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把冯亭杀上十回八回,群臣大是赞成这话,喝道:“冯亭,你死有余辜!”
“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你满门!不若此,不足以平老秦人之愤。”
长平大战,秦国虽胜,也是惨胜。府库消耗一空不说,秦军锐士死伤近半。在这一战中,秦国共计出动五十八万大军,近半的伤亡,就是近三十万,那是何等让人震惊的数字。
群臣眼球充血,恨意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冯亭被杀死的次数不知几多。
“秦王此言差矣!”就在群臣的愤怒中,只听冯亭缓缓开口,为自己辩解道:“冯亭身为韩臣,自当为韩谋。为韩计,挑起秦赵大决,从中渔利,获得求存之道,方是正理。”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大胆!”秦昭王猛的站起,目光如刀似剑,停留在冯亭身上,冷笑道:“你狼子野心,祸害大秦,死有余辜。来啊,鼎镬侍候。冯亭,寡人心意已决,要烹了你。”
“哈哈!”秦昭王的话恨意十足,足以吓破人的胆,然而,冯亭却是大笑,道:“秦王呀秦王,你就不怕成为天下笑?”
“笑话?寡人要处死你,谁敢笑?谁笑,寡人就派兵灭了谁。”秦昭王的话蛮不讲理,却是充满霸气。
“商君非秦人,为秦谋,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张仪本魏人,为秦谋,联横破合纵,使秦无往而不利;应侯本魏人,为秦谋,远交近攻长策震宇内,让天人慨叹。”冯亭笑得更加欢了,道:“冯亭虽非韩人,却仕于韩,为韩臣,必要忠心为韩,不敢循私。若秦王烹了冯亭,必为天下笑,笑秦王用山东之士却烹了冯亭。”
转过身,大步朝殿外而去,笑道:“鼎镬好了没?油要多些,火要猛。”
瞧他那样儿,仿佛他活得不耐烦了,急欲寻死似的。
“多倒油,火猛些,烹了他。”秦昭王右手一挥,大喝一声。
铁鹰锐士领命,倒油的倒油,升火的升火,不一会儿功夫,青铜釜中就传出“滋滋”声。
“扔进去!”秦昭王沉喝一声。
“诺!”铁鹰锐士领命,抓住冯亭双手。
“放开。”冯亭冷喝一声。
“冯亭,你可是怕了?若你惧了,你向寡人求饶,寡人兴许会饶你一命。”秦昭王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了。
“秦王,冯亭求你了……”冯亭马上就道。
“你服软了,就这点儿胆气。”秦昭王大是受用。让冯亭这个罪魁祸首在临死前求饶,真是让人享受。
“……秦王你就烹了我吧,求你了!”然而,冯亭的回答让秦昭王大是意料,笑容僵在脸上。
“我有手有脚,我自己会走。”冯亭甩开铁鹰锐士,自己朝青铜釜走去。
来到青铜釜前,冯亭冲秦昭王一昂首,颇为轻蔑,就要跳进青铜釜里。
“哈哈!”就在这时,只见秦昭王仰首向天,大笑不已。
一边笑,还一边击掌,赞叹不已:“冯亭果然真豪杰,好胆色!好胆色!惜乎哉,如此大才,却不为秦用!”
眼中精光暴射,尽是欣赏之意。
第二十七章匈奴(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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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亭惨死在即,秦国群臣大为欢喜,谁也想不到的是,在这紧要关头,秦昭王竟然大笑。他不仅在笑,还笑得很是舒畅,浑身都散发着欢喜劲头,更是大加赞赏,对冯亭的风骨为人赞不绝口。
“这……”群臣不由发愣了,不明秦昭王的用意。
“且慢。”冯亭右脚抬起,即将跳入青铜釜,秦昭王忙阻止。
“秦王,你有何事?”冯亭也是惊奇,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秦昭王。
“先生有所不知,此番作为,不过是试探先生胆色罢了,非要烹先生。”秦昭王快步过来,执着冯亭的手,把他拉开。
“试探我?”冯亭好一阵讶异,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是长平大战的罪魁祸首,让秦国仓促发起决战,枉死很多秦军锐士,枉费很多钱粮,秦昭王杀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秦昭王却告诉他,并不是要杀他,只是在试探他,尽管他很明智,能洞悉秦昭王图谋上党的意图,也是糊涂了。
“来啊,先为先生解却重枷链锁,再与先生详说。”秦昭王催促。
铁鹰锐士小跑着过来,取出钥匙,就要为冯亭解开枷锁。
“寡人来!”秦昭王一把夺过钥匙,亲手为冯亭解开枷锁。
“秦王,你这是……”秦昭王是第一大战国秦国的国君,高高在上,威慑天下数十年,山东六国谈之色变,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亲手为自己解开枷锁,这让冯亭诧异万分。
秦昭王把枷锁扔掉,执着冯亭的手,回到殿内,吩咐内侍为冯亭摆座。
“先生,请!”秦昭王亲手扶着冯亭坐下,冯亭又是好一通惊讶。
秦昭王回到宝座前,并没有坐下去,而是站着,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扫视群臣,大声道:“你们以为寡人拘冯先生入咸阳,就是为了泄恨,是吧?好啊,你们真是会想,把寡人想得如此鸡肠鼠肚,容不得冯先生。”
他一句话就把群臣给说懵了,一脸的难解。
不杀冯亭,还把他拘来?不仅把冯亭冯来,还把他的家人也拘来,这是为何?
