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蛇女的下一步行动也证实了我的猜想,只见她盘起腿,卯足了劲,一脚扫在了瘦高个儿的面门上,人就这么直直地飞了出去,嵌进了墙里。
蛇女走到了我刚刚摔倒的地放,用两颗圆滚滚地大眼睛看着我,弯腰捡起地上装着鸡血的塑料袋。
因为刚刚激战的原因,鸡血多多少少有些漏了出来。因此,她的手上也沾上了一些,但奇怪的是这些鸡血对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下。转身就一扭一扭地往瘦高个儿那边挪去了。
她来到瘦高个儿跟前,把袋子整个反了过来,里面的鸡血全都落到了瘦高个儿的身上,顿时我就听到了那种熟悉的“嗞嗞”声。瘦高个儿一下子就被疼醒了,嗷嗷地怪叫着,可身子却还死死地嵌在墙里。
接下来的事就有点血腥了。
从蛇女的嘴里不断地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每响一次,她张着的嘴就会大上一分,最后竟然把整个嘴巴撑得跟个通风口似的,从瘦高个儿的脚开始吞食起来,随着他的嚎哭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才敢睁开眼看向那边。
只见蛇女的衣服都被撑破了,身体也因为吞吃了瘦高个儿而显得肿胀,她扭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这么一扭一扭地从后门走了,留下惊魂未定的我傻站在那儿。
王哥还在院子里趴着,我连忙捡起之前装鸡血的袋子就往他脸上抹,做完这些,我也累得躺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把我惊醒。
阳光亮得让我睁不开眼,我可劲得揉了揉眼睛,立马看向了躺我身边的王哥,他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铁青,甚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肿胀。
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站在门外的是个三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
我忽然警觉起来,抓起身边的碎瓷片,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他不就是王哥命里跟我见面的那个大仙么?!
“你就是那位大仙?!”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
他不置可否,朝我礼貌地点了下头就走了进来。
看着这满院的狼藉,他的眼神中略带一丝萧瑟。
他仅仅只是环视了一眼,立马蹲到我旁边,扶起了地上躺着的王哥,变戏法似的把一个没剥壳的鸡蛋塞进了他的嘴里,更神奇的是我竟然没有看到王哥喉咙有任何吞咽的动作,这枚鸡蛋就这么下了他的肚。
我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喝道:“你干嘛!”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间挤出了一个笑容,“昨天的事辛苦你了,这是他王家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我没法直接出手,只能劳烦你了。”
语毕,他双膝一沉,朝我重重地行了一个叩拜之礼。
我被他的话和行动给搞蒙了,什么劫数?这都是怎么回事?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不过看他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干脆往他身边一顿,问道“是老头让你来找我的么?”
可他却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我,“什么老头?”
于是我把老头的样子给他形容了一遍,而他听完之后更是连连摇头,表示没见过这么个人。
他把手放在王哥肚子上替他按摩起来。
而在他为王哥按摩的时候,我向他打听了些王家的私事,例如劫数什么的。后来可能是被我问得烦了,他直接捂住了我的嘴,自己开始讲述起来。不过,等他彻底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已经惊讶地连思考都忘记了。
(以下内容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原来王家祖上是村里出了名的猎户。有次上山打猎的时候他追着一只黄皮子在山里绕了半天,最后愣是在一个山坳里把它给堵住了。可就在王家老祖宗准备抬手射死这只黄皮子的时候,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旁边的土坑里伸了出来,吱吱吱吱地叫着。
中国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规,这猎人也是一样,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劝君莫食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劝君莫食三春蛙,百千生命在腹中。”
这就是猎人这行的行规,曾经甚至有朝代还把它变成了律法来执行,因为古人不管做什么都强调过犹不及,万物留根,说白了就是可持续发展。例如上山打猎的时候,如果你发现猎物正处在哺乳期,那为了幼崽的繁衍,你就不能杀它。
所以王家祖宗也是遵循了这条行规,放了那窝黄鼠狼一条生路,接下来为了描述顺口,就称呼王哥祖宗为王阿公吧。
当天夜里风雨交加,因为村子背靠大山,这山风更是凛冽,整个屋子都被吹得震动起来。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夜里,王家的门被叩响了。
一开始王阿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继续倒头睡去。可没多久又被这敲门声给敲醒了,一下子就害怕起来,生怕是被山魈之类的邪物给盯上了。不过,他看了看床上的媳妇和孩子,还是硬着头皮抓起那把锋利的开山刀,走到了门口。
门栓刚被他拔掉,门一下子被呼呼的大风吹得一把拍到了墙上,哪怕王阿公拿手抵着没不顶用,甚至要不是他常年打猎,反应异于常人,自己恐怕已经被门正面撞了个结实了。
他扶着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的大门勉强站稳了脚,这才看见敲门的事主,赫然正是早上在山里遇到的那只黄皮子!
