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缄默- 第27部分

　　
　　齐格飞点了点头，“麻烦您了，卢克知道我都能吃些什么。”他让卢克跟阿明的传令官一起过去，又把目光转回庆祝的晚会。
　　
　　篝火前面搭了一个很大的舞台，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幕戏剧。齐格飞看了一会，辨认出这是巨人出现人类缩进墙壁之前一位很有名的作家所写的历史剧的片段。剧中一国君主在与邻国交战失败、军心涣散时发表了一篇振奋人心的演讲，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让军队最终取得了胜利，成功征服了大片的领土。
　　
　　舞台上的戏剧正演到国王的这段演讲。饰演国王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士兵，他身着古代的铠甲，头戴头盔，齐格飞看不见他的面容。演员们都是士兵和工匠，并没受过表演的训练，表演的效果差强人意。但这位国王的演讲，声音虽然稚嫩，语调却慷慨激昂，异常动人，数次博得了观众的鼓掌喝彩。
　　
　　“从今天起直到世界末日，我们所有人都将被铭记。我们是幸运的少数，我们情同兄弟。因为今日与我共洒热血者，就是我的兄弟！”年轻的饰演者高声诵出演讲中最有名的段落，周围的欢呼声一瞬间震得齐格飞耳朵微有些疼痛。
　　
　　这段话，放在现在一点都不违和。他们是人类自由事业的先锋，他们站在人类的第一个里程碑旁边，即将代表人类去征服新的领土。从今天起，直到世界末日，他们将被永远铭记。
　　
　　齐格飞心中也不由得涌起无数感慨。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轻声问阿明：“这位饰演国王的演员叫什么名字？”
　　
　　“克劳德。克劳德·加布里埃尔。真是令人感动的表演，不是吗？”阿明也望着舞台的方向，动情地说道。
　　
　　“克劳德……加布里埃尔……”齐格飞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年轻的士兵的形象莫名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毫无由来，却挥之不去。
　　
　　他看完了整幕戏剧，才对阿明说：“确实是令人感动的表演……我们走吧。”
　　
　　阿明继续带着他向银翼岛的主建筑群走去。离开篝火区二十几步的时候，齐格飞竟忽然觉得，背后泛起一阵寒意。
　　
　　那是极锋利的视线从身上扫过的感觉，还带着一点点引而不发的愤怒，像要把人射穿。若非无数次经历生死，养不出这样的气。
　　
　　那种寒冷的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齐格飞回过头来，只看到篝火区一片影影绰绰，无法辨认出视线的主人是谁。
　　
　　想不到这里竟会有这样的人……
　　
　　他跟着阿明继续走远了，心里还在反复回想着那股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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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的跋涉中饮食一直只能从简，齐格飞虽然并不介意，却也不太喜欢。如今终于抵达目的地，驻地的厨房为他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晚餐。加上卢克的把关，晚餐的菜色都很合他的口味。他慢条斯理地吃完，又很满意地喝了杯红茶，才向阿明问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我还在想今晚是不是应该请您早些休息，明天再商讨作战计划呢。”
　　
　　“不，作战计划事关重大，休息都是细枝末节。”齐格飞不带情绪地答道。
　　
　　阿明带着他和卢克来到会议室，摊开一张附近的地形图。地形图上用红色的笔做了许多标记，旁边还写着密密麻麻的附注。
　　
　　“我跟另外几位分队长初步的想法是利用巨木森林作为掩体。”他指着地图上计划开凿第一条运河的位置，“从工程的规模看来，确实这个位置是最理想的，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小需要开凿的距离。但这个区域地形太过开阔，防御起来难度很大。”
　　
　　阿明又转到略偏北的一点，那里有另一条后加上去的很曲折的线路。“相反，如果把开凿的位置向东北移十五公里左右，就会进入巨木森林区域，这样虽然开凿的工程量会加大不少，防御上却更加便利。而且根据我们先期的探查，林区中有一段林道与需要开凿运河的方向是一致的，合理利用这段林道的话，应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缩减工程量。”
　　
　　齐格飞点了点头。几条运河都要开凿至少数十公里，需要长期大规模作业，以目前人类的战斗能力，在空旷的平地上保护一大片区域长时间的安全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有巨木森林作为掩护，防御上确实会稳妥许多。之前得知要开凿运河时他一直在想防御上的难题要怎么克服，现在看来，至少第一条运河的条件十分有利。另外两条要怎么处理，可以等到第一条运河竣工后再慢慢考虑。
