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去学校上课的,不过到下学期,大概就不会再来了。”她神情黯然,“家里最终决定还是要我接手企业。人,不能一直逃避,既然躲不了,那就放宽心态悉心接受吧。”
她抹了我的眼泪,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别哭了,人长得还不错怎么哭起来丑成这样。”
我其实是个好软弱的人呐,安锦,可你偏偏撕破了我伪装的皮。
我不知道我不肯承认些什么。
我慌,我乱,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对另一个女人做到这地步。
“女人嘛,本来就是喜欢惺惺相惜的生物。”安锦在与我合租这件房间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
惺惺相惜么。
假若真爱到那个地步,又怎么能叫惺惺相惜呢。
☆、第二十二章
安锦搬走了,房间空了好多。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还是每天来上课,不过却是有专车接送。她不再穿朴素的牛仔破裤白衬衫,不再背廉价的布制书包,不再用俗木画架,就那么一夜之间变回了大小姐的一切。所有人的重心放到了安锦身上,出个教室都有人悄悄躲在外面围观。我有些心酸,果然安锦没有我的日子能过得如此精彩。这样说来两年来其实是我拉了她后腿让这样一颗星黯淡了好久。
生活还是如此继续,沿着相同的生活轨迹每天重复单调的逐渐养成一个人的习惯。习惯早睡,习惯失眠,习惯一个人起床上课,习惯一个人回家。偶尔被夏老师叫过去寒暄两句批评一下作业的完成情况,偶尔被夏川拉出去喝杯咖啡,偶尔还看到常笑笑面色窘迫站在我面前不知所措,偶尔在大街上遇到季晨被缠着告诉他近况。
我逐渐变回以前那个我,对一切事情漠不关心,冷眼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像个局外人一声不吭。
可我多讨厌这样的我,让母亲眉心紧蹙的我。
我怀念安锦的种种,就好像她被嵌在了我脑海里,无论怎样都割舍不掉。
盛夏来得意外地快。
一个学期过去了,夏初过去了,安锦没有提起艺术照的事。
我拉着背包站在美术馆门口,拨了拨遮在眼前的刘海,轻轻呼出口气。该剪头发了。
当初跟沈之泽分手之后剪的头发,到现在保持短发已经成了习惯,长一点点就想减掉。也不知道是因为沈之泽形成的习惯,还是因为安锦。
回家的时候发现母亲并不在家。开了门才看到小小的客厅凉椅上坐着一个久违的人,却是很不平常的没有烟酒味。我关上门换了鞋进来,心里惊讶于他的变化却面不改色地自己倒了杯水喝了问道:“你来干什么?”
男人连忙摆手:“我不是来要钱的。”
我放下水杯回头扫了他一眼,还是一样的瘦骨嶙峋,精神却好多了,远远不似以往的穷酸潦倒模样。穿着也体面多了,摆在门口的鞋正正放着,倒真是可喜的改变。
“我……今天带了对象过来给小月瞧瞧……她们出去一会儿了……去买菜……”他说话顿顿地,斟酌着用着词。
还有对象了,我挑了挑眉头,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舒畅。
没过两分钟,母亲回来了,手里提着大袋子的菜,笑着对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跟在母亲身后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走路稍稍有点跛,男人忙起身上前接人。母亲打笑道:“可要扶稳了,我这地板有些潮。”女人摆着手抬起头来,我才讶然发现她的脸上满是疤瘤,显然是被毁过容。
我心里惊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常态,跟着迎了上去,唤了一声“舅母好”。
女人有些感动又有些激动的样子,握着母亲的手微微颤抖。“你母亲说你性子有些淡,我还不敢见你。不知道你其实是这样乖巧的孩子啊!”
我把她扶过来坐在旁边,便也乖巧笑道:“那是在外人面前,舅母。”
如果早有这样的气氛该多好。
也算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顿饭不是么。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男人咳了咳,看了看这房子,慎重提议说让我跟母亲搬家。我愣了下想到之前不小心听到母亲与房东的谈话说因为房子太差不宜居住想拆掉的事,再一看母亲也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母亲是在担忧钱的问题,而这时男人却出人意料说他现在可以供我们搬到好一点的地方去住。母亲质疑道:“你哪来的钱?”