而且它的身边竟整齐地排列着两只死掉的野兔,更诡异的是,这个黄皮子竟然正双手合十,像人一样,朝王阿公跪拜着。
山里人都流传着这么个传说,像狐狸啊、黄鼠狼啊、蛇啊这些聪明的动物都是会修炼成精的,如果哪天你看到这些动物过来朝你叩拜、求你,只要你帮了它们就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谁不想发财呢?
王阿公一看那跪拜的黄皮子和两只野兔,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的出头日,连忙轻轻地拍了拍黄鼠狼的脑袋,然后指着远处的大山。而这小家伙也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在前面带起路来。
一人一兽在雨里穿梭着,最终来到了白天的那个山坳里。山坳里因为积水早已成了小湖泊,而王阿公看到黄皮子焦急得吱吱乱叫的样子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卷起裤腿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根据白天的记忆,他在水下摸索着那个洞穴,终于摸了一个柔软又冰凉的小东西,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他心里暗骂,这畜生怎么这么笨,直接用嘴叼就能把仔叼出来了啊。
可他并不知道,一个几乎要成精的妖,智商并不亚于人类。
一个巨大的危险正潜伏在洞窟里等着他。
第六章黄家与王家
岸上的黄皮子看王阿公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后叫得更是凶了。它本来的意思只是想让王阿公帮忙招回孩子们的尸体,可没想到恩人竟然那么重感情,直接以身犯险,要知道它之所以没来得及在山雨淹没这里前救走它的崽儿,那是因为洞穴里闯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同样是快要成精的蛇妖!
另一边王阿公继续伸手进洞窟里掏着,掏来掏去就只掏到三只小黄鼠狼的尸体,眼瞅着怎么摸都摸不到那第四只,估计这一窝也就三只吧。他用脚一登地,迎着冲泄而下的水流就往水面上升。
其实这小山坳被淹没了也没多少,最多也就两米,可那个洞穴的位置确是在最底端,再加上从山上直泻而下的水流,使得浮出水面时多花了点力气。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澈,甚至都能感受那些落入水面的雨滴冲击在自己脸上,只要再使点劲就能再次呼吸到空气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在水下像是无意识地蹭了下他的腰一下,凭着猎人的直觉,他觉得应该是鱼,可仔细一想,一股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全身。
这里是山坳,水都是从山顶冲刷下来的泥水,哪来这么大的鱼!这种在水中如此滑腻而又行动自如的感觉如果不是鱼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蛇!
王阿公想到这儿不禁亡魂大冒!拼了命地手脚并用划着水,可是山上的泥土被雨冲刷之后实在是太滑了,不要说有个像个的落脚地,就连供他踩着探出水面的地方都没有。
“噗哇…呼呼…呼呼…你的孩子!”
王阿公终于摸到了一块像样的结实的地方,先是把小黄鼠狼的尸体放到了上面,然后双手插进泥里就想往岸上爬。
可那阵滑腻的触感再次出现了,他连忙疯了似的往岸上爬,可为时已晚。
那阵滑腻的触感把他的腰围了一圈,然后猛地勒紧他往水里拽。
王阿公没防备,直接呛了一口泥水,还没来得及换口气就又被拖进了水里。
挣扎的过程中,周围矮树和灌木把他的手臂上、腿上划开了一道道口子,伤口泡在泥水里腌得人一阵阵地疼。
但是他知道,这些连开胃菜都算不上,蛇会慢慢勒紧他的身体,挤出他胸腔里的空气让他窒息而死,又或者是直接勒断他的肋骨,让断骨插进胸腔里大出血而已。
可不短哪个死法,都是王阿公没法接受的,家里还有妻儿在等着自己回去,决不能被一只蛇溺毙在这儿。
他死命地捶打着越勒越紧的蛇身,拳头的劲儿被水卸去了七分,剩下的三分锤在蛇身上连挠痒痒都够不着,可是自己的开山刀因为要下水而被自己扔在岸上了。因为窒息,他的胸口开始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我要死了…王阿公当时这么想着,可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还递过来了一个被麻布条缠着的把手。
是开山刀!王阿公立马振作了精神,忍着胸口的剧痛直接用刀割起缠在腰间的蛇身来,一下、两下…等到第六下的时候终于割开了蛇的鳞甲,大蛇一吃痛,松开了缠着王阿公的蛇身。王阿公立马腾起身,昂起脑袋,深吸了一口空气,顿时胸腔里好像要炸了一样,一口血喷在水里,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
但求生地意识支撑着他,作为一个猎人,他比谁都甚至在深山里求生的准则,那就是狩猎与被狩猎。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顾忌,那就是蛇这种生物都是极具灵性的。俗话说打蛇要打一窝,就是因为蛇有灵性、聪明、报复心强。如果你放过一个,它就会彻底地盯上你,伺机报仇。
他也明白,那条蛇敢盯上这快成精的黄皮子,定也是个要成精的货,如果自己没伤它倒还好说,最多把自己命搭进去,可关键是自己为了求生割伤了它,这说什么也不能留了!
