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那护林员妹子立马朝我喊道,“门开了,快进来!”
我用手掌“啪”得一拍它的脑门,然后转身一个飞扑,滚进了屋子。
胸口重重地砸在地上,有种要旧伤复发的感觉。
还没站起身呢,就听见身后的护林员妹子“啊”得尖叫了起来。
原来是有个长脖子怪趁她关门的瞬间把脑袋伸进来了,在那儿挣扎呢。就这么一耽搁,门没关得上,陆续又有几个脑袋从门框处探进了屋子里。水蛭一样的嘴巴竟然在那儿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婴儿啼哭声,听得我后背直发凉。
屋子里都是些简简单单的木头摆设,能当武器的就只有三管猎枪了。
不过好像还有个二楼,不知道二楼上有什么。
本来只要把这些东西挡在门外面就能得救,谁知道现在我们反而成了瓮中之鳖,一旦聚集过来的长脖子怪物多了,我们就真的只剩下被它们争相分食的份儿了。
“我在这儿顶着,你快去拿猎枪,普通武器对它们没用,它们的身体硬得很。”说完我走过去,把门一拉,对准了最前面的怪物肚子就是一脚,把它整个踹翻在地,可它后面的怪物很快就替补了上来,继续用脑袋卡着门缝,就是不让门关起来。
门外的怪物聚集的越来越多,就算我在面用身体当作支架卡死了整扇门,门依旧被它们撞得摇摇晃晃的,一不留神那些卡在门缝里的脑袋就往里面伸进来了一点点,看这个进度,我估计用不了二十分钟我这边就要失守了。手肘那儿依旧被门磨得一片殷红,就连脚地板也已经起了一股滑腻的感觉了,估计脚皮已经全都被磨破了。
护林员妹子匆匆忙忙地抱着管猎枪跑过来了,像模像样地对准了门缝里的那些个脑袋,可就是迟迟不开枪。她咬紧了嘴唇,脸上憋得通红,一会儿把枪举起,手指勾在扳机上一会又把手放下,急得眼泪水都下来了。
“你还等什么啊!开枪啊!我快撑不住了!”
“不,不行!我怕射到你!我没使过枪!”
“没事!你尽管开枪!死了算我命不好!你要再不开枪,那我们可就死定了啊!”
忽然,门外传来一下猛烈的撞击。我毫无防备地整个人被撞得飞了出去。之前顶着门的那几个家伙则用脖子把门狠狠地往边上一甩,一个个头比周围几个都要高大的长脖子怪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它并没有像其它的怪物那样对着我们嘶吼啼哭,而是把脑袋对准了我,就好像在看我一般,看来这家伙是它们的头!
我从护林员那儿一把抢过了枪,对准了那个大块头就是一枪。
不就是杆子枪么,他妈的哪个男孩小时候没耍过枪!简单地给枪上了个膛,对准那家伙就是“嘭”得一枪!
火星子直接从枪管里喷了出来,把那些怪物吓得退了好几步,唯独那个大块头,依旧杵在那儿,低着脖子发出几声沉闷愠怒的哼哼。
以前总听人家说枪的后坐力什么的,我认为顶多也就是手抖一下。
可没成想,刚刚这一枪竟然差点让枪杆子从我手里震得飞出去,这枪不用说,肯定打偏了。不过好在这种双管猎枪是两连发的,开了一枪之后只要再扣动一次扳机就能再补上一枪了。
我一看周围的那些长脖子怪物被枪口的火星吓得后退开了,一个箭步就冲到那大块头跟前,把枪管子直接插进它嘴里。
“嘭”!又是一枪!
它的后脑勺顿时就炸了个窟窿,门上、墙上,全沾上了一层粉红色的玩意儿,就好像被人泼上去的没调匀颜色的浆糊似的,轰然倒下了。周围那个个头偏小的顿时就慌了,有的愣在原地死命地嚎叫,有的直接奔出了屋子,逃回林子里去了。
我把手中发烫的枪直接往身后一递,“快,上膛。”
就感觉的枪管子动了几下,然后咔哒一声,又被我抽回了手里。盯着门口两个愣神的家伙又是“啪啪”两枪爆头,整栋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闻之欲呕的血腥味。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就在我忙着搞定屋子里的两个二愣子的时候,正对着门的林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身后的护林员妹子却是站不住了,急吼吼地就要冲出去,“小霍!你在哪儿!”
我把枪管又递给了她,其实上膛倒也挺简单的,就是把弹壳往枪管里一卡,然后拉上枪栓。于是拿起剩下的6发子弹,我叼着手电筒跑向了林子里。
“救命啊!有野鸡脖子!”
