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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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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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手机的背面滴满了鲜血,但已经没有一丝烟雾腾起,我招呼杨焱把手机拿了过来。

我心疼地把机身上的血迹擦掉,把手机翻了个个。

只见屏幕上留一个封短信的草稿,十二点一刻,龙柱……

第二十二章阴谋(上)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连忙坐起身子,招呼杨焱过来。没想到这一切真的被我猜中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果然和那个龙柱有关,而且我的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我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附身在我手机上的这个女鬼也许不是要害我们,甚至是想帮我们。而她的每一次鬼来电其实都是为了通知我有事情要发生了。不然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罪魁祸首为什么要在消失前拼命留下这么个信息,而且她完全可以像那天附身警察的鬼脸一样附身我或者杨焱,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杨焱看着手机上那条没有收件人的草稿短信,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刚刚那团烟雾留下的?”

我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来他还是没法接受这世上有鬼的事实。

“你带我去看看吧这是最后的线索了。顺便带我去看看那个警察。”我一边说,一边把被子掀开,整个人往床边挪。身上还隐隐地有些疼痛,不过已经好很多了,这种程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一听我要去龙柱那儿看,立马准备上前拦住我,但一看我这么精神,好像真的好了,而且这条短信的出现很有可能意味着下一个受害者就要诞生了,他权衡之下,一咬牙,帮我收拾起东西来。

好久不活动身体,整个身体都非常地僵硬,而且胸口多出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感觉。从之前我就发现自己的心脏的确是又恢复跳动了,这让我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事,而喜的是我从今终于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忙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心跳的事情露陷。

可惜我把这一切都相反了。

杨焱带我去重症监护室看望那个警察,但是被门口的护士拦住了,透过监护室门上的玻璃。我能看见那个经常安静地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小男孩似的,我真的很怕他从此一直长眠下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牵累了进来。

“你怕么?”我并没有看着杨焱说这句话,而是一直看着病房里的警察,因为我害怕这样一张鲜活的面孔到时候又会变得长睡不起。

他本来也在看着病床上身影沉思着什么,听到我突然间的问话仅仅只是抿了下嘴,沉思了两三秒就答道,“怕。”

我吃惊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我怕,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像老胡一样躺在那儿,虽然医生说他成了植物人,将来恢复得好还是会醒过来,但我心里总觉得他这辈子醒不过来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扭头看向了我,坚毅的眼神里难得出现了一次动摇,似乎是在跟我求证。

但我又能给他什么保证。

两人间的对话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看着地板,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而他又继续看躺在床上的那个警察了。

“我并不怕死,只是想在死之前能跟家人告个别而已。”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两个人就像是进了角斗场的斗士,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在路上我把事情简单地跟鲍局汇报了下,他说马上会抽派人手过来帮忙。张胡子的电话我也打了,我虽然看不出他是捉鬼方面的专家,但至少他懂得比我多,到时候真要是有个突发情况应该还可以应付。

没多久我们就又来到了那个龙柱的旁边。不过这次我们的心情都无比沉重,谁都没心情找话题唠嗑。

短信上说的是“十二点一刻龙柱”,可现在却早得很。

小杨坐在车里跟家里人打电话,而我又过了马路,来到之前发现蛇鳞的地方观察了起来。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我要是当初真的跟蛇定下了什么契约的话,今天再怎么危险也不用担心的吧?

绿化里全是过往车辆扔的垃圾什么的,而蛇鳞有非常的小,我眼睛都快看瞎了都没找到一片,或许上次那片只是哪只小蛇路过掉的?

在地上翻找了没半个小时,连忙又挪回了车里,大口喘着气,胸腹那儿本来还像蚂蚁叮咬一样的疼痛顿时就升级成了酸痛那种感觉,不过我不酸,只有疼。

“啪啪啪!”

一只手拍到了我旁边的车窗上,而且还在不停地拍,把我和小杨都吓了一大跳。

扭头一看,原来是张胡子那家伙来了,而且今天穿的特正式,道袍都穿上了。不过脸色好像不大好,一看我看着他了,他连忙用手指着旁边的龙柱问我,“兄弟,你说的是这个?你要动这个?”

