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宝贝,我只是和托马斯谈点要紧的事情所以耽误了……”
“您没耽误什么王子殿下,我只是想过来提醒一声剧场要关门了,当心别被锁在里面——另外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道格拉斯先生罢?我必须要澄清王子和我没什么,尽管他平时喜欢乱用称谓,还是请您尽管放心——很高兴认识您。”
说罢他便走了,不曾礼节性地握手也没管亚瑟;而亚瑟愣在那里,几乎不知道这短暂的两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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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下篇 致我们穿越千年的青春(3)
梅林回到化妆间,威尔璀斯丹众人一并围将上来。
“梅林你好点了吗?”璀斯丹很哥们地搭上他的肩膀,“你的感情真是控制得太棒了,我起初还一直担心你会在舞台上晕倒——天哪宝贝儿,你还没缓过来吗?那都是戏,都过去了——你放心吧咱演出非常成功,刚你不在的时候已经有导演到后台来问我可不可以得到我的授权改编成电视剧而且要请你当主演。所以,该去狂欢了男孩们,我在绿骑士给全剧组预定了座位——我那损友高文说了这回他请客,所以大家饮料零食随便点全体免单——”
“得了璀斯丹,小梅不喜欢酒吧那种地方,”威尔眼见着梅林又要哭出来连忙不停地向这位话唠编剧使眼色,“我还是送他回寝室去吧——可怜的小梅总是那么入戏……”
“关键他能憋那么久下台才放开了哭……”在剧里演亚瑟的金发男孩猗兰也一脸心疼,“当时我在台上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抖。”
“所以要不回去睡一睡吧?”璀斯丹便凑上去爱昵地揉了揉梅林的头发,“睡一觉就好了,让威尔陪你回寝室还是打电话找你男朋友?”
“都跟你们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还有谁说我不打算跟你们出去玩了。”
“真哒!”璀斯丹闻得此言竟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那大家快走啊,我们狂欢去——噢噢噢噢噢噢——”
人群登时沸腾了,梅林就孤独地挤在他们中间,反覆回味着自己心里浓重的空虚和失落:作为演员他有必要在舞台上控制感情,直到冲进化妆间才终于可以放肆地哭出声音——什么威尔呀,演亚瑟的猗兰呀,还有璀斯丹呀很多朋友都围上来,却只有那人迟迟不肯出现。这不像他——梅林感觉心里怪怪的:本能地到前台去,观众已然散场却还有两个人在语气激动地谈话。头脑里登时一片空白:托马斯*道格拉斯,他一辈子也不会忘掉这个名字——亚瑟的前男友,他们在一起做什么!本来就被哭晕的思路变得愈发不清晰——是的亚瑟,也许我错了。我总把你当成千年前那个与法师生死相依的君王,却忘了其实你只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我们都是普通人,你和我——我们都一样,都在为生计挣扎、为感情劳碌,到头来不过一场虚空。我想错了你,正如我想错了我自己:你不过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纨绔,正如我也不过是个会嫉妒的傻子。委实,他根本就不配我嫉妒,那样一个妖艳虚荣的伪文艺青年;你为了这样的人深深受伤,之后才转向我。我想他是对的,他更适合你,比起他来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白痴……胡思乱想着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梅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威尔拖出绿骑士的。外面的风让他变得清醒,威尔用有些严厉的口吻对他说你不能再喝了。
“那……我们去哪?”
“送你回家,”威尔说着拦下一辆出租车,“估计你现在这状态已经爬不上寝室的床了,而且我想你睡前需要先洗个澡。”
梅林就稀里糊涂地随威尔回去,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公寓的门——他从小就不习惯用钥匙,倒把它丢给亚瑟自己用魔法解决问题。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明显不在,因为按那两人的习惯这个点通常还没睡觉。威尔离开前嘱咐他别折腾了看会儿书赶紧睡,他就打开热水慢慢地冲了个澡——夜阑人静,有种没来由的燥热开始袭击他;在冰冷的被单间躺倒,却只觉得床褥的柔软激烈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愿望。有个人的面容在脑海里不断回旋,他本能地摸出手机,打开,屏幕上显示出满满一排的未接来电。
我在做什么?
梅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头脑里依旧是迷乱的,只剩下手机屏幕上若干条短信一半清楚一半模糊的字迹。解释、道歉,解释,甜言蜜语,解释、道歉——上帝,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和亚瑟吵架了?为什么???