冯亭也是懵了,睁大眼睛,打量着秦昭王,盼他说出来。
“你们摸着胸口问问,寡人当秦王数十载,可曾杀过人才?可曾杀过一个人才?”秦昭王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极是自豪,道:“没有!一个也没有!杀人才,那是山东那些无道昏君才干得出来的事儿,寡人不会做,也不屑做!”
这是大实话,后世把秦国骂得体无完肤,秦国更因此而背上“暴秦”的骂名,然而,秦国却不杀人才。不仅不杀,反而大力招揽,在山东有才无处申的人才纷纷前往秦国。久而久之,秦国的官员三四成来自山东,吏员更是高达六七成,这是何等的惊人。
商鞅、张仪、范睢,还有未来的尉缭、李斯,这些盘盘大才,在山东无用武之地,到了秦国,就被重用,位极人臣。
朝堂上很多大臣就是来自山东,听了这话,重重点头。不少人打量着范睢,他就是最好的典型,差点被魏齐害死,受尽了折磨,却做了秦国丞相,造化真是奇妙。
“寡人早有预料,秦赵两强必有一场生死大战。寡人要让秦国在这场大战中更有加利,必先夺得整个上党之地。要夺整个上党之地,必先取韩上党,才能一举攻占赵上党。”秦昭王开始解释,道:“寡人此谋瞒过天下人,唯没有瞒过冯先生,他洞悉了寡人之谋,果断的把韩上党献于赵国,引发长平大战。虽然大秦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寡人对冯先生却是极为赞赏。”
秦昭王谋夺韩国上党只不过是为夺取整个上党打伏笔,这才刚一动手,就被冯亭看破了,并且把秦国拖入了长平大战。冯亭这份洞察力,非同小可,着实了得。
“嗯!”群臣对冯亭的恨意不轻,却不得不承认此点。
“寡人命人拘先生入咸阳,非为治罪矣,实为要用先生矣。”秦昭王踱到冯亭面前,打量着冯亭,笑道:“先生可愿为寡人守上党之地?”
“上党?”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范睢、白起和群臣之口。
“上党?”冯亭的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好象火烧了屁股一般,一蹦而起。
长平大战就是因为争夺上党之地而爆发的,冯亭就是韩上党的太守,就是他一手促成了长平大战。而秦昭王不仅要用冯亭,还要让他守上党,这是重用啊。
谁也想不到,秦昭王竟然如此处置,就是明智如范睢也是震惊无已。
“君上!”冯亭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洒落,跪在秦昭王面前,指天发誓道:“冯亭愿为上党守!冯亭愿为君上死不旋踵!”
秦昭王重用冯亭守上党之地,这得多大的气魄?得多大的气度?冯亭是感恩戴德。
“冯先生请起!”秦昭王把冯亭扶起来。
“秦王如此气度,如此气魄,能不一天下乎?”冯亭慨叹。
“说得好!”秦昭王大为受用,道:“周天子无道,天下大乱数百载,不能一统,生灵涂炭。大秦政治清明,国人安居乐业,带甲百万,志吞四海!”
七大战国都有一统之心,山东六国不过是幻想罢了,敢于说出口,并且付诸行动的,唯秦国有这份胆略与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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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宋氏斗兽场,是一家大型斗兽场。
秦异人带着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进入其中,立时发觉不对劲。
“公子,不对劲。”孟昭很是敏锐,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四处打量。
秦异人一扫视,只见这里的人个个气愤不已,脸色铁青,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好象有人挖了他们祖坟似的。
“这位仁兄,发生何事了?”秦异人冲身旁的人问道。
“还能有何事?我们丢脸了呗,大赵的脸丢光了!华夏的脸丢光了!”这人气愤莫铭,来了一通气愤之言。
“你莫光怨,说事啊。”秦异人提醒一句。
“事事事,你就知道说事,你可知这事有多丢脸么?我羞于启齿啊。”这人更加气恼了,右手抬起,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啪啪直响,用力不轻。
看得出,他真的是羞于启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道:“匈奴扫了大赵的颜面,踩了华夏的脸面!”
