你打哑谜,有话摊开了说,我不会说你什么,你若真心喜欢公主,希望陪她在大盛,我便成全你,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公主。唉,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阻止你和公主,所以才……一定要让我无法留在这。”
谢谨眼眸中震惊之色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