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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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上位-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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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滴,心里头却突然很想碰碰书籍,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压在心底需要爆发一般,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的张杰笑道:“有没有书?好些时候没有研读,手痒的厉害。”

“我房里有,跟我来!”就连双眼都弯成月牙的小舞在前头引路,却发现少年人脚步未动,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嘴里禛怒道:“迂腐!”

在少年人的目瞪口呆中,女孩子反身牵着他的手,直直的朝着一处幽静的庭院跑去。

跑去,又是跑去,好熟悉的场景,正在张杰思索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时,女孩子已经拉着张杰的手,来到了少女的闺房。

没有想象中的红花绿草,也不似认为的天真灿烂,相反,女孩子的闺房却更像一间书屋,房间里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太多书籍。

抬头时,却见到墙上贴着一副字画,字迹清秀而婉转,字如其人,只是上面书写的内容却让张杰有些哭笑不得。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

这应该是属于她的曲儿,却不想会在这里出现,张杰特意看了看上面的落款。

永乐三年,那时张杰九岁,刚刚考中童生,这般说来,正如她说,她是在那一年开始关注自己的了。

虽说是女孩子的房间,可却没有发现什么禁忌的地方,房间里最多的还是书籍,随手从书桌上抄起一本书,竟《大学》。

这本书张杰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时隔两月,再次入手,却是突然感到了一种陌生感,微微苦笑摇头,仅仅只是两个月未曾读书,就出现这种感觉,实在不知道如果自己再过两月不碰书,又会变成怎样的光景。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

随意翻开一页,读着书上的文字,心里头隐藏起来的那股蠢蠢欲动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原本只是轻声细读,可片刻后,却变成了轻声朗读,再过片刻,却是在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就变成了放声畅读。

“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放声朗读,却是越读越是畅快,越读越是精神,整个人似乎正在慢慢恢复那时挑灯夜读的感觉。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张杰却是两月未曾碰书,再次碰时却是亲切异常。

原来,之前那种看到书籍就脑子疼的感觉,不过是自己的借口罢了。

“书借我一夜,明日早上在还你!”

良久,终于找到感觉的张杰却是再也不舍得将手中的书籍放下,可看着外头的星光点点,却知道该回去了,晃了晃手里的书,张杰便打算离去。

“那可不行,那本书是我最最喜欢的一本了,你要是想看,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谁知道见张杰就要离去,脸色一边的小舞立刻串到跟前,用身子抵住房门,一张俏脸满是哀求。

手里头拿着书籍的张杰微微愣了愣,稍稍沉吟,便轻笑道:“你要是提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我可也是没有折的!”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要求啊?你是不是想多了?”果然,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嫣然一笑,然后指了指墙上另外一首牧童骑黄牛的诗词道:

“那首所见虽然也不错,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你这位大才子就为小女子再一首诗词吧!”

诗词,这倒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虽然脑子里记得的诗词也没有多少了,可几首印象特别深的还是牢牢的记在脑子里的,不过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朝代了,明朝以前的就算了,明朝之后?

低头沉思片刻,随后轻轻一笑,张杰便轻声呢喃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张杰不喜欢卖弄诗词,因为肚子里没有货,就比如这首《木兰花令》也是因为异常喜欢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才强行记下的,肚子里翻来覆去只有那几首诗词,是标准的用一首少一首,所以,往日里,张杰决然不会在人前作诗。

今日这般,却也算是心有所感,自己在孟家重新捡起了丢掉的书籍,在加上知道跟前的人只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太多的顾忌讲究,在看到那墙上的一首几年前的‘所见’心有所感,这才脱口而出吧!

