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允等人,此刻再一次和教师们的搜寻队伍集合,但依旧找不到蒋雪舟。这也难怪,毕竟这一带的树林实在面积太大,何况现在是夜里还下起大雨,就更难找了。
叶冰兮此刻撑着一把伞,见到眼前浑身湿透的许允和苏含青,马上走过去将雨伞罩住他们头顶,说道:“算了,你们先回学院去吧,我们会继续找的,实在不行就通知镇上的保安部,无论如何一定会找到蒋雪舟的!”
此刻,在风雨下,许允的头发依旧滴着水,但他的目光却集中在身旁的苏含青身上。含青的背上披上了他脱下为她盖上的外衣,眼神非常迷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陪着苏含青一起找,”许允毅然决然地说:“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找到蒋雪舟的。对了,天云和可竹呢?他们去哪里了?我记得奇映也是和他们在一起。”
“对哦,天云他们……”叶冰兮立即环顾四周,忙问身旁的一名教师:“你见到祁天云和祁可竹了吗?”
“不,没有,我也奇怪呢,夫人。会不会是回红落学院去了?”
“是吗?会不会迷路了?不会吧,他们都带了地图啊。”
“找几个人回学院看看吧!”
“好的,夫人!”
叶冰兮虽然名义上只是红落学院的一名普通教师,但是就算是校长在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夫人”,毕竟红落学院的真正所有人,是许允的父亲许信。
继而她又劝说道:“许允,你还是听我的话吧,雨越下越大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所以你……”
“我已经立下承诺,就会做到。”许允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这个人一旦许诺就一定会做到,妈妈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叶冰兮沉默片刻,最后将伞柄递到许允手上,这时候身后一名教师连忙将伞拿过来帮叶冰兮遮挡雨势。而她则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几分钟后,许允和含青继续拿手电筒照射着,在大雨瓢泼的树林间,搜寻蒋雪舟,周围不少教师都护着他,看起来是很害怕许允会出事。
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含青终于开口了:“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我说过,我承诺你会找到她,就会做到。”许允的语气非常铿锵有力,“继续看地图吧,这么大的雨,她就算再怎么神志不清,也会找个地方停下来躲雨吧。而且她也没那个体力在雨中跑那么远。一定能找到的。”
而此刻,在那神秘建筑中的祁天云,看着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也有几分焦躁了。
“这雨还真是大啊,”天云摇头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而此时,祝奇映却是提出了一个想法:“我们在这里不如到处看一看吧。是四水岛原住民留下的建筑的话,应该会有不少值得研究的地方。”
而张君蓝马上摇着头反对:“不要了吧!那么阴森森的房子,有什么事情也等到白天再说吧!”
然而天云却是对这个提议有了几分兴趣:“好主意。这个建筑的式样和格局也都和我们所居住的房子很不一样啊。不如四处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获啊!”
而这时候,可竹却是一直沉默不语,她越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悸感,可是,她又了解哥哥的性格,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所以也没有办法出言反对。
至于罗俊寒,他是个比较从众的人,没有多少主见,也是说:“好吧,我感觉看看也不错。张君蓝,你要是害怕一个人待在这也可以。”
紧接着,一众人走出房间,拿着手电筒照射着前方,沿着已经破旧甚至有几分开裂的地板前进着。周围愈发开阔,而走廊也相当曲折,宛如迷宫。这个建筑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大一些。
而可竹心中越发不安。她其实比哥哥更确定,这个地方根本不该有这么一个建筑存在,宛如真的是无中生有产生出来的。而此刻,她脑海中,回想起了蒋雪舟的话语。
逃出这个岛……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蒋雪舟,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四水岛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大家也更加对“禁山”的神秘感觉到恐惧。
“哥哥。”可竹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想的?蒋雪舟的话?”
天云听到这句话,立即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狐疑地打量着可竹。
“你是说……她说要逃出这个岛什么的?”