野鸡脖子?是那个怪物的名字么?
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一离开小屋子一定范围,屋子里的灯光就不管用了,手电筒又只能照一个地方,那些手电筒所找不到的地方就好像有无数个野鸡脖子在环伺着我似的,让人浑身都发毛。但好歹刚刚血战的那股子狠劲还没退掉,这端着枪的手还不至于发抖。
周围一片死寂,就连刚刚的求救声和那个野鸡脖子的诡异叫声都没了。
突然,一道身影从我右边悉悉索索地窜了出来,我吓得差点直接把枪口凑过去给他来上一枪,不过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我这才看清刚刚窜出来的是个白胖子,应该就是她说的“小霍”了。
我上去拎着他的脑瓜皮就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冲他吼道,“你还跑得动么?”
但是这胖子像是晕过去了,一声不发地闭着眼睛,奈何林子的里的婴儿啼哭声就在我们周围不断回响着,我只好拽起他的肥大腿就往营地方向拖。
或许是忌惮我的这杆枪,又或许是领头的没了,剩下的这些野鸡脖子并没有追来,而是在林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啼哭着,没多久就散了。
那个叫小霍的胖子也被我安全地拖回了营地的屋子里,身上满是各种各样的划痕,就好像被人用红色丝线胡乱绑起来了一样,惨不忍睹。
林轩仔细地帮他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不管伤口是大是小,她都先用酒精消个毒再抹上云南白药粉末,就这样,这本来就白的小胖子变得比之前更白了,浑身上下都白扑扑的,活像一个巨型的婴儿。就连亲手帮他上药的林轩看了之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轩就是之前那个护林员女孩的名字。这个小胖子叫霍林,同行的还有一个叫王鑫的小伙子,可他却在逃跑的过程中跟霍林走丢了。
他们这帮人一共是六人两组,一个一天过来值班守着这片山林,据说是这面的小山上好像有什么国家的保护动物出没。他们都是林业大学的大学生,大学毕业了自愿成为一名护林员,就像中央电视台的公益广告里讲的一样。他们在这个山里遇到过野兽,也遇到过罪犯,至于摔跤、擦伤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做护林员的,谁的身上没两块疤。他们虽然是刚毕业的孩子,但是他们用自己的那份纯真来守护者大自然的纯真。
本来今天晚上他们以为会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大事,简单地巡逻下也就够了,所以他们兵分两路,林轩去山顶的观察站用望远镜扫视下周围地区,而王鑫和霍林则去山下的村子里把去年的电风扇给搬过来,不然他们三人这大夏天的,又是在林子里,根本闷得睡不着觉。
可就在他们拿着电扇上山的时候,看到前面的山路上站着一个个子很高脖子很长的人,他们老远地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但一想自己是护林员,于是两人壮着胆子就走过去了。
直到两人离那怪物三四米远的时候,王鑫猛地专注霍林,慢慢往后褪去。可霍林不明白王鑫是什么意思,还以为王鑫是在缩(胆小),就拿手电筒照着前面的人影,问了句,“前面的朋友,大晚上的在山上危险啊。”
手电筒煞白的光照在那玩意儿的背上,它的身子很瘦,而且虽然个头已经有两米多高了,但背还驮得很厉害,瘦骨嶙峋地,尤其是那个腿!膝盖竟然是反曲着的,向后凸。当时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玩意绝对不是人”!
霍林看着这个怪物的背影,越看心里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仔细地搜刮了下记忆后才发现,这个怪物,正是他们老家那儿谣传的——野鸡脖子。
相传这种怪物是人吊死在山林里之后尸变产生的怪物,所以大多是晚上出来活动,而且因为是上吊而死,所以脖子会拉的老长老长。让我不禁想到了张老汉的死相。心里打了个哆嗦,那家伙该不会也会尸变成野鸡脖子吧?