男人抓了抓头发,干笑了两下:“跟着别人做生意赚了点钱……之前总是到你们这拿钱,欠了你们不少,总该还的。”
照现在他的情形来看,也确实有可能赚了点钱。见母亲还有些犹疑,又接着说道:“我看好了一间房子,就在峮兰小区里边,都跟房东说好了明天搬了!”
母亲愕然。“你太荒唐了,搬家哪是这么轻率就决定的!”
我拉了拉母亲的手,手指向天花板上被漏水泡花的白墙壁还有厨房生锈都修不好了的水管,轻唤了一声:“妈。”
我们家确实有难处。这是事实。
母亲垂下了头,在舅舅舅母的一人一句催促之下终于下定决心搬家。
☆、插播小剧场~绝对温馨噢~
看文的米娜桑辛苦啦~作者君绞尽脑汁下一章都还没写出来qaq泪奔,作者君无能了求原谅qaq为了补过这里就插播一个多年后俩人幸福生活的小剧场好不嘚~
x年x月x日晚,夜黑风高时。【表想歪了作者君是个正直的人~!】
暖色格调的客厅,橘色的柔和灯光,柔软的沙发上,一抹香艳诱人的身影。【语法错误神马的请尽情无视吧QAQ】美眸轻轻阖着,秀挺的小鼻子,微微张合的红唇。不着一丝寸缕,栗色卷发披散下来恰到好处地遮住胸前的无数风光,细长的腿交叉着,美人儿侧躺在沙发上,枕着一只手臂,姿势销魂让人看了有种喷鼻血的冲动。
四个小时前,是自己死活赖着要给她画,被抛了无数白眼极其鄙视都要坚持画,而现在——
苏然咽了咽口水,笔在纸上描来描去,就是不知道从哪画起。
“好了没啊?”沙发上的美人儿打了个哈欠睁开微微湿润的美眸,“我都睡一觉醒来了。”
“这……”苏然抓了抓头发,窘迫道,“要不……你再睡会儿……?”
美人儿蹙了眉。“你不至于吧?四个小时了好么?你学美术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样一幅画都要画上这么久?”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走近了苏然,凑过头往画架上看了去,见着画纸上一片空白瞪圆了眼,当下就要去揪苏然的耳朵。“你的画呢??!”
苏然机灵地躲了过去,缩了缩头小声嘀咕道:“看到那样的你在面前,怎么可能画得下去——哎呦,疼,疼……”
果然,苏然的小耳朵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被美人儿毫不留情地揪了起来。“你在国外画过的还少么?!怎么到我就画不下去了?我身材就差成那样儿?”
“哪能啊!”苏然无力反抗,只得举了双手投降。“疼,疼亲爱的,真疼……你身材哪能差啊,都能去选美世界小姐了好么,你先给放了我这可怜的耳朵成么?总揪这边时间长了两边儿不对称了多难看……”
美人儿翻了个白眼,松了她的耳朵,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直直望着她。“那你说,四小时你干嘛去了?对着我还怎么就画不下手了?”
苏然无奈叹了口气,明明当时还怎么说都不肯给画的,这会儿倒揪着人说不该不画了。她心中翻了翻白眼:“真想知道?”
“废话么你!”美人儿手下用力揉了揉苏然干瘦的脸,“手感这么差,得把你养肥点才行。”
苏然眼里有什么一闪一闪地,脸是被捧着但很快移到那美人面前,突然地邪邪笑了下,猝不及防地吻上那双唇,美人儿惊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抱住了苏然深情回吻起来。
画不下去的原因,只是因为画的是你啊。
若有一笔出了差池,重画一万张都不够弥补。
【画架可以无视,后面就是沙发,接下来要怎样乃们自行想象0。0作者君这方面实在太弱,写不下去了,并且强烈直觉要写下去会被喷——……】
章节太短小了怎么办……再加个温馨小段子吧!好的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某国,某天气晴朗的一日,某两女,婚礼筹备。
苏:诶,婚礼什么的,都请谁啊?
安:随便。【检查学生作业中……】
苏:我没什么朋友,只要我妈在就好了。
安:【瞥一眼】恋母癖。
苏:……
安:你继续,我不打扰。
苏:……季晨?
安:【放作业,正视】等他他有天能改了那句“老妖婆”再来吧。
苏:……【n年前的一句老妖婆记恨到现在,傲娇了吧】那沈之泽……?【自己都在犹豫要不要请了】
安:亲爱的,你想喝蓝色夏威夷么?