王阿公紧握着开山刀,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胸口的剧痛,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一时间,水里腾起了一股血花,不知是那条蛇的还是王阿公的,只知道从此王阿公就再也没有回到村子里。村里人都只道他是被山上的妖物给勾去了。
只有他妻儿才知道真相。
“而那只黄大仙正是我的母亲,我母亲后来感恩恩,公成精之后带着恩人一家躲避蛇祸来到这里定居,并不是猎些野物换些银两给他们。我母亲更是从此立下重誓,让我们这一支族人必须世世代代守护恩公一家。”
眼前的这个男子面无表情地讲完了这个跨越千年的故事,直到他讲完,我的思绪仿佛还停留在千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可王家不是有你们世代守护着的么?怎么现在都快要被断香火了你们还不出现呢?”
听我这么一问,不知道是勾动了他哪根心弦,顿时眼神落寞起来,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黄家本来是香火鼎盛,可近百年间再无一子嗣成精,而柳家却接连有子嗣修炼成精…”
说到这儿他面露苦色,眼神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憎恨,“柳家本来就重嗔痴恨,当初那只老蛇在水下虽然咬死了王阿公,但自己也被锋利的开山刀开肠破肚了,回去不就就死了。而老蛇的那窝小蛇里诞生了位柳三爷,追究起当初的事,直接把我们黄家和王家一起灭了门…”
听到灭门两字,我就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一条巨蛇在江里翻腾食人无数的场景挥之不去。
“难道做这事就不会有人管吗?”毕竟灭门这种事在我们人类社会都是大事了,在他们这些动物的族系里面应该更是大事了啊,动物不都十分看重种族繁衍的么!
“对,是大事,可我们本来是东北那边的保家仙,而掌管江浙一带的是胡家。而胡家又不可能为了我们这支小族群去得罪柳三爷,自然而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变相卖了个人情给他柳家。至于王家?如果不是有祖上的重誓,我们早就撒手不管了。人类那么多,别说死个十几个,死几百个也没什么啊。”
“你!”听他这么一说我气得上去就揪住他的领子,想给他来上一拳,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从天道的角度来说,他说的是对的……“那你怎么会让王哥来找我的?!”我这才想起来从始至终最大的疑点,不过这个疑点的答案却像是个笑话,原来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被卷进来了,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
“半仙你不记得了?一个多月前我在天桥上找你算命的呢?”
经他这么一说,我可算是想起来了,当时我看他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身上又喷了很重的男士香水,怎么看都像是个款爷,就狠狠宰了他一笔,没想到竟然是只黄皮子……我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大嘴巴,“让你tm贪财!差点又死了!”
之后我跟他聊了会儿,倒是旁敲侧击从他嘴里套出不少关于动物成精的常识。
虽然说起来是什么东西都能成精,但有些动物智慧不够,还没达到开慧或者虽然开慧还没修炼成妖,就已经到了寿限,只能归西。
而一些生来就比较聪明的动物,或生来就与人呆在一起的动物开慧比较早,再加上生活条件等因素,很多平时都注意养生(对!原话就是“养生”!你没看错!),所以一旦突破了寿限,就会成为“妖”而开始真正的修炼。
说到底,妖不过是活得久了一点,脑子聪明点的动物罢了,很少有动物在妖的阶段就能有法力什么的,而且就算有法力也没什么卵用。毕竟就那么大个个儿,能承载多少法力呢。
他每说一句话,每科普一个常识,我的三观都被他刷新一次。我再也无法正视视频里那些聪明得跟人一样的动物了,恐怕就连家里那只活了五六年的仓鼠也没法正视了,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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