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心理拷问课程的分数一直都只在及格边缘打转的事,还是真的。」
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打探得这么清楚,还给不给人隐私啊!你这变态!
吴邪在心中破口大骂。
反正都扯破了,吴邪也不再遮遮掩掩,冷笑:「你们倒底想干什么?对付老九门还是对付吴家?」
「老九门,唔,的确里面有不少我们想解决的人……但真正对小少爷有威胁的还是你啊。」
我?我做人安分守己的,不要说攻击力连防御力都比其他人来的低,我哪里威胁到你们?!吴邪冤枉得想要击申冤鼓了。
……等等,小少爷?
吴邪终于想起来他在哪里看过这个鹰勾鼻的阴险男人了。
──他是云顶新生宣誓时,董事会代表旁边的那个秘书!
王盟好像曾经凑在我耳边说过,董事会代表叫张……张……
大概是吴邪的表情太明显,鹰勾鼻男人不屑的笑了笑,说:「你难道现在才发现我是张启山老爷身边的人?」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知道袁上将军吧,国内最后一位开元的上将军。在文革那个年代老九门门人曾经花费大代价保过他一次,虽说是受人之托,但在那种时期还可以保住他一家老小也算是个大恩惠,这件事情除了门人后代知道的人不多,那位老将军也就惦记着这个恩情到今天。袁上将军今年已近八十,待几年后他退位了,自然要推荐一位准将上去。」
「云顶的军院生有背景有实力,在各种国军单位都是如鱼得水,几年要混个少校中校头衔并不是难事,更何况凭少爷的实力,再借着旁人的手段不愁爬不到准将。」
吴邪愣了几秒,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怎么想得到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一堆罪,结果那些谋财害命的人,竟然是张家的?而且,这样百般威胁恐吓他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碍到张起灵升官发财的路?
娘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袁上将军好吗?听都没听过!
吴邪嘴巴张了张,好不容易才吐出了一句话:
「就算是老九门后人,我的能力跟你们少爷差这么多,为什么要害我?」
「本来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你,是解家小子,但当我们的线人向我们回报你们的状况后,我们就不得不对付你了。吴邪,你也真够卑鄙,明知道少爷心软,还假惺惺的蹭过去讨好少爷,不觉得下贱么?」
「小爷我什么时候假惺惺了?」吴邪咬着牙,忍着怒气问。
「你以为自己做得多好,别人都看不出你特意找少爷攀谈?」鹰勾鼻男人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也就只有少爷会相信你了。呵,如果不是别有目的,有谁家人被威胁后还会这么天真的?」
「老子就是天真怎么了!」吴邪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声,他嘶吼:「他娘的!原来就是你们这群人渣把他教成这个样子,你们教他说话,就不要限制他爱跟谁说话!你们教他搏击,却没教他分辨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
一听到鹰勾鼻男人说他碍到张起灵的路时,吴邪心中很不满,原来就是张起灵那个王八羔子让他受了这么多伤。
可是下一秒,当吴邪听到鹰勾鼻男人对于他与张起灵的评论时,心中的不满就变成了猛烈的怒火,其中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悲伤。
就是你们。
就是你们。
吴邪彷佛能看到一个有着漂亮黑色眼睛的孩子睁着大眼睛,一个人站在大人建筑起来的高墙中,无声的仰望外头的世界。
他知道张起灵那双眼睛其实有多么温柔,又有多么寂寞。
不然,在迎接学院的广场上,与小花热情相拥的吴邪相信自己不会在张起灵的眼中,看到名为煞羡的情绪。
就是那个时候,那一瞬间,吴邪告诉自己,不要管什么威胁,不要管什么家族,他只要知道一件事:这个人需要他,而他是他的学长。
「是啊,还真是谢谢你教了他这么多无谓的东西,只是,那些吴家的思想我们少爷恐怕担当不起。」鹰勾鼻男人的笑容一瞬间变得狰狞,他冷笑一声,没有兴致再延续这个话题,「好了,说了这么多,这次你真的可以安心上……」
鹰勾鼻男人的话突然止住。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闷油瓶走进来时一点声响都没有,吴邪转过头,看到他仍然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拿着手机,淡淡看着鹰勾鼻男人。
鹰勾鼻男人的脸色铁青,喊了一句:「少爷。」
第23章 菁英们
闷油瓶的目光从鹰勾鼻男人移到桌上被压制的吴邪身上,「放手。」
「少爷,这人的存在对您只是有害无益,老爷不会乐意看到您这个样子。」鹰勾鼻男人的气息有点不足,特别是他看到闷油瓶手中的手机还处在通话模式的时候。
该死,跟他通讯的人是谁?难到从头到尾都给听去了不成?鹰勾鼻男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放手。」闷油瓶又重复了一次,从声音听起来仍然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但却低了几分。
吴邪身后的人不敢擅自拿主意,纷纷朝鹰勾鼻男人看去,男人脸色难看,看着吴邪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这下闷油瓶不再说话了,他只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档案收好」就切断通讯,径自走到吴邪身后,手掌覆上压制吴邪的那人的左手,手中发力,那瞬间,吴邪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那人哀嚎。
闷油瓶面不改色,像是没听到。
「够了,放开他。」鹰勾鼻男人的脸色很不好,他冷声说。
吴邪勉强站了起来。被反手压着太久,手臂都已经麻了,不痛,就是酸了点。他就着闷油瓶的手站了起来,抬眼瞅了闷油瓶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种经验,如果你去替没有很熟的人辩护,当事人不在的状况下你可以义正严词,但要是当事人一出现这种感觉就会很微妙了,甚至可以说,很别扭。特别是那个当事人一副『我已经从头听到尾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这种状况,他能说什么?