“我总是有些在意。四年前,闯入了‘禁山’的苏含青,是被蒋雪舟救出来的。然而,在那之后蒋雪舟就疯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苏含青失去了进入‘禁山’后的一切记忆。在她们之前,没有人进入‘禁山’还可以活着回来的。”
“是啊。”一旁的祝奇映也忍不住开口了:“当初真的是轰动了整个四水岛,苏含青和蒋雪舟居然可以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但是,那之后就流言纷飞,说是苏含青身上带着不祥,毕竟她是进入过‘禁山’的人。她失去记忆后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那样的流言后来愈发厉害,以至于大家几乎都不敢去接近苏含青,看到她就会掉头离开。”
“什么不祥,不过是一帮爱嚼舌根的人罢了。”天云很是不以为然,“可竹,你担心什么呀,蒋雪舟已经疯了,说出来的话你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吧?‘禁山’存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们不是一直在四水岛上生活至今吗?只要不进入‘禁山’,也就不会有事了。”
这时候,站在最后面的张君蓝,忽然将头回过去,死盯着身后。
“怎么了?”站在她身旁的罗俊寒发现了她的动作,不解地问。
“不,没什么。”张君蓝摇摇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此刻,在这座建筑的大门处,地面依旧留着五个人进入时滴下的水渍。而此刻,大门却是牢牢地上了一把锁,把这座建筑,和大门外的世界,完全隔开了……
第一卷四水岛第四章日记本
四水岛腹地中心地带,是岛民的人口集中地带,城镇也就是建设在这里。在距离岛公所不到百米远的位置,建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屋。
一名须发皆白的中年人,此刻正拿着听筒,站在窗户前。
“保安部的人已经出动了,”中年人紧锁眉头道:“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吗?不仅仅是蒋雪舟,竟然连祁书记官的儿女都不见了?”
电话另外一头则是说道:“非常抱歉!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许先生!”
“如果祁书记官的儿女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给我自动请辞回家种地去吧!我这个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说完,中年人重重将话筒搁上!随后,他回过头,脸上的怒容微微收敛,坐在了一张转椅上,隔着眼前一张桌子,对笔直站在他面前的一名黑衣短发女子说道:“禄青,你也动身去红落学院那里吧,我放心不下。祁书记官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短发女子很是精明干练,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点头道:“明白了,我马上去办。无论如何,一定会找到祁家兄妹,还有蒋雪舟!”
离开这个房间后,她才略微松了口气。
方禄青,她的身份是许信的秘书,目前也在岛公所任职。高中毕业后,她直接选择了就业,并以其八面玲珑的交际能力,得以进入岛公所,这两年一直为许信处理各种公务。她看得出来,首席书记官祁晃身体一直不好,很可能会提前退休。首席书记官是民选而出,不可能世袭给子女,而一旦进行公投,下一位首席书记官肯定是许信。
方禄青放弃能就读红落学院的机会,进入岛公所任职并成为许信的秘书就是为了这个。她的家庭只是一户普通的棉花种植户,想要让家庭的命运改变,她自然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将来许信一旦成为首席书记官,那么她翻身的机会也就来了。所以,她现在非常卖力,一定要将许信交托的任务完美地完成。
走到一楼的时候,她经过了一面挂满照片的墙壁。墙壁上的照片,有不少是许允和祁天云,祁可竹等人一起拍摄的。她此时暂时驻足,朝着其中一张照片看去。照片上,许允和天云,可竹三人并肩站在一起,二人身后是红落学院的景象。
禄青看着照片上的三人,心中不禁有些唏嘘。她这种出身普通农户家庭的人,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唯有靠学习改变命运。而他们却可以更轻松地享受她付出无数努力才得到的一切。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刚迈开步子,忽然,只听“砰”一声,她随即回过头看去,只见那张照片径直掉落在了地面上,相框完全裂成两半。那裂痕,竟然正好横在许允和天云之间。
“这……”禄青看向这景象,不禁心头渐渐沉了下去……
雨水倾覆而下,天云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窗户。
这里已经是二楼了。
他开始发觉有些不对劲了,这个建筑内的所有窗户外面,竟然都有着铁栅栏存在。一楼在窗外装设栅栏防盗还可以理解,但是二楼也有……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而且,那么大的房子,窗户也不少,可是找不到任何一个没有栅栏在外的!
