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看着两个毛蛋孩子在那里有板有眼的你来我往,也算是一件趣事。
这时候拿着书本的三叔领着张浩也出来了,本来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三叔就就该在石台旁教张浩写字了,看到两个小孩子占着石台在玩耍,要不是一旁的老头子也在的话,这个时候三叔该轰人了。
张浩可不管这些,见有热闹看,便直直的凑了上来,等看到张杰正在下自己看不懂的棋时,还小声的给张杰加油助威来着。
棋盘上黑红两色棋子你来我往的不断交战,手持红色棋子的张霞这次因为有这老头的指点,顿时如有神助,原本属于被虐的三流下法在老头子的指点下顿时变得虎虎生威,绰绰逼人起来。
不过老头也只是在一些关键的落子处才会给出指点,大部分棋子还是要小丫头自己下。
还好是这样,不然就凭张杰的棋艺,如果老头子亲自上阵,张杰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败下阵来,现在因为有着张霞在里面掺和,张杰勉强能够和老头周旋,却也占不了多大的上风。
原本还抱着不耐神色的三叔见两个小孩子你来我往杀的起劲,也就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可随着棋局渐渐进入后期,棋盘上的布局已经完全打开,三叔却猛然发现,两个孩子的棋路却已经分布的十分老道,那一环扣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布局即便是他看着也隐隐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等张杰深思片刻后猛然选择拱卒,原本打算同样拱卒的小丫头突然被一旁的老头拦了下来,只见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马,沉吟了好一会儿的张霞仔细看着棋盘上的马,却没有发现有什么精彩之处,不过等看到对面的小男孩微微抽动的嘴角时,张霞就知道这个马,肯定有自己看不透的玄机。
将马的所有路数都在心里推演了一边,随后双眼猛然一亮的张霞轻轻拿起马,朝着后方一跳,顿时,原本环环相扣的棋局便被这一步打破了。
一旁的张杰认真的打量着棋局,脑袋在飞速思考的同时,,看了看坐在石凳上不断抽着烟袋的老头子,这才发现,老头子抽烟的频率很快,至少要比平时快上一倍,张杰知道,老头子只有在陷入深思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频繁抽他的老烟袋。
既然在思考,那就是好事。
第二十八章 那一天的开局
这盘棋张杰和老头子杀的是天昏地暗,红白两色棋子在棋盘上奋力厮杀,互不相让,双方直杀的是伤亡惨重,直到最后,棋盘上,张杰的棋子仅剩下一马一卒一老帥,而老头子的棋子只剩一相一士一炮一老帥。
可以说直到尾声,两人仍然是平分秋色的棋局。
这会儿,小小的院子里已经寂静了下来,即便是小叔怀里几个月大的小妮也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一会看看这个人,一会看看那个人,却半天没有哭闹。
三叔的脸色很是奇怪,即带着惊奇和难以置信,同时神情中也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急躁。
此刻坐在张杰对面的张霞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好,再也不敢插手棋盘了,因为一旁的老头子已经全盘接手,看着老头子那肃穆的样子,坐的笔直的小女孩这会是愈发的紧张起来。
能让自家老头子这般深思熟虑,还能和老头下的这般不分上下,此刻再去看对面满脸认真的小屁孩时,张霞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小侄子恐怕非是池中之物。
三婶子刘氏就站在自家门口,她没有凑上来,事实上她过不过来都一样,棋盘上的东西那都是爷们的玩意儿,她一个妇人又怎么可能看得懂,不过即便是看不懂棋盘上的门道,可从棋盘上的氛围,刘氏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平凡。
自家老爷子什么脾气刘氏自然莫得门清,从嫁进张家的门,刘氏凭着自己相公秀才郎的地位,可以说在这个小小的家里左右逢源,也算是过得相当滋润,往日里家里最好的总是紧着自己家,什么瓜子零食的就差没有吃腻歪,往日里的农活什么的能躲基本上就躲掉了,也没有人会计较什么,谁让自家相公是读书郎来着,谁让自己儿子将来也要读书进学来着。
这样的生活在县城大户人家眼里肯定不值一提,可在这小小的村子,能比刘氏过得还滋润的妇道人家,刘氏敢说自己是独一份。
可不论如何,刘氏心底却知道,自己这般滋润的小日子,那是眼前的老头子默许的结果,如果老头子但凡使一点脸色,刘氏就得乖乖的该干嘛干嘛,整个家,刘氏谁的账都不卖,即便是老太太她也敢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应付过去,可她决然没有胆子敢逆序老头子。
这个往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老头子给刘氏的印象就是,顽固,呆板,不好相处,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言九鼎。