看着他略显浮夸的表情、言语和动作,我点了点头,说,“昂,我怀疑这下面有问题。”

一听我这话,张胡子一副死了亲妈一样的表情,“哎哟,大哥哎!你是嫌活得久了还是跟我老张有什么仇啊,就算是找死,你也别拉我当垫背啊!”

我和杨焱都被他这话给说得愣住了,两个人都狐疑地看向了旁边的这个大柱子,又仔仔细细把它打量了遍。

“这玩意叫龙柱!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邪门!不!是中国出了名的邪门!”

“邪门?”杨焱忍不住了,好奇地问老张。

老张瞧了他一眼,觉得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的了,“是啊!这地方可邪乎了!”

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在空中把四周的高架桥都圈了一遍,“你们看啊,这块地儿这么多三个高架,14个弯道,可偏偏这边主承重柱子,也就是龙柱上正对着的这个弯道,经常发生车祸。”他讲得激动无比,还用手给我指了指这个弯道经常出车祸的几个位置。

这不看不得了,他一共指了五个位置,巧的是,其中有两个位置一模一样,一个是那个男孩电瓶车在护栏上划痕开始的位置,还有一个是轿车撞断护栏的位置。

我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仙,我跟你讲,这地方每年都得死两、三个人,不是车祸,就是自杀。所以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这地方是大凶之地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小杨都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还不至于被吓着,毕竟我们来之前都做过必死的准备了。我就反过来问张胡子。

“哎,老张。那还记得那个只会说‘十二点一刻’的电话么?”

他被我问得一愣,点了点头。

“你提这干嘛,又不是……我靠,电话里的女鬼让你来的?”

“算是吧。”

此话一出,张胡子不禁仔细打量起这个龙柱来。他的眉毛一会儿揪在一起,一会儿又恨释然地松开,不时还捋捋自己的胡子,把我和杨焱两人在旁边看得像丈二和尚似的。

“张大师啊,你看出什么没有?我可告诉你,这个十二点一刻已经出事了两次了,而且两次都无比的诡异,现在是第三次,所以你自己可悠着点,别不当回事啊。”

“什么?又出事了?”

他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得我想上去一把扯掉他引以为豪的山羊胡子。

“你是在逗我么?上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不都知道我住院了么?”

“没啊,你没跟我说啊。”

“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演戏!”

“靠,你真没说!你要是说了,我是你孙子!”

我看他一脸严肃,不像是在装13,于是视线瞥到一边,在脑海里翻找起那天的记忆来。我好像还真没告诉他。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花了几分钟又把事情经过给他讲了一遍。

“只见光柱子的末端赫然出现了一张暗红色的人脸!画风就跟人家扎的纸人一样,用红色的颜料画在了窗户纸上……”还没说完,话就被张胡子打断了。

“你说什么?纸人脸?而且还是画在窗户上?”张胡子似乎被这两个件事给吓到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朝他点了点头,“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一次也不想回忆起那张脸了,一段时间内那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每天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越是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它,脑海里的它就越发的清晰。

“你们撕了那窗户纸没?”张胡子急切地问道。

“撕了,那个警察胆子大,冲上去一把就给撕掉了,当时他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都在流血!而且整个人像疯掉了一样,没有痛觉,也没意识,估计是鬼上身了吧。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他所赐。”说完我还把衣服撩了起来,给他看胸口针线缝。

可张胡子看到我这么重的伤,丝毫都不惊讶,反而是问那个警察在哪儿!而且问得非常的急!急得双手扣住我的双肩不放,老子才长好的骨头又要被他给捏断咯!

“他现在在哪儿?!”

杨焱上前拉住了他,劝他不要激动。同时对他说,“那位警察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观察,颅内多出出血,虽然命保住了,但这辈子怕是要成植物人了。”

谁知道老张听了杨焱的这番话气得就是一跺脚,狠狠地朝龙柱骂了句国骂,怒极反笑。

“呵呵,是啊!他手贱,命是保住了,但病房里其他人都得死了!快回去!”

