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催眠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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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催眠师3-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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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罗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么重的东西,你以为是用绳子绑在上面的?”

“不是吗?”

罗飞用电筒往配重上照了照:“你看这T字形的结构,这是架在槽钢上面的,然后两端再用螺栓卡死。”略一停顿后,又问道,“你当时那一脚,是不是把吊臂踢得翘头了?”

梁音想了想:“好像是的吧。”

“这样的话,配重一下子都压到尾部去了……估计螺栓质量也不太过关,没撑住这么大的负荷,于是这个大家伙就从屁股上滑下来了。”

梁音“哦”了一声,像是听明白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这东西掉下来的时候,我确实看到有根断掉的绳子在空中飘呀。”

“就算真有绳子,也不是用来绑配重的。”考虑到吊臂尾部距离控制台并不算远,罗飞并不怀疑梁音的眼神,他设想了一种可能,“那绳子应该另有其他用途,只是跟着配重一块掉落了而已。”

“好吧。”梁音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推测。

题外话到此为止。罗飞打着手电绕配重转了一圈,继续寻找陆风平的足迹,可结果却让他有些意外——那串从铁笼处延伸而来的脚印在配重前消失之后,竟然往各个方向都没有延续。

罗飞自言自语般说了声:“怪了。”他伸手摸了摸眼前这块硕大的钢筋混凝土疙瘩,若有所思。

“找不到脚印了?”梁音也绕着配重转了一圈,然后皱眉道,“这家伙是不是用什么方法把脚印隐藏起来了啊?”

罗飞摇了摇头。隐藏脚印倒不算什么难事,比如说可以在鞋底捆绑木板或者以翻滚姿态离开现场,这样留下的痕迹和工地上原有的车轮印以及建材拖痕混杂起来,倒也很难分辨。但以陆风平当时的处境,有必要这么做吗?现在留下的脚印已经足够警方去判断陆风平逃跑的方向;另一方面,只要陆风平跑出这片工地,就会抵达江边,到时候他只要往江水里一跳,警方就无法追踪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他处理脚印的意义何在?

说得简单点,陆风平要么从铁笼处就开始隐藏足迹,要么直到江边都不用处理。跑到半途才开始隐藏,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正困惑间,罗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原来是陈嘉鑫打来的。罗飞心中一振,猜到是胡盼盼那边有了消息,便连忙把手机凑到耳边接听。

陈嘉鑫在电话那头汇报了一些情况,罗飞听后忍不住“啊”的一声,语调间充满了诧异。随后他又追问道:“这事你确定吗?”

陈嘉鑫犹豫了片刻,给出一个不担责任的答案:“据萧主任说,应该是真的。”

“嗯。”罗飞挂掉了电话,他紧盯着眼前那块混凝土大疙瘩,表情复杂。

梁音凑上前询问:“怎么了?”

罗飞略略转头看着梁音:“是小陈打来的。说胡盼盼已经醒了,萧主任对她进行了催眠治疗,帮助她恢复了一些记忆。”

“是吗?”梁音挑起眉头,“那她有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

罗飞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积累着某种情绪。然后他告诉对方:“胡盼盼知道陆风平在哪里。”

“真的?”梁音喜出望外,“在哪儿呢?”

罗飞踢了踢面前的那块大疙瘩,给出一个令对方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就在这下面。”

04

重达数十吨的配重块从高空坠落,在工地上硬生生砸出个十多厘米深的土坑。当配重块被工程机械车推倒之后,土坑内露出了一具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只是学术上的称呼。如果形容得贴切一点,那应该是粘在土坑底部的一摊肉泥。

张雨蹲在坑里,正用一把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把那摊血肉从夯实的泥土中分离开来。他的工作不像是个法医,倒像是个精细的考古队员。

“恐怕连根完整的骨头都难找。”一旁的警戒人员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找到手指了。”张雨突然间大声说道,他把一坨血肉放进塑料袋里,细细打量了几眼之后,又补充道,“指节皮肤完整,应该能比对出指纹。”

罗飞也站在土坑边,看着那堆血肉若有所思。

照死者这副惨状,要想复原其生前相貌已难比登天。不过陆风平在被捕时已经采录了指纹,这会成为判定死者身份的一个有力证据。

另外死者的衣物保存较为完好,可以看出是一条休闲长裤和一件T恤衫。那正是陆风平从看守所出发前换上的,当时罗飞曾亲自对衣物进行检查,因此印象深刻。

罗飞又转过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梁音。

作为张雨的徒弟,原本梁音应该和老师一块工作的。但这次她也是案件当事人,按回避原则便没有参与对尸体的勘查。所以她只能站在警戒线外,默然旁观。此刻天色已隐隐发白,晨曦微光映在女孩俊俏的面庞上,只见满脸的唏嘘神色,难掩心中万千感慨。