战国时代就是华夷共处的时代,在邯郸出现匈奴部落首领并不稀奇。
“匈奴?”秦异人眼中精光暴射。
第二十八章虎狼之威
第二十八章虎狼之威
匈奴,两千多年后,仍为人熟知的种族,以其强横著称。在汉初,冒顿在平城围汉高祖刘邦,要不是中了陈平的计,冒顿差点活捉了刘邦。刘邦死后,冒顿又给高后吕雉写了一封调戏信,在信中公然声称要与吕后睡觉,汉朝视为奇耻大辱。直到汉武帝,重用卫青霍去病这些名将,方才把匈奴击破,最后这个种族都消亡了,只存在于历史中。
在战国时期,匈奴依然是北方的巨大威胁,曾经数度南下,意图占有河套之地,都被华夏击败。
乍闻匈奴,秦异人着实惊讶。因为此时的匈奴虽然是北方的巨大威胁,其威胁远未达到汉初那般大,匈奴怎么又让赵国人丢脸了?怎么让华夏丢脸了呢?
在秦异人的催问下,这人说出一番情由。
原来是匈奴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领率领一批匈奴武士,前来斗兽场挑战。赵国武风极盛,自然是应战,结果却是很可悲,这家斗兽场的奴隶皆不是匈奴武士对手,被斩杀了不少。
如此恶气,这家斗兽场岂能忍受?立时向别的斗兽场求援,别的斗兽场立时派出身手了得的奴隶前来,结果一样悲惨,仍是被匈奴斩杀了。
匈奴太气人了,斩杀了奴隶不说,还趾高气扬的宣称,他们就在这里等着挑战,若有人能打败他们的武士,可得千金。
这是赤裸裸的踩赵国的脸,践踏华夏的尊严,赵国人岂能忍受?不少人不愤之下应战,却是死伤惨重,至今未有一个人能胜。
“可恶,可恨!”秦异人还没有说话,只见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牙齿咬得格格响,沉声骂道。
“一定要应战!绝不能让匈奴横行。”秦异人重重点头。
“这位公子,匈奴厉害着呢,你要三思而行呀。”这人好心提醒一句。
“你放心吧,我们虎狼秦人就没有退缩过。”秦异人裂嘴一笑。
“啊!”这人惊呼一声,一脸的惊诧,紧接着就是一脸的欢喜:“哈哈!有虎狼秦人在,我们无忧矣!匈奴,你等着瞧吧!”
“什么?虎狼秦人应战?太好了!走,去瞧瞧。”那些原本垂头丧气的赵人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欢天喜地,随着秦异人他们进去。
秦国凶名在外,被骂为虎狼,历来为山东六国所惧,此时此刻,赵人不仅不觉得秦异人他们可怕,反而倍感亲切。
秦国再怎么虎狼,再怎么残暴,那也是华夏的一员。在赵人丢尽脸面之际,秦异人他们出头,自然为赵人所喜。
“堂堂赵国,尽是些孬种,没有一个猛士?”秦异人刚一进里面,就听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瞧,只见一个身着裘衣皮帽的男子,约莫五十来岁,穿金戴银,一身的富贵之气。一双肥手不住晃动,指点着赵人,象数落孙子似的咆哮。
而赵人却是低垂着头颅,满脸羞愧,实力不如人,再气愤也是无用。
“赵雍死后,赵人都没胆了吗?”这个匈奴首领得意非凡,数落了一通赵人兀自不过瘾,竟然把赵武灵王也数落了:“赵雍一世豪杰,他的子孙就如此没用?赵雍啊赵雍,你真是丢脸啊!”
赵雍就是雄材大略的赵武灵王,他在位期间,推行著名的“胡服骑射”,赵国尚武之风大盛,人人敢战,赵国由是成为一流战国,成为山东六国的轴心。
“匈奴狗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这事得禀报赵王,由赵王定夺。”
“不行!赵王派猛士前来,自然是能收拾了这班狂妄的匈奴,可是这太丢脸了。这不过是匈奴的一个中型部落而已,若是匈奴单于派人来了,此时赵王派人处置,到时又找谁去?这事,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赵人吵得很凶,其中不乏有见识之人。
一句话把赵人震住了,匈奴首领很是得意,一双眼睛斜着,目空一切。
“哟!”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匈奴就剩下这点儿胆气了?武灵王在时,匈奴屁滚尿流,那时节,匈奴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武灵王已逝,你们的胆儿就肥了?”
“好!采!”一片叫好声响起,赵人大是欢喜,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谁?”匈奴首领脸色一沉,沉声喝道。
“本公子是矣!”秦异人上前一步,来到匈奴首领面前站定。
“是你?你竟管嘲笑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匈奴大单于的子民,你好大的狗胆!”匈奴首领很是恼怒,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死盯着秦异人,恨不得把秦异人撕着吃了。
秦异人讥嘲匈奴的话揭了匈奴的短,说的是一段英雄壮举。
赵武灵王时,匈奴大举南下,准备攻占河套之地,却给赵武灵王大破于阴山南麓。是役,赵国斩杀数十万匈奴,尸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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