第二十三章阴谋(中)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啊,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可以汇报给局里请求支援啊。”

张胡子急得在马路边上来回踱步,“一定要有人守着,那家伙已经死了,现在在他体内的是个鬼,等鬼醒过来就会变成活尸,那屋子的人都得死。”

“活尸?”我之前好像听他讲过,还以为是吹牛来着。

杨焱只好在电话里如实跟鲍局汇报,但这么扯的事情就算鲍局嘴上说相信,其实心里也还是不会信的吧。不过他还是答应了,说会喊个人过去看着。而且还一定按照张胡子说的带上糯米和黑驴蹄子。

我们三人则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等到晚上十二点一刻的时候看看这龙柱会发生什么。

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只要路过这里就会向我们行注目礼,这全都是因为张胡子这尊大神在这儿。

然而根据他刚刚自己的口述,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下这位大神。

张胡子出生在中国内地的一个小山村里,原名张光耀,取意光宗耀祖的意思,不过他也的确够“光宗耀祖”的。小时候人家还在穿开裆裤奶声奶气地要奶喝的时候他已经能靠说话卖萌去骗糖吃了。在小学里人家还顾着跟女孩子画三八线的时候,他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真爱之旅了。

可就是这么个聪明绝顶而又不误正事的活宝,因为中考的失利与家人闹崩,一气之下远赴终南山学人家隐居去了。这么一去就是十多年,等再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已经没了。家里房子拆了,电话换了,亲人们也都没了音讯。三十而立的自己除了在终南山跟那些隐居高人学到的点风水玄术外就只剩这张嘴皮子了。

在现今这个社会上他要学历没学历,要人脉没人脉,甚至连个家都没有。

俗话说得好,跟着千万赚百万,跟着乞丐会要饭。张胡子十几年的青春换来了别人所不相信的一些知识,自己也在这些知识的影响下摆起了算命的摊子。

一开始的时候人家总觉得他是个不求上进没脑子的骗子,毕竟人们印象中的算命先生不可能这么年轻,都是一副山羊胡子老神在在的样子,最好再戴个元宝帽子配副蛤蟆墨镜。

但张胡子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没生意是因为自己年轻,渐渐地算命就变成了乞讨。因为没钱租房,身上自然是如真正流浪汉一样,又脏又臭,胡子也渐渐长了出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施舍他钱的人眉心包藏祸患,他因为感恩人家的施舍就点破了,帮人化解了这一血劫,从此声名大噪。

这就是那个跟我在朝阳街天桥上齐名的“张大仙”,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重视自己打扮的原因,但骨子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听他把自己洗白了一边后,我们对他的信心也就更大了几分。倒不是说他说得有多真,而是节骨眼上我和杨焱本来就很紧张,几乎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如果心里没个念想的话估计待会儿形势一不妙,我们就会放弃抵抗了。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终于变成了00:15,不过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

夜风依旧呼呼地吹在我们身上,只是路上的车辆少了不少,只有偶尔的一两辆大货车鸣着笛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

天上一轮圆月高悬,月晕很美,就像是一个玉色的圆环悬在月亮周围,如果不是有事要办,我倒是愿意买点啤酒架个烤炉在这荒郊野外BBQ。

“周半仙,这时间已经到了,怎么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啊?”杨焱有点坐不住了,其实我也有点觉得奇怪,难道不是今天的十二点一刻?

而一旁的张胡子却是一脸愁容,紧张兮兮地拿了好几张黄符捏在手里,右手还握着一把铜钱剑,就是风水电里几百块钱一把的那种。他用手拍了拍汽车的引擎盖子,把我和杨焱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然后朝着那边的龙柱做了个手势。

我们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跟在他后面往柱子那儿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白天这根龙柱看上去那叫一个恢弘大气,可是换作晚上,被惨白的手电筒照着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柱子上白天还金光闪闪的鎏金盘龙一下子变成了黄黑色,整个柱子像极了86版《西游记》里地府的顶梁柱。看得我背后直发毛。

“老张,你有什么打算没?干等着不是办法啊。”

他捋了捋胡子,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得满满的,鲜红鲜红的。

“什么玩意儿?红墨水?”我心想,这老小子难道临死抱佛脚,现在才想到要画符?你之前都干嘛去了!

张胡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白了我一眼,“这是朱砂粉!百分之百纯天然的朱砂原矿磨成的!没见过吧!?”

说完,他轻轻地扭开瓶子上的软塞,蹲在地上把里面的朱砂粉围着柱子倒了一圈,他一边倒一边蹲在地上走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动画里的唐老鸭,滑稽得我差点笑出声来。

终于红色的朱砂粉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把龙柱包围住了,但我不信光这么个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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