苏:……【果然傲娇】那……常笑笑?
安:【翻作业,推眼镜】情敌是不能踏进我的领地的,虽然好多年前就被我灭了。
苏:……【@#¥%…¥#@¥&)—&*%¥*%……¥@*】夏川呢?
安:【摔作业】谁都行,就是夏川不行!!
苏:……【你终于发作了】那好吧,就这些人了。
安:……不行,这些都不行。
苏:【站起来】是你攻还是我攻?
安:……
苏:婚礼我才是穿西装的。
安:【炸毛】谁准你穿西装的!!
苏:【耸肩摊手】是你说我又是短发又帅气又没胸,我不穿西装你穿?
安:我在上面肯定是我穿西装了!!
苏:我记得每次都是我在上面你很爽?【瞥】
安:胡说!第一次就是我在上面的!!【又搬旧事了吧】
苏:总之我要穿西装。
安:不行!!西装是我的!!【揪领子,炸毛】
苏:【无奈】那好吧,那就两个西装。
安:……%¥#*…&*(#@!%¥……【内心抓狂:西装你妹啊!!我是要攻!!!】
☆、第二十三章
新租的房子在峮兰小区新建的一栋楼里,比原来的那间房子大了不少,装潢家具什么全都做得很好,我们把那边家里所有的的东西搬过来房子还显得有些空,舅舅像是知道母亲的心思一样每当母亲想要提及这房子的租金的时候就岔开话题死活不说。我倒是挺满意这样的现状,走进了自己的新房间开着窗看向外面,长长地舒了口气。
安锦还不知道我搬家的事。
但是,我搬家还关她的事么。
夏天的风还热热的,吹到脸上黏黏地难受。通讯录仅仅存了那么几个号码还翻了好多遍,停在安锦的号码那格好久按不出拨号。
客厅母亲切好了西瓜叫我过去吃,我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母亲吃着西瓜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然然,安锦这段日子都没来了,得告诉她咱们搬家了啊,别下次都不会来了。”
我定了定神,说话时嗓子像被撒了石灰。“啊……她家里事情比较多……我……过会儿跟她讲……”
“那等她不忙了一定叫她过来坐坐啊,这房子的事情你舅舅都不让我插手,什么都给他弄好了,这没事的时候闲得慌,挺想那孩子的。”
我心口狠狠紧了一下,看着母亲的脸,轻轻放下了西瓜。
安锦。
我深深吸了口气,抬脚走向了窗台,好久才下了决心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才响一声便被人接起,安锦的声音沉稳中带些犹疑。“苏然?”
我心跳不自主地乱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这熟悉的感觉让我眼眶有些热。我轻声应道:“嗯,安锦。”
她好像笑了,有种忙了好久得到安慰的欣慰般的笑。“苏然,我好想你。”
我刚要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卡在那里疼得我眼泪直流。
我恐怕是真的沦陷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这样。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而已,只是一句简单的我想你了而已。
我的情绪疯狂地窜涌着想要找一个突破口全数释放。无数的想法窜入我的脑子直接果断地告诉我,我爱她。
我爱这个女人。
我顿时泪如雨下,抓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蹲在窗台边就那么无声地哭了起来。我忍住声音的颤抖,我说道:“安锦,我们见一面吧。”
安锦的语气慌了:“发生什么事了么,苏然?”
我抽了抽鼻子,摇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
我想我是疯了。
我想她想到痛。
安锦松了口气,顿了两秒才重新开口,抱歉说道:“苏然,我这段时间有点忙……我一有空就去找你好不好……?”
忙啊。
那好吧。
你忙。
就那么一瞬间,我脱了力气,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新刷的天花板白的亮眼,刺得人眼睛疼。
“噢……那你忙吧……”
电话都无力了。躺倒在地板上,无言。
可我不能让母亲看到我失落的这样。我只得低着头,指甲抠着地板上的花纹。我像个发倔气的孩子一般,任母亲怎么提醒睡地上不好都整整躺了一个下午。
我已经遗失了我的心情。
好像一直在海上迷了路的船只好不容易看到了远方的导航灯,那灯又突然地熄灭。那种无望咯得人心口汩汩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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