谢谢你来救我?谢你个妹,老子会被抓来还不都因为你。
张起灵你去死?那他可能下一秒就会被鹰勾鼻男人旁边的保镳掏枪射成蜂窝。
想了又想,吴邪闭嘴。
而闷油瓶显然也没有感受到吴邪心中那些小九九,对他来说只要这个人没事就一切好说。
但……"差点出事"跟"没出事"在张大少爷心里显然不是同一个概念,特别是张大少之前还在房间里看到一小摊可疑的血迹的情况下,吴邪的状况在他眼中,只能勉强称得上是"没大事"。
「出去等我。」闷油瓶这句话是对着吴邪说的。
吴邪抬眼扫了闷油瓶一眼,「怎么,我听不得?」
想起记忆之后,吴邪再也不愿意低声下气的叫小哥了。凭什么?小爷我大他一岁!更何况现在是新人王又怎样,去年还不只是个不听指挥专惹麻烦的小混蛋。
总之,不管闷油瓶现在说什么,在吴邪耳里听起来的效果跟几个礼拜前王棋时期的效果是大大的不一样。
「张家惹的事,由张家解决。」
吴邪又看了闷油瓶一眼,虽然他很想说,你没看见解决解决,解决到现在都是小爷吃亏吗?小爷有权站着不走!
但不知怎么的,他看着闷油瓶眼底的那些情绪,又不想逼他了。
「你快点。」吴邪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或许是闷油瓶的气场太强大,这些对吴邪牙痒痒的人,竟然没一个敢拦他,就这样任他们好不容易才绑回来的人质坦荡荡的从大门口走出去了。
十分钟后,闷油瓶从接待室里走了出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从容,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吴邪其实没有走远,他把手插在口袋里,靠在门旁等闷油瓶,这会看到闷油瓶出来了,也只是侧头瞧着他看。
吴邪会这样毫无悬念的听话走出来,是知道那些人吃的是张家饭,再怎么样也不会对闷油瓶下毒手。更何况,就是放眼整个军院,能对闷油瓶下手成功的能恐怕也不多。
闷油瓶平静的对上吴邪的视线,见吴邪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才开口:
「听说,你想起来了。」
吴邪点头,摸着下巴说:「是啊,少爷大了还十八变呢,没想到当初的毛头小子一下变成今年的王将了。」
闷油瓶抿抿唇,有点不想去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抓了吴邪闷着头往前走。
吴邪一手插在口袋里,低头去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刚才跟你通电话的人是谁?这种事给别人知道不好吧。」
他也不是笨蛋,刚刚鹰勾鼻男人会这么忌惮闷油瓶,除了他大少的身分摆在那之外,恐怕也是在猜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袁将军的二儿子。」
要是吴邪嘴里有茶,现在一定会一口喷的闷油瓶满头。
「怎么会扯上袁将军?你们认识?!」吴邪两三步追上去逼问。
「其实你也见过。」闷油瓶有点无辜的说。
「小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人物?」吴邪瞪眼。
「体验营第二天信息科技体验,坐第一排穿白色西装的。」
吴邪回忆了一番,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状况除非人长得特别特殊或早就认识的,否则没有印象是理所当然。
今天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吴邪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了。
先是记忆恢复,再来是被绑架,然后被奇怪的鹰勾鼻男人以阻碍到张少爷升官路为由下了格杀令,最后大少爷居然跳出来说他早就跟袁将军勾搭上了。
「这么说起来小爷被害得还真有够冤枉的啊。」吴邪抽着嘴角说。
闷油瓶早就认识袁将军,在体验营的表现又是有目共睹的好,没想到张家居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害他的命,吴邪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委屈得要死。
这个状况不是摆明了其实不杀你没差,杀了只是顺手吗?!