拿着书本的张杰离开时,屋里头的女孩子仍然保持这愣神的姿态,一双美目中满是呆滞的神色,好久,等听到远处的客房传来少年人的读书声时,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女孩子摇摇望着远处,嘴里喃喃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仅此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仿佛就在那一霎那,一种不可言喻的复杂滋味涌上心头。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活

来过县城几次,不过大多都是脚步匆匆,很少有机会悠闲自在的在县城转转,自然,对县城的印象就是一条长长的街道,在就是街道两旁摆满的商贩。

对于县衙,张杰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印象中,或者说在前世的影视剧中,县太爷被称为九品芝麻官,似乎带着许些不可名状的贬低意味,可现实中,这只能是普通人的妄想。

虽然大明王朝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官员的待遇,三令五申的要求官员走到群众中去,亲自体验百姓疾苦,甚至整个县衙的办公大楼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这般都不允许重修。

但是,县太爷就是县太爷,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地方豪绅,提到县太爷,那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大老爷,县太爷的威风,至少在本县内,那是无人能及的。

跟着孟老头进了县衙大院的时候,张杰就发现孟老头对这里很是熟悉,就连守门的衙役见到孟老头也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孟老爷,显然,老头应该是县衙的常客。

县太爷今年四十又八,一身朝服难掩身上的书生气息,走起路来到是显得四平八稳,不过,张杰总是觉得,这位黄县令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官威,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孟老头把身上的官威收起来了,还是他本身就是如此。

“黄伯伯六年前中举,四年前才进入官场,也就是去年的时候才调任本县县令,黄伯伯本是贫苦人家出身,所以待人接物就没有太多的官场做派,也很是体恤百姓,我爹爹早年就认识黄伯伯了,现在黄伯伯调任本县当县令,我爹爹便常来县衙,和黄伯伯讨论政令之类的,爹爹曾经做过两任县令,有些心得,所以黄伯伯很多事情都是请教爹爹的。”

在两个老头谈话的功夫,和张杰同样落后两步的孟幻便在张杰跟前咬耳朵道。

面色不动,张杰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孟老头介绍张杰这位新晋的举人时,黄县令只是含笑点头,面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而随着县太爷一句‘我知道你这小娃’这般的谈话,到是让张杰惊异不小。

实在没有想到县太爷早就把自己认出来了。

显然,黄县令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孟老头身上,和孟老头大谈本县一些个革新措施,在施政时遇到的一些个难题等等。对于张杰这个毛头小子,对方只是点到即止的招待,并不多热情,可也没有故意冷落。

在县衙陪着几人吃了一顿普普通通的午饭,孟老头告辞的时候,张杰也就跟着出了县衙大院。

“回去后,好好静养休息,然后就是准备明年的殿试,书,还是要读,学问如同逆水行舟的道理我就不在多说了,心思还是要沉下来,举人老爷,说起来威风,可以让你在你们村子,甚至咱们整个县城都成为名动一方之人,可也只是这样,别看你是个举人,出了咱们县,等你进了省府,或者去了京城,你就会发现,举人老爷的身份,也不过如此。”

难得的,孟老头没有如同之前那般客客套套的说些奉承的话,而是把张杰当成了亲近晚辈一般,推心置腹的嘱咐道:

“要是目光短浅之人,自然,一个举人的身份就能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混得好些就是弄个县太爷当当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一县之地,无论是做个乡绅还是员外郎,都是逍遥自在,可如果你不想就这般仗着一个举人身份混吃等死,心里头还有着理想抱负,还想去那朝堂之上指点江山,那现在还不够,还差的很远,如何选择,你心中肯定早有定论,老夫只想提醒你一句,切莫得意忘形!”

刘家村的事情,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提,去孟老头家的时候,张杰就没有提那刘青的事情,刚刚在县衙会见县太爷的时候,也同样没有人提一丝半点刘家的事情,不过等和孟老头告别,重新坐在了返回村子的马车上,张杰却是把心中的一块石头彻底放下了。

马车里的亦厚一直都显得沉默寡言,刚刚去县衙的时候,他本来也想跟着去的,至少在县太爷跟前混个脸熟,不过可惜,下车时孟老头轻飘飘一句让他在马车里等候,让他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张杰自然知道原因,能被孟老头亲自带着去见县太爷的,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就非同一般,很显然,亦厚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所以他自然被留了下来。

不过这胖子也不是常人,沉吟片刻后,现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丝毫不妥,反而还能跟张杰谈笑声风。

“亦厚兄是否觉得,小弟有些得意忘形?亦厚兄但说无妨,小弟只是想听听实话。”

以小弟自称,张杰这是把自己摆放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上,也是为了消除和对方的隔阂,当然,张杰也是真的有心听听,以旁人的视角,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有些欠妥,或者说从自己中了举人老爷后,是不是真的得意忘形了。

“子磐兄多虑了,自古以来,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子磐兄以十三岁之龄高中举人,也算得上金榜题名时,这本是大喜之事,情难自禁之事,又何来得意忘形之说?”