　　
　　“那么现在的计划是？把树砍断？”
　　
　　“您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阿明打了个响指，“我们想了几种方法，最后觉得把树砍断最为保险。巨木森林的树木一般高度都超过80米，按合理计算过的角度推倒的话，树木相互支撑可以形成几十米高的屏障。如果能在待开凿的河道两侧做出两条宽十米左右的屏障，其间的区域在防御上可以说万无一失。”
　　
　　“问题在于林道的走向和两侧靠近河岸没有树木覆盖的区域啊。”
　　
　　“嗯，两侧的区域可以利用森林中的树木修建一些防御攻势，相信工程量不是会太大。我们手中还没有关于林道和森林中地形的详细地图，当务之急是探查清楚这一区域的情况，得到一份准确的地图，并测算出每一棵树木应该推倒的方向。”
　　
　　齐格飞又仔细看了一会阿明标注的适合修建第一条运河的新位置，半晌才慎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应该尽快开始对巨木森林情况的探查。您所选的位置确实非常妥帖，如果顺利的话，第一条运河的开工就指日可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思路卡得要死＋找工作找得要死的时候竟然上了活力更新榜_（：з」∠）_
所以这周要打鸡血日更3K＋，亲爱的们祝我不要死得太惨吧┭┮﹏┭┮
文中艾伦所演的戏剧是莎士比亚的《亨利五世》，原文是：From　this　day　to　the　ending　of　the　world；　But　we　in　it　shall　be　remembered。　We　few；　we　happy　few；　we　band　of　brothers。　For　he　today　that　sheds　his　blood　with　me　shall　be　my　brother。

☆、外传·大雾　Chap09

　　
　　对预定开凿第一条运河地点附近地区的探索在两天的精密部署后正式展开。银翼岛的驻军划分为四个小分队分别负责四个区域。考虑到能见度的问题，军队并没有选择夜晚行动；而决定将探索任务定在白天。
　　
　　6月13日；巨木森林第一批探索队员112人；在天刚亮时集结列队，越过河道，向东北方向的林区进发。当天天气极晴朗；军队出发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映得水面一片波光粼粼。清晨凉爽的风从河岸上吹来；带着温润的湿气；吹在身上非常舒服；让出征的士兵们心情都格外的好。
　　
　　这是人类向自由进发的第一步。他们所致力的伟大事业，将被永久载入史册。
　　
　　银翼岛距离东北方向的林区边缘有近30公里的平原开阔地带。由于行动的目标是对林区进行探查，所带的物资和设备很少；全员轻装上阵，行军速度很快。仅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探索队就进入了树木覆盖的区域。途中共遭遇了两次巨人，分别为5米级和11米级，都被探索队的精锐顺利击杀。
　　
　　四个小分队在林区边缘分头行动。进入森林之后，气温骤然降低了不少，空气湿度也有所提高。已经升得很高的太阳由于巨大树木的遮挡，只在层层叠叠的枝叶之间投下一道道利刃般狭窄的金色光束，在墨绿色的树叶的映衬下，显得非常赏心悦目。
　　
　　齐格飞和阿明分别是两个小队的负责人，另外两个小队有两位分队长带领。进入森林后，齐格飞命令队员下马改用立体机动装置进行移动，留下两个人负责看守马匹和备用气体等物资，其他人则分为四人一组对他们所负责的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排查。
　　
　　他只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就一个人向森林深处去了，卢克本想跟着他，被他摆了摆手制止。
　　
　　“做好你分内的事。”他微微回过头来，留下这样一句话。
　　
　　这片森林，他在少年时代曾经来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也有那个“东西”。
　　
　　因为当时宗教仍倾向于维持人类领土的限缩，确保墙外巨人对人类的绝对优势，他当时旅行的目的仅仅是重新确认各地那个“东西”的位置和运行情况，以便教廷掌握最新的信息。但如今巨人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人类打破墙壁、回归墙外只是时间早晚的事，继续保留这些“东西”，反而有违时局。
　　
　　而且，如果其中的秘密被公开的话，所波及的范围会非常广，议会上院可能要来一次天翻地覆的大换血，维持了数百年的权力体系和贵族权威都将濒于崩溃。
　　
　　这样到底是好是坏，他不知道。可能整个社会会迎来一次破而后立的新生，也可能他们最终等到的只是一片绝对黑暗中的混乱和无序。正因为完全无从预测形势的发展，他心里总是在隐隐地畏惧着这一天的来临。
　　
　　他虽然笃信宗教，却并不是迂腐不化之人。人类的胜利势不可挡，他也不禁为此感到欣喜和期待。然而如果可能的话，他会希望变革能够采用温和平稳的方式，他会希望人类能够始终信任祖先的智慧和心怀，而不是彻底否定一切，将传承的血脉和精神狠狠斩断。