“我怎么感觉……这房子更像是在困锁着住在里面的人,”天云身后的祝奇映也是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而且我刚才看过了,有很多房间,装设了很多把锁,很多锁的样式,我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啊,这……这幅画……”
忽然张君蓝的声音从走廊另外一侧传来,天云马上和奇映跑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张君蓝站在另外一间房内,她和可竹在一起,而眼前,则是挂着一副画。那副画中,画的是一个身体被撕裂为两半的女人,很多血淋淋的器官都被栩栩如生地描绘而出,君蓝和可竹两个女孩子都是立即有股很恶心的感觉。而且,画面的基调看起来很暗,显得极为恐怖。
“我们走吧!”可竹最终还是打起了退堂鼓:“哥哥,这个房子太阴森诡异了,我待着感觉很不舒服……”
说到这,她的脸色都显得很是苍白。这个昔日开朗活泼的少女,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好吧!”天云看雨始终没有停息的迹象,其实也有了这个念头,妹妹既然先一步提出,索性就按照她所说,离开这里吧!
“等等……”他忽然左右环顾了一番,问:“张俊寒呢?他在哪里?”
“他?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此时的张俊寒,在二楼的另外一个房间。
张俊寒虽然身材不高大,但胆子其实反而不小。他离开众人,一个人独自在这二楼徘徊起来。
越是走越是慨叹这个建筑实在是大。整个死水岛的建筑与之相比,也只有岛公所比这里更大了。
张俊寒此刻所在的这个房间,反而显得略微狭小,似乎是个书房。这个房间的墙壁开裂得尤为厉害,甚至有一个地方露出了红色的砖块。
他蹲下身子,探出手指,碰了碰那砖块,却发现那砖头很是松动,心中一动,将砖头搬了出来。继而,他就发现,砖头里面,竟然有一块空出的空间,放着一本像是笔记一样的东西!
他立即将笔记取出,上面写着“日记”二字。
莫非……是四水岛原住民留下的吗?若真是如此,可就是了不得的东西了!张俊寒一时兴奋地手都有几分颤抖起来,翻开了那本日记,也没有考虑看他人的日记是否是不道德的行为。
毕竟,现在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不过可惜,日记内只写日期,却没有写年份。而字体很是娟秀,一点也不难辨认,基本上一天的日记会写半页左右,也有写得多的有超过一页的。翻到后来,日记记到三分之一就戛然而止了。
他翻回最初的内容,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3月2日
今天开始,我想写一些日记。最近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都记忆得很不清楚,如果写日记的话,也许以后就能回过头来重新浏览一遍过去的人生了吧。
今天一早,我就发现他不在床边了。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总让人感觉难过。
这座房子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太冷清了。都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而我平时又不能出门。窗户外面都有栅栏,外面的门也牢牢锁住。他不止一次叮嘱我,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踏出大门一步。其实这样子我就算想走也做不到啊!
我好寂寞,真的好寂寞。”
“他?”罗俊寒舔了舔嘴唇,认为“他”应该是日记主人的丈夫吧?从字体的娟秀来判断日记主人很可能是女性。
他兴奋地继续翻了一页。
“3月3日
今天回来得又是很晚,他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睡了。一整天被锁在家里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他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最近吃的东西,日益变得简朴,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情况。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他的肤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苍白起来。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我们不是夫妻吗?”
“果然是夫妻啊,”罗俊寒笑了笑,继续看着,后面的内容大同小异,只是“他”的异常却是一点点地明显。
“3月17日
我发现他的嘴角有了明显的淤青。他却是对我大吼大叫,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
我感觉越来越不安了。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当日记到了下一页的时候,罗俊寒却是惊骇万分,不停倒吸着冷气。
“3月18日
我在他的饭菜中加入了毒药。
毒药是从山上挖出的植物中萃取的,我在书籍上看过提炼毒药的方法。他回来后只顾着吃饭,我没有想到下毒居然如此顺利。
我知道如果我不杀了他,迟早有一天他会杀了我。当他五个小时前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有这个打算。他毁掉血衣,告诫我不能把他身上沾血的事情说出去。
他杀人了。
而我知道他杀人的事情。
如果说出去,那么他和我都会被杀死的。我不能坐以待毙。
当他在饭桌旁倒下,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我轻蔑地看着他。他已经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了。
确认他断气后,我脱掉了浑身的衣服,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锯子。从仓库里面找出它耗费了我不少功夫,看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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