满脸严肃的亦厚这般头头是道的分析时,张杰就知道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在他的心中,中举,和金榜题名是画上等号的。

和去的时候行色匆匆相比,回来的时候就显得很是悠闲了,该找的人都找了,该找的关系也找到了头了,这时候要是在摆不平一个小小的刘家,那张杰这趟就算白跑了。

心思已经完全从那刘青身上移开,现在张杰比较在意的,却是亦厚之前说的那句话,刘家在县城的茶行被人盯上了。

而自己的便宜老爹也是开茶行的,事实上已经不用多想,既然亦厚这般大老远的跑来通知自己,基本上应该可以确定,背后出手之人,应该就是他吧!

这就让张杰显得很是无语,也很是无奈,本来千辛万苦想要撇清的关系,现在却又重新纠缠在了一起。

生活,就是这般,如同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乱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噩梦

刘家村距离张家村三十五里,但凡提到刘家村,十里八村想到的就是六兄弟的刘家。

老大刘云在县衙是个不大不小的捕快,在县衙摸滚打爬了几十载,算是最老资格的那辈人,在整个县城提到刘浦头的名头,那也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任谁见了都要给三分颜面。

老二刘牧是刘家村村正,整个刘家村都属于他管,在别处或许不顶用,可在整个刘家村,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是他刘牧说的算,老三刘根到是平凡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但是这刘根生的五大三粗,是六兄弟中最魁梧的一个,常人见了都要惧他三分。

至于老四刘青,更是不得了,那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公,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才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

这老四刘青也是被整个刘家一致看好的存在,一大家子都指望他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要刘青能考上举人,那么他们刘家就不仅仅只是现在这般的在十里八村有些名望了,就算在整个县城,都将是响当当的存在。

至于刘家老五老六也是不凡,合伙在县城开了几间茶叶铺子,这些年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乡绅地主的腰包也鼓起来了,自然,不管懂不懂的,家里买些茶叶招待客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了,所以,这刘家两兄弟的茶行倒也越来越红火。

整个刘家,除了老三是个普通庄稼汉外,其他五兄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刘家人就是走路鼻孔都是朝上天的,村里村外也是无人能够撼动家人的地位,所以也就没有人会招惹这家人麻烦。久而久之,这刘家就养成了傲慢的毛病。

两个月前,刘家老四刘青再次去府衙参加乡试,这是刘青第五次考举,这次赶考前,刘青便自信满满的在几个兄弟跟前打了包票,自己这次必然会高中举人,几个兄弟自然是满心欣喜。

果不然,榜单落下来的时候,刘青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是最后一名,可中了就是中了,管他头名末名的,正满心欣喜的时候,却不想,放榜的差役把榜单撕了,又重新贴了一个榜单,打眼一瞧,自己的名额没了。

整个榜单都没有变,仅仅只是最后一名由他刘青换成了张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由幸福到绝望,这变化实在太快,以至于年近不惑的刘青没有承受住打击,直接就是大病一场。

整个九月十月,整整两个月,刘青都是浑浑噩噩的,甚至就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

愤怒?不甘?委屈?绝望?

刘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整个家被他打砸了一遍,就连往日里舍不得招一个手指头的小儿子,因为犯了点芝麻绿豆的小错也被他暴打了一顿。

可是等发泄完了,看着被自己祸害的一塌糊涂的家,刘青却是不知道该把责任归结到谁身上了。

去府衙找朝堂上那些个负责批阅试卷的大老爷评理去?虽然很想,可他刘青却没有这个胆,那该找谁?等把目光转向南方,在想到了那个这两年名声躁起的毛头小子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刘青就红了眼。

自然,毛毛躁躁的找一个举人老爷的麻烦,他刘青是不敢的,但是背地里使些手脚,叫你抓不到把柄,恶心恶心你,却是无伤大雅的。

一切都很顺利,到底还是个毛蛋孩子,稍稍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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