罗飞慢踱两步,来到梁音身边。她觉察到罗飞的到来,微微侧过脸庞,低声说了句:“天网恢恢。”

罗飞也感叹道:“是啊。这家伙策划了一手好局,谁能想到,竟被你一脚踹下来的塔吊配重给砸了。这么巧的事,也只能说是天意。”

“天意?”梁音把脸完全转了过来,她看着罗飞,双眼隐隐泛起泪光。片刻后,她像是找到了某个寻觅已久的答案,突然喊出声来:“没错,就是天意!”

在静谧的晨曦中,这突兀的喊声惹得在场的警员纷纷侧目,就连张雨也抬起来头,诧异地向这边瞥了一眼。

罗飞察觉到梁音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担心这样会对现场的勘查工作产生影响,便轻轻拉了女孩一下,说:“我们去那边聊会儿吧。”

梁音点点头,跟着罗飞迈开脚步。两人向着工地出口处走去。走出几步之后,看到前方不远处正是那座高耸的塔吊。罗飞想起一事,便开口道:“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倒想问问你。”

“问吧。”

“那会儿我们去仓库,你说不想走了,在岔路口等我们。我记得那个岔路口距离塔吊至少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呢。但我后来在对讲机里下令去控制塔吊,你立刻回复说,已经在塔吊下面了——”罗飞停下脚步,把疑问抛了出来,“你怎么去得那么快?”

“因为我提前过去了。”梁音也停下来,她看着罗飞答道,“你们去仓库的时候,我其实一直都在塔吊下面。”

“为什么?”罗飞神色困惑。要知道,塔吊和仓库分别位于那个岔路口的两侧,即便梁音改变主意不想等待,她合理的行进方向也应该是往仓库这边走,有什么理由要往塔吊那边呢?

梁音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了句:“你跟我来。”于是梁音领路,罗飞跟着,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塔吊脚下。梁音又带罗飞绕塔吊转了小半圈,然后指着高处说道:“你看到那些标语了吗?”

罗飞仰起脖子,他看到塔身上挂着用方木板制成的标语牌,一共八块,白底红字印着两句话:安全生产,重于泰山。

“这标语……怎么了?”罗飞扭头往身后看了看,他注意到自己的位置正处于塔吊和那个岔路口之间,也就是说,当梁音站在岔路口的时候,她同样也能看到这八块硕大的标语。

难道梁音就是被这些标语吸引而来?罗飞又把头转回来,重新审视那些牌子,但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八个大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却听梁音又开口问道:“当初我被那家伙劫持,幸亏有个好心的阿姨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罗飞摇摇头。他虽然看过当年的案卷,但卷宗里显然不会有如此细致的记载。

梁音的目光有些迷离,像是要看往另一个时空,然后她用一种缅怀般的语调娓娓而言:“她说:‘安全生产,重于泰山’。你一定要往那个方向跑。”

“哦?”听到这里,罗飞隐隐感觉到往事与现实之间的某种联系,但他还是看不清其中的细节。

梁音继续讲述:“当时我们被困在一个工地里。阿姨掩护我逃跑,但我已经分不清方向。所以阿姨特别关照我,在工地大门两边的墙上,刷着这八个字的标语。我只要看到这些字,就往那个方向跑。我把这八个字牢牢地记在心间,那种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也无法磨灭。”

“所以说——”罗飞指着塔吊上的标语牌,若有所悟,“你在岔路口看见了这八个字,就勾起了你曾经的记忆?”

“是的。阿姨当年说的话在我耳边回响,那个声音告诉我要往标语的方向跑。虽然早已不是当年的情境,但我一听到那个声音,根本就无法拒绝。”

罗飞点头表示理解。当年正是这个声音给了女孩逃脱求生的勇气,那份记忆早已深深烙印在她潜意识的深处,不管时光如何流逝,终也无法抗拒。

“其实我当时就看出来了,所谓路不好走,只是你停下脚步的借口。”罗飞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听起来有点荒唐吧?所以我就没说实话。当时那个环境,也没时间和你们解释太多。”梁音自嘲般一笑,然后话锋一转,“现在回想起来,幸亏我听从了那个声音的召唤,要不然可就让陆风平跑掉了。”