任何的传说都必然会有它最初的事实依据,就好比这个野鸡脖子的传闻,搞不好就是从这边传到霍林老家的。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我们三个人躲在屋子里是安全了,只要不开灯,躲到天亮也不是问题。可王鑫呢?我虽然与他不熟,但是霍林和林轩与他感情都挺深,之所以没急着去救他不过是因为不知道他人在哪儿,这么盲目的回到林子里只是种盲目的自杀行为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晚一分钟,王鑫的生存几率就会降低。每一分钟都是对霍林和林轩的煎熬。
其实我挺能理解他们的这股子犹豫劲儿的。
不是我自私,人来到这世上是赤条条的来,走也是赤条条的走,就连亲人我们都无法久伴,更不用说是几个月的同事了。不过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伸出手指在地板上漫无目的地敲了起来。
一开始敲着我只是觉得无聊,可敲了几秒钟之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不只是我,就连霍林和林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手,准确的讲是我手所敲的那块地板。刚敲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在我敲下去的瞬间,会有回音从地板上传出来,直到我敲了好一阵子,回音越来越明显,我咽了口唾沫,把手缓缓地抽了回来。
可地板上的敲击声仍然没有停断,听着这声音我顿时头皮就一阵发麻,浑身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把手举了起来给霍林和林轩看,示意这并不是我敲的。
他两的脸色顿时煞白煞白的,等着我刚刚敲得那块地板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嘭嘭嘭嘭!”
屋子的大门被人敲得像鼓一样。
林轩试探性地问了句“谁呀”,而我和小霍则一人端起了一杆枪,瞄准了屋子的大门。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
令我们吃惊的是,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一身狼藉的王鑫,他的护林员夹克和登山裤都被撕咬碎了,腿上甚至还少掉了一大块肉,一大块皮就只有一点点还连在腿上,整个挂在那儿,伤口的肉都往外翻卷开来,变成了深紫色,血已经流干了。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不过在我看来,这已经不是个活人了。道理很简单,人是靠腿走路的,不管是谁,腿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就没办法从那些怪物手上逃离了,而且“活尸”这玩意儿我还真的见过。
霍林看到王鑫推门进来,连忙就要上前扶住惨不忍睹的他,但是他才迈出腿就被我拦住了。我对他和林轩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随即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把开山刀,戒备着问了句,“王鑫?是你么?”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往我们这边一声不吭地走着。
这下就连霍林这小胖子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凑到我的耳边问了句,“他是王鑫么…”
“可能不是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玩意儿应该叫做‘行尸’,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目标,是你们”,说完我把抓着开山刀的手伸了过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神丝毫没跟着我手的晃动而产生反应,眼珠子就像是被卡死在眼眶里了一样,因为行尸不像活尸,行尸最多是中阴身一样的玩意,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仍留恋阳世,留恋生前的种种,例如亲人朋友。
所以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把亲朋好友“带走”。
可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之人,不过在我送他回该回的地方之前,我得让霍林和林轩清楚不是我弄死了王鑫。
“行尸?僵尸?你说笑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王鑫又怎么会变成僵尸呢?”霍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因为这样一个在科学的熏陶下长大的孩子怎么也不敢相信恐怖故事里的那些东西会是真的。他天真的认为,只要人还能走,就说明还活着。
一个多月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我只能持保留态度了,因为不要说会走的,就连会跑会跳的植物人我都见过!而且还是我亲手把他打成了张薄薄的人皮。
“呐,王鑫,你说句话呀!别吓人好不好!”林轩紧咬着下唇,看着正一点一点朝我们这边挪过来的王鑫,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好好的三个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霍林趁我一个不留神从我胳膊下面钻了过去,抓着王鑫的肩膀就在那儿拼命地摇,“鑫哥你说句话呀!林轩你快点打120喊救护车!”其实他心里明白,人的腿上有大动脉,尤其是被伤成这个样子,如果是人早就失血过多休克而死了。因为他们在林子里没少见过人被野兽袭击。可从心底里,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王鑫身上。
王鑫先是低头看了小胖子一眼,随即慢慢朝他的额头靠了过去,张嘴就是一口,手还死死地掐着霍林的脖子,手指头都恨不得要掐进霍林的肉里。
“王鑫!”林轩要上前拉开二人,却被我拦下来。
因为我见状不妙早已做好准备,冲过去揪住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拼命地往后面扯,几乎都快要把他头皮撤下来了,这家伙才松了口。然后我抬起一脚就把小胖子踹到了林轩那边。看着怀里张牙舞爪的王鑫,右手狠狠地拍向了他的面门。
眼前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接着蹦出来一堆画面,都是王鑫的一生,但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画面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在营地小屋这里定格,而是继续了下去。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是个圈套!他等的就是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
我看见自己被他扛在了肩上,走出了屋子。一堆野鸡脖子在树上围着我们,但又不敢下来攻击。就这样,在一群怪物的簇拥下,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地洞里。
然后的画面就开始跳跃了,是各地的森林,有阔叶类树木,有针叶类的,看得出不是一个地区。然而当画面最后定格的时候,我惊住了。
山林间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蛇像一条黑色巨龙一样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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