他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好空虚、好无聊,望着天花板,混乱的思维让他完全理不清头绪。“亚瑟……”不知怎么电话就拨了出去;“多谢上帝你终于说话了,梅,你知道托马斯和我早就是过去时不过他还想纠缠我,我只是拒绝他我只是……”
“没必要解释了,听着,不管你在哪,限你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我家门前——”
“你在家里?我马上去,不过这里貌似有点远所以……”
“五分钟之内出现,直接拿钥匙开门,我在床上等你。”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而亚瑟打个激灵从酒吧间的座位上跳起来:他冲上大街直奔向一辆在路旁拉客出租车——司机见他着急便疾驰而去,只这一路不知怎的就让他感觉尤其漫长。五分钟根本赶不到啊,他焦虑地看着表——车总算拐入了梅林家的街道,他抽出一张英镑自己都没看具体是多少钱就塞给司机——“零钱别找了,麻烦您再给我往里开一点……”
话音未落只感觉猛地一个急刹车:亚瑟定了定神,有一高一矮两个家伙华丽丽地挡在车子前面。“要多少钱?”他口头说着眼睛却在看手表:五分钟已经过去了——“说话,我赶时间——”
“抱歉,苏格兰场,”却见那高个子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您可能涉嫌一起凶杀案件,请您下车接受我们的调查——”
“去他妈的凶杀案件,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亚瑟此时正巴不得插了翅膀飞进梅林房间里,遇上这类倒霉事件使他感到尤其气不打一处来,“我有什么必要杀人,请问?你们苏格兰场都是吃闲饭的吗,威尔士亲王都能拦下来你们还有没有点脑子!”
“我不管你亲王不亲王,就算女王陛下在这里我该调查还是得调查……”
“呃……真的很抱歉王子殿下,”一旁的矮个子则连忙赔起笑脸,“这个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以为要跟踪的嫌犯在这辆出租车上但是貌似出现了失误,耽误您的时间请您别介意——你没必要通过你的基本演绎法推理了歇尔他真是王子!”
“哦好吧,”高个子不满地撇了撇嘴,“对不起殿下深表歉意。”
“把你证件给我,”亚瑟冷冷地说着一把扯过高个子手中的苏格兰场工作证,瞥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好像是“格里高利*雷斯垂德”——不过他才不想管这些,甩开那两人就一路冲向梅林的公寓,完全无视了方才那两人还在后面观察着他。
“对不起梅我来晚了,有两个白痴警官拦下我一定说要查我的身份……”
黑洞洞的屋里没人理他,他摸过客厅,有灯光透过门缝疏疏落落地自梅林房间的方向淌出——
“梅……你生我气了吗我的明星?可是我的宝贝,听话,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门是反锁的,屋里无人应答。亚瑟反覆敲门,低声下气地哀求却换不来一线回应,无奈之下只得强行将门撞破——昏黄的光线千丝万缕扑洒到他的身上脸上,散不开的酒气将整间屋子都涂抹了淡淡暧昧的气息。亚瑟缓慢地深呼吸,继而鼓足全部勇气望向素净的被单间那具近乎完美的身体,纤长、莹润,有些部位美好得吹弹可破,就像一件绝无仅有的中国瓷器,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又生怕不慎碰坏了,就只能捧在手心细细把玩;而他的眼神——先前婴儿一般的纯净剔透中夹杂了一些不明白的东西,那像能把他燃烧起来——他就那样全无遮掩地横陈在他面前,让他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竭尽所能地侵犯他、破坏他,却又不忍心听他哀求看他痛得流泪,于是最终只换作温存地摩挲、细致地呵护,直到他在怀里吐出心满意足的太息——那同样可以给他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只是他不语,海蓝的眼中逐渐升腾起地狱的颜色——无法遏止无从压抑,带着期许带着渴求——那使他来自灵魂深处的最真实的冲动愈发强烈。酒精混杂着鲜血的味道在舌尖缠绕翻转,他开始无节制地纵容自己直到那男孩连哀求和哭泣都失去了声音。不知道往复过多少次亚瑟才真正睡去,重新回复些意识似乎是源于门外发出的轻微响动:梅林也醒了,修长的手臂挽上他的脖颈——他哼哼唧唧地蹭在他怀里似乎一刻都不想离开。小心地在那双温软的唇瓣上落下一记轻啄,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亚瑟索性闭上眼睛将梅林重新覆在下面,垂下头屏住呼吸加深了又一个近乎淫靡的吻。梅林回应着细细的呻/吟,那随着他们逐渐厚重的触摸愈演愈烈。门外细碎的脚步声被忽略了,他们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浅青色的床单凌乱出全无违和的香艳气氛,他半伤半爱,他边笑边哭——
“哇啊啊啊啊——亚历山大朗菲斯你给我出来!!!!!!”