这次罗飞没有附和对方的话语,反倒是陷入了沉默状态。

梁音见对方久久不言,便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罗飞抬头看看那八个字的标语,再看看远处配重块坠落的方向,最后又看看梁音,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

梁音回视着罗飞,目光虔诚而又坚定:“就像你说的那样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哦?”罗飞明白梁音刚才在土坑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了,原来自己无意中说出的一个词语,已然被女孩赋予了更深刻的含义。

罗飞躲开了梁音的目光,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那片空地。陆风平曾乘坐着塔吊来到空地,但在逃跑时却被从天而降的配重块砸成了肉饼。对于此事,罗飞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你说当那个配重块掉下来的时候,你看到有根绳子断了?”

“是啊。”

“那根绳子也一块掉下来了吧?”

“肯定啊。”

罗飞转过头来:“可我在那片空地上仔细地找过了,并没有找到什么断掉的绳子。”

“是吗?”听罗飞这么一说,梁音倒犹豫起来,“也许是我看错了。”

“也许吧……”罗飞把左手负在背后,凝眉沉思。

第八章沉默的守护者

01

九月十八日,上午九点三十三分。龙州市人民医院内。

罗飞和萧席枫在病房走廊内并肩而行。萧席枫一边走一边向罗飞介绍相关情况:“胡盼盼记得失踪前的事情,也记得离开仓库之后的事情,但中间所有的事她都想不起来。陆风平肯定是给她设置了记忆障碍,以我的能力,暂时还无法破解。”

罗飞“嗯”了一声,问道:“陆风平对胡盼盼的记忆做手脚,这事应该发生在他被捕之前吧?”

萧席枫道:“那肯定的。被捕后他和胡盼盼的接触时间非常短,来不及实施这么复杂的催眠术。”

“那就奇怪了。”罗飞继续问道,“陆风平被捕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胡盼盼怎么连最近几天的记忆也没有了呢?”

“确实有点奇怪……”萧席枫斟酌了一会儿,说,“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陆风平是在那个仓库里给女孩实施的催眠术,而他所设置的记忆障碍也和那个仓库有关。所以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胡盼盼都想不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至少给你突破障碍指明了方向。”罗飞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萧席枫,“仓库里发生的事对警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你知道陆风平有个帮手,当他被捕之后,都是那个帮手在料理女孩的事情。我们需要通过女孩的回忆来锁定这个人的身份。”

“我明白。我会尽力的。”虽然吐出了“尽力”两个字,但萧席枫说话时的语气却显得信心不足。

却听罗飞又道:“既然陆风平的能耐这么大,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给胡盼盼伪造一段记忆?”

“你的意思是,胡盼盼离开仓库之后的那段记忆也是假的,是陆风平伪造的?”

“对。有可能吗?”

萧席枫哑然失笑:“罗警官,催眠术只是一种心理技巧,造成对象的失忆,或者是记忆紊乱,这都是有可能的。但要说凭空创造出一段记忆,那就是魔法了。”

罗飞点点头:“好的。”其实对方所说的正是他想要的回答。既然记忆无法伪造,那他就很有必要和那个女孩当面聊一聊。

萧席枫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脚步,伸手一指说道:“就是这里了。”

罗飞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请进。”

罗飞推开门走进屋内。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是胡盼盼,床头坐着个中年女子,却是胡盼盼的母亲黄萍。

“你好,我是刑警队罗飞。”罗飞首先向胡盼盼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又转头冲黄萍微笑致意,“我们见过面的。”

黄萍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对病床上的女儿说了句:“罗警官是个好人。”

胡盼盼看了罗飞一眼,没有说话。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感觉怎么样?”罗飞礼貌地寒暄着。

胡盼盼很小声地说了句:“还好。”

黄萍在一旁补充道:“医生说今天再做几项检查,如果没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说话间她拉住了女儿的手,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罗飞盯着黄萍看了一会儿。他感觉到笑容背后的滋味,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黄萍感觉到罗飞的视线,她转过头来问了声:“怎么了?”

“哦,没事。”罗飞淡淡地带过话题,“我想和你女儿说几句话,可以吗?”

“当然。”黄萍在女儿手背上拍了拍,然后起身退到了屋外。

胡盼盼低下头来捋着自己的头发。面对这个陌生的男子,她多少有些紧张。那条漂亮的麻花辫散开了,长发垂落肩头。

“我是萧主任的朋友。”罗飞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他知道女孩和萧席枫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信任,说出这层关系,或许能让对方感觉更自然一点。

果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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