　　
　　他要去毁了那个“东西”。这不是教廷的命令，只是他自己的判断。他要把这一切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地下，至少等再过几百年，当人类能够以客观中立的眼光看待今天的纷争时候，再将这些纠葛公诸于世。到时人类的社会会处于一片和平和繁荣之中，一些经验丰富的考古学者挖掘出了这些秘密，一点点地将之破解，慢慢描绘出这个时代的全貌。涉及的所有当事人的功过是非，就留给他们去做最终的评判。
　　
　　他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功过是非，就留给他们去做最终的评判。
　　
　　这是他能为自己一生的信仰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病情一年比一年加重，他很清楚的是，自己活不了太久了。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已经撑不过下一年的冬天。
　　
　　无论教廷的下场如何，无论人类的命运如何，这场变革的结局他都无法亲眼见到。他只能在最后的那一天来临之前，尽可能地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些也只有他能够去做的事情。
　　
　　阿明递交议会审议的报告书和所附的地图，看起来天衣无缝，实际上却有几处有问题。报告书的叙述能够使长期生存在墙内的人自然而然地相信修建运河的结论，但对于熟悉墙外环境的齐格飞而言，这一切的过程显得太过完美了。
　　
　　他能看出一些明显的掩饰的痕迹，而毕竟阿明主持了前六次墙外探索，所掌握的信息要远远比他更多，那些他看不出来的地方还有什么端倪，他无法确定。
　　
　　这一次阿明提出将运河的选址改到巨木森林的区域，是否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里的真相？他知道到了什么程度？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齐格飞细细地回想着与阿明的几次交锋，愈发觉得在他的背后，好像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幕后黑手，在谋划着什么。
　　
　　他得赶在那个幕后黑手之前，如果不快一点的话，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上方，从森林底部向上望去是一片细细碎碎的耀眼光斑。齐格飞已经走到了森林身处，他在印象中那个“东西”的位置附近绕了几圈，却还是没有找到它。
　　
　　周围非常安静，只有偶尔风吹过树叶，带起一些浅淡的沙沙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没有立体机动装置的声音，甚至没有鸟或野兽的声音。一路过来，他并没遭遇巨人。一只都没有。
　　
　　齐格飞停在一棵树中层偏上的树枝上，准备稍微休息一下。他一边继续向四周眺望，一边拿出水壶，慢慢地喝了两口水。
　　
　　那时他猛地看到，在他的西南方向，有人发射了一发信号弹。
　　
　　信号弹的烟雾是代表求援的红色，距离大约离他约3公里左右。几乎是信号弹刚刚发射之后，他就听到信号弹的附近传来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该死，那个地方是他之前几次探索的盲区！他太相信自己的印象了，却没想到十几年以来森林的环境可能发生很大变化，反而对他造成严重的误导。
　　
　　他操纵立体机动装置朝信号弹的方向飞去。果然在红色的信号烟下面见到了成群的巨人。5只巨人围着一棵大树，其中有两只10米级，其他三只大约5米级左右。大树中层的树枝上趴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年轻士兵，立体机动装置的钢索一端插在另一棵树的树干上，其余的部分则混乱地跟他所在的树枝绞在一起，显然是操纵失误导致人被缠在树枝上了。
　　
　　齐格飞在确认了士兵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之后，三两下解决了树下包围着他的巨人，为他收回另一棵树干上的锚，解开钢索。士兵脸色煞白地爬起来，又脚下发软险些摔倒，多亏齐格飞扶了他一下才没直接掉到树下去。
　　
　　“您……您是，齐格飞指挥官……？”他说话的声音也在不断发颤，认出齐格飞之后，人显得更加惶恐，“幸亏您来了，真是太好了……”
　　
　　齐格飞点点头，轻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叫卡尔……詹姆斯……”年轻士兵抹了一把冷汗，总算镇定了一点，“隶属于吉尔分队长所带领的小队，我们一组六个人发现了这……这个……”
　　
　　卡尔用手指了一下大树的另一端，那里是一小片面积大概只有一百平方米左右的空地，地上没有树木，只有一些绿色的伏地植物低矮地生长着。在树木茂密的巨木森林中出现这样一片空地是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