随着一记震慑整栋公寓楼的尖叫亚瑟倏然感觉整个人都脱了力,而梅林几乎在枕头里背过气去。“本想干什么啊……”他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嗫嚅着;亚瑟平躺下来把他抱进怀里细细安慰,而他蹙起眉头,听见门缝的边缘传来诡异的摩擦声——
“快点快点鲁比,它要钻进梅林的房间里去了——”
“见鬼的虫子我会抓住你的!!!”
紧接着梅林就眼见堂堂鲁弗斯史密斯博士以扑橄榄球的姿势撞开了昨晚被亚瑟弄坏的门,其高举一只特大号的拖把打向地面:显然行动失败,一只扁长形的数不清有多少只脚的硬壳虫子以众人意想不到的速度穿过了梅林的床底——
“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家……”
鲁弗斯举着拖把尴尬地僵在那里,而梅林眼光一紧虫子便趴在地上不动了。亚瑟体贴地拉起被子为梅林盖好;鲁弗斯看着他们,惊讶得几乎掉了下巴——
“呃……怎么是你啊彭德拉根……”
“好吧我承认这种见面方式有点……诡异,”亚瑟也尴尬地摇摇头,“不过家里怎么会出现这……这是什么虫子?”
“这得问小阿历克斯,”鲁弗斯说着转过梅林的小床打算用拖把将死虫子推走,“咦?上面貌似有字,好神奇——”
“致亲爱的本,”梅林好奇地凑过去,看到虫子壳上不知用什么方式被印上去的字母,“看看我们谁造的‘病毒’比较可怕——你见了虫子会像女孩一样尖叫别以为我不知道哈哈——呀坏了,你们可千万别说它死于魔法否则小阿历克斯会恨我的……”
“鲁比,”这时客厅里传来本杰明略带颤抖的声音,“它它它好了没有?”
屋里的三个人一起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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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一直太平,梅林毕业便签下了《永恒之王》电视剧的主角而且璀斯丹当了他的经纪人,已经在传播行业经营多年的兰斯洛特非常乐意给他们提供赞助。高文依旧是那个欢乐的酒吧老板,据说新结交了一个会做各地料理的年轻厨师名叫嘉瑞斯,两人因为对吃喝的共同爱好走到了一块儿:他们决定把绿骑士的美食口味再提升一个高度。威尔和芙瑞雅竟然打算闪婚这让梅林措手不及,威尔开玩笑说等梅林嫁进王室那天估计他们小孩都养了好几个了。
只亚瑟的日子不太好过:梅林要去法国拍外景,据估计是要圣诞节前才回国——这将是怎样漫长的三个月啊。为了排解相思之苦他开始钻研戏剧理论,什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什么布莱希特——胡妮思太太体贴地把水果和点心端进他房间里,顺便给他捎来一只电话听筒。他漫不经心地接过它,听筒对面一个久违的声音——
“前阵子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亚瑟,”二十多年下来女王的声音还像亚瑟小时候一样严厉,“有人举报说你和一个舞台剧演员不清不楚快一年了——我不太相信他的话,因为以你的本事不可能偷偷摸摸还能逃避大众传媒那么久。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了,我还是得提醒你——听着,你生在王室就得为传统做出表率,不管你究竟在做什么,你好歹别再给我丢人,别再被那些下三流甩了还在媒体面前哭你自己有多冤。这话我不想再跟你重复了,即使你真的没有男人便活不成也不要找什么写诗演戏爱慕虚荣的伪文艺青年,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如果你是个聪明孩子的话,同样的教训就不该吃第二次。”
亚瑟沉默着,不曾答应也不曾表示反抗,女王唠叨结束挂下电话之后他就拨通了本杰明的手机。于是三天以后亚瑟的身份信息全部消失,而他就无声无息地用梅林留给他的易容药水和魔法假证件混出了海关:当他在梅林身后出现的瞬间梅林完全没能控制住,就全然不曾反抗地当街被他抱紧继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疯狂拥吻直到两个人都几乎断气。
然后好日子并没过得很长,小两口腻在一起还没几天,夏洛克和约翰就在剧组出现了。
当然他们一点都不打算站在女王的一边——朗菲斯家的孩子总是喜欢特立独行。
于是他们先行回到伦敦,向女王编了个故事——约翰并没有在他的博客里透露这个神奇故事的具体内容,只是在听过故事之后女王似乎有点想通了。
后来她对同性恋者在国内的权利公开表表示了支持,还邀请梅林这个冬天到家里一起过圣诞节。
圣诞派对的地点就设在亚瑟郊外的住处,胡妮思太太为大家烧了一桌子美食。亚瑟和约翰共同决定编个欢乐的神话剧,然而被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