「不是,想除掉你,是因为你才是袁将军看上的人。」
「……啊?」这次吴邪真的懵了。
「我说过,袁将军是在爵院看到你的。」闷油瓶缓缓解释,「老将军说,很难得。」
吴邪努力回想他那天干了什么好事,但除了帮齐羽发水印讲义打杂之外吴邪甚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很难得?」不会是笨得很难得吧?
不过闷油瓶并没有马上解答,他只是深深看了吴邪一眼,然后牵着吴邪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喂喂,快回答我!」
「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张起灵!不只袁将军的事,小爷还有一堆事要问你!难道你跟那个鹰勾鼻老头随便说两句就没问题了?张家不会就这样算了吧?我才不信当年一个害得小爷半死的张家这么好说话……呃,对了,你会不会被逐出家门啊?」
「还有,你早就知道我失忆的事对不对?难道就连你也跟二叔他们串通好了?」
见闷油瓶无动于衷,一点回答的意愿都没有,吴邪学长怒了,发大绝:
「张起灵,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穿的是我的衣服!」下摆那个小小的污渍,是胖子前两天才搞的,吴邪才不会认错。
张大少脚步顿了顿,权衡轻重后,终于不甘愿的开口:
「……不会有问题。」
这是张大少思考了三秒之后的总结,有说跟没说一样。
吴邪简直想揍人。
闷油瓶装作没看到,走进电梯按了九楼,吴邪一愣,反射性的问:
「你按错了吧?」九楼除了一个会议室,什么都没有。
闷油瓶摇头,看着吴邪的眼神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被闷油瓶这样盯着,吴邪总觉得他好像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这种忽略了什么重大关键的感觉……
这一路上,好像都没什么阻碍啊?
吴邪猛然一震,抓住闷油瓶的手就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突然想到,一路上他们没少经过装满了监视器的走廊,也早该遇到警卫的,闷油瓶他大半夜的闯进来,要不就是透过张老爷的关系拿到了特权,要不就是非法入侵,当然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前者的可能性极低,但后者……
难道,闷油瓶已经牛逼到在短短时间内干掉了所有董事大楼的警卫、破坏了保全系统又连络上袁将军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闷油瓶也没回答,见电梯的门开了就走在前头,这时刚好齐羽拿着一个塑料杯从会议室出来走廊装水,他一脸的疲惫,看到吴邪还是勉强笑了笑。
「比想象中的快嘛。」
透过敞开的门,吴邪傻了。
这个他平常走都走不进来的高级会议室里,竟然有不少熟人。
胖子把四张小牛皮沙发椅并起来躺着呼呼大睡,小花枕着手背对门口,也不知道是在玩手机还是打盹,黑眼镜嘻嘻笑着跟狗老大抬杠,不过狗老大很显然睡意浓厚,根本没听进去。
齐羽装完了水,拉了一张椅子随意说:「先休息一下,离八点的会还有一个半小时。」
吴邪好半天说不出话,他张张嘴,最后还是转过去看着始终不吭一声但已经坐下的闷油瓶,这时候闲得发慌的黑眼镜也看到了他们,对着吴邪咧嘴笑笑,走过来打招呼。
「小三爷没事啊,我们哑巴没让你吃亏吧?我看他也不舍得。」黑眼镜当掩象那段时间就跟吴邪打过几次照面,这时候也不客气,伸手去揉吴邪的头。
吴邪还没说话,已经有人先开口了:
「让他休息。」闷油瓶皱眉说。
「得,还没上任就有护会长的心思了,哑巴你这副会长尽责啊。」黑眼镜笑着收回了手。
……
吴邪看着周围横的横躺的躺的两院菁英们,突然觉得他好像抓到了重点。
第24章 宏叔,你不该动他。
孙宏,十一岁就开始跟在张启山身边,到现在也四十几年过去,他一生无妻无子,在张家投入的心血时间比任何事都还多,一辈子差不多就这么奉献出去了。他可以清楚的指出张老爷身边每一个保镳的家世背景与来历,但他不记得他父母的样子,哪怕只是一点眉角音容。
孙宏出生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六零年代后期,国内政治经济都面临的激烈打击,文化革命的号角响起,那时候,孙宏目睹很多人就这样倒下了,他们跪在群众激愤的广场给人鞭笞凌辱,大多数都是没有原由的。
年幼的孙宏刚开始会觉得那些人挺可怜,但后来他慢慢也注意到,每一次每一次,最终赢的都是那些施暴者。嬴在他们的人多敌寡,赢在他们的理所当然。
这段童年的经历给往后的孙宏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巨大影响,它让孙宏比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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