是的,在这个小小的家里,真正能够一口吐沫一个坑的,不是自家相公,即便自家相公是秀才郎也没有用,也不是任何人,只有这个老头,可正是因为知道老头的秉性,所以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刘氏才更觉得稀奇。
自己家老头子居然和一个孙子辈的小屁孩真刀真枪的杠上了?要知道早几年老头即便和自家相公下棋时,也没有这个表情,刘氏努力的回想,是了,那时候老头和自家相公为数不多的几次对弈时,都是有说有笑,一边下棋,嘴里一般都会在讨论着别的事情,决然不是这般认真的模样。
“老大家的小兔崽真这么邪乎?”嘴里嘀咕了一句的刘氏看了看自己儿小子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模样,然后在看看坐在老头跟前,神色平淡的老大家的小崽子,一时间却沉默了下来。
老头子的棋艺没有想象中那般犀利,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所向无敌,原本前段时间和老头下老虎吃蚂蚱的时候,那时候老头心不在焉的和自己下,并且还相当于让了自己一半的棋子,自己都输了,当时就想当然的认为老头子在棋道上修为不俗。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玩老虎吃蚂蚱,老头可以完虐自己,可玩象棋,两人的水平可以说半斤八两,双方虽说都是偶有妙手,可更多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拼杀,你杀我一个車,我换你两个炮,就是这般很平常的下法。
这时候才想起来,老虎吃蚂蚱,老头子可能经常玩,毕竟这个时代,象棋这种东西是属于高端的玩意儿,往日里老头就是想玩也没有对手,可老虎吃蚂蚱却是普遍的东西,基本上就算是个半大孩子都能下一盘。
所以,这个世界的主流棋盘,还是老虎吃蚂蚱,自己输给在这上面钻研了半辈子的老头,这很正常,可对于象棋,其实两人可以说都是新手村的程度,谁也不比谁厉害多少,两人你来我往,输赢间看的更多的是双方谁下的更认真,谁能够耐着性子多分析几步棋子落下后的路数。
既然看到了赢的希望,张杰便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这一局,这次如果不是借着小姑姑的由头,估计下次和老头下象棋,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机会就摆在眼前,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想着怎么拿下这一局就行。
双方剩下的棋子基本属于半斤八两的程度,打现在看来,输赢仍然就在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
每一步都下的小心翼翼,期间双方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等双方你来我往的再下了一二十步,却再也没有从棋盘上拿下任何一枚棋子。
不知道抽了第几袋老烟袋的老头眼神无意间扫了一眼小男孩旁边的张浩,轻轻吐了一个烟圈后,将手里吃掉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突然开口道:“咱们这一局就算打平,你说可好?”
虽说是询问的语气,可老头的强硬做派却已经把棋局完全打乱,一旁的张杰听到和棋,微微一愣后,便只好接受了这个还不算坏的结果。
正打算摆明车马看看能不能在和老头下一盘的时候,却见抽着老烟袋的老头突然摆了摆手,轻声道:
“这局让浩子来。”
一句话一出,棋盘附近的众人都是明显一愣,反应最快的还是张杰,立刻就从石凳上下来,然后看着呆在当场的张浩,见对方一副扭捏不安的样子,一把将这小子按在石凳上,让这小子和老头坐在了对面,张杰的神色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
依然是老头自己将红白双色棋子摆好,然后重新点燃老烟袋的老头吐了一个并不是很圆润的烟圈后,伸出了枯瘦的右手,拿起棋盘上的白色棋子,棋子重重一落。
一声清脆的‘啪’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心神震动了一下。
一样的开局,一样的当门炮,看着眼前的场面,张杰这便觉得,这样的开局和那天晌午,自己和老头两人独自对弈的场景是如此的相像。
第二十九章 讲不完的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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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浩不会下象棋,这段时间我竟是教他读书认字去了,没有让然玩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要不我陪您走两局?”见自家小子在老头面前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终于看不下去的三叔连忙上来圆场,显然,三叔也是对老头突然的举动感到诧异。
“他不会,我这不是在教他吗!”
要是往日里,既然三叔开了口,老头子肯定就会顺着他的话头应了,可今个儿不知道老头是怎么了,居然连三叔的脸面也没有给,而是用老烟袋比划了一下棋盘,示意张浩跟着自己学。
看到老头的示意,神色略显轻松的张浩便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学着老头那般把炮架到了当门,见老头开始走下一步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张浩便拿定注意,对方怎么走,自己就怎么走。
这样的话,一盘棋就下的飞快,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老头便蒋军了,等看到张浩同样拿着棋子过来蒋军的时候,便胡乱收了棋子的老头说了句再来,两人便重新战在了一起。
对于后面的棋局,张杰已经不不感兴趣了,最后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张浩,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给自己儿子打气的三婶子,张杰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既然老头已经有意识的开始考验自己和张浩了,那后面就很好办了,自己一个三十岁的大叔,要是比不过一个五六岁的毛蛋孩子,那干脆就去抹脖子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房间里王氏已经能下地了,此刻正在给张杰纳鞋,这双鞋王氏已经纳了好几天,果然不是这两天伤了手停了下来,想来张杰脚上早该穿上新鞋子了。
因为要把被烫伤的手臂漏出来,房间里的王氏穿的是单褂,这也是她不方便出门的原因,王氏的整条右臂已经开始慢慢结疤,不用问,等将来就算手臂好了,上面也肯定会留下巨大的伤疤。那伤疤即便是穿长袖的衣服也遮不住,因为伤疤会延伸到手背上。
除非带上手套,不然总能看到伤疤的。
王氏没有问那天自己为什么会在厨房里烧水,有时候张杰也会想解释一番,可每次看到王氏那毫无保留的信任的眼神,张杰就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她是自己的娘亲,要说这个世界上,最爱惜自己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性子有些懦弱的妇人。
她没有小婶的会讨好人,也没有三婶的强势,就是这般默默的守护在自己跟前,有时候张杰也会想,或许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去厨房烧热水的目的,所以她才不会问,当然或许她不知道,可即便是后着,她也不曾责备过自己。
这些暂且不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三婶子这几天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下意识的有些躲闪,再也没有了之前见到自己恨得牙痒痒的毒辣,张杰知道原因,这些事情他都记在心里,没有往外说,第一个就是说了对三婶也不会造成多大困扰,最多就是老太太横她一眼,可只要家里三叔还在,只要三叔的地位没有改变,那就注定三婶不会受到多大责难。
既然这般,说了还不如不说,这些事情就记在心里好了。
背起自己的小竹筐,张杰便出门了,王氏的手臂总要上一些药,这样才能好的快些,虽说已经不大记得什么药对烫伤效果最好,可依稀记得好像有几种常见的药草能够防止感染什么的,记得小时候要是哪里碰了伤了的,就是随便弄些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的。
怕出什么问题,每次采的草药,张杰总是先拿自己做实验,张杰肚子上也被烫了指甲大小一块皮,这会已经挑破皮开始结疤,采了几次草药,张杰先敷在自己肚皮上,先试验了效果,最后确定了叫做一种萋萋芽的草药有些效果。
这是一种周边长着锯齿状倒刺的草,张杰采来的时候,听奶奶提了一嘴,说是萋萋芽,至于那个世界这东西叫什么,张杰还真摸不清,毕竟不是研究这些的,也就是认得一些常见的花草,稍稍眼生的都叫不出来名字。
不过不管这些,既然知道这种草原对于烫伤有些用,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名字啊药性啊什么的,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王氏的手臂烫伤面积比较大,所以就需要很多草药,而这种萋萋芽并不好找,反正整个村子附近基本上都转了一遍,能挖的都挖来了,现在在想要找,恐怕就得去远一些的地方了。
没关系,而非多跑些腿罢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锻炼锻炼总是好的。
手里头提着一个小竹竿,这就出门了。
等出了村子,来到那小溪旁,就看到在一颗大树下,将脚伸进溪水里扑腾的小女孩,还不等张杰走进,就见噘了噘嘴的小女孩立刻爬了起来,然后略带不满道:
“今天怎么这么晚?平时不都是吃过晌午饭就来了吗?”
“有些事耽搁了!”轻声回了一句,走到小溪旁洗了把脸,就看到背着小竹筐的菱悦已经上路了。
“你最好穿上鞋,这次咱们去的地方路不平,路上有好多石子,不穿上鞋子,扎在脚上可疼了。”
懒懒的跟着小女孩身后的张杰也不说话,脚底下早就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了,小石子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感觉,所以对于小女孩的警告,张杰也不以为意。
菱悦这个小女孩对附近几个村子的情况明显要比自己熟悉很多,据她自己说,往日里没有什么事情,她总是背着自己的小竹竿,然后漫山遍野的去采野花。
恩,这丫头背着小竹筐可不是什么打野草,摘野菜什么的贴补家用,她纯粹是闲着没有事干,随便溜达的。
从这丫头每天都能给自己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