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之花依然带著温柔的浅笑。「也多亏了学长亲自出马才有的好结果。」欠了欠身,「那麽,我就先离开了。」便沿著原先进来的侧门走了出去。
修兵坐没坐姿的架著双腿微仰著脸睡倒在椅背上是京乐进门见到的情景。他伸脚踢了踢修兵坐著的椅子将他叫醒。刚睡著没多久的修兵迷迷糊糊的醒来,孩子气的揉著眼睛,「啊?检查完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嗯,结束了。」京乐努努病床上的冬狮郎示意修兵将他抱上,领著他熟门熟路的离开灵。
TBC……
(五)
~~~~~~~~我是小狮子心态转变的分隔线~~~~~~~~~
意识…模糊的…很慢…很慢的…像从剥离出来的某处,一丝丝…一点点的倒流回感官里。冬狮郎睁开眼浅浅的眨了眨,失神的碧眸渐渐的映出了眼前见到的影像。
……哪里?我……在哪里?陌生感笼罩著刚回复知觉的冬狮郎,空白的脑海像被彩墨溅洒著,涟漪似的一圈圈浮出先前残存的印象。对了……任务…京乐春水……失败了…。缓慢重覆著闭上眼又睁开的动作,想更明确的将脱节的记忆眨回思绪里,身体各处也持续传来轻重不一的疼痛。冬狮郎有些不解的发觉自己除了动弹不得外,似乎没有任何因任务失败被抓到的迹象。
「啊,你醒了?」浮竹已习惯一天数次进出安置冬狮郎的房间,这孩子从灵回来後就一直由他亲自照顾著。将冒著热气的瓷碗放上侧桌,探手抚上冬狮郎略嫌冰凉的前额,「除了痛之外,有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浮竹柔声问著。
虽然身体处在难以反应的状态,但冬狮郎仍有著身在敌营的自觉,神情警惕的瞪著眼前笑得和善的浮竹十四郎。张口想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乾得像快裂开一样。
注意到他想开口却难过到皱眉闭眼的表情,浮竹取过摆放一边的玻璃杯细心的以棉棒沾水润著他的唇,直到难受的神情缓和下来才将床上的孩子轻轻扶坐起来。「好点吗?」
冬狮郎惊愕的望著算得上是敌人的浮竹,不明白这个人为何用这种亲切而温和的方式对待自己。而那笑容…那种带著疼惜及关切的温暖…一股不知名的感觉突然上涌,瞬间的冲击让冬狮郎猛然震了一下,想拍开那双动作温柔的手才发现自己两手缠满绷带,更打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浮竹再喂他喝了几口水,「放心,你并不是以暗杀者的身份待在这里的。对上春水和银让你的伤比想像来得重,不过黑崎医生说了没什麽大碍。在完全回复之前就安心在这养伤吧。」轻笑著顺了顺他的发。
冬狮郎不由得被浮竹爱怜的举动安抚著放松下来,「嗯……谢谢……」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冒出这麽一句在他感觉非常奇怪的话。
浮竹知道他心里存著满满的疑惑。本以为自己的身份应该得不到除了闪避及冷漠之外的任何回应,所以当听到冬狮郎那句带著迟疑的谢语时,他著实有了不小的惊喜。欣慰的松了口气,「饿了吧。刚好弄了点粥,放著差不多也凉了,吃点?」转身拿过方才放在侧桌上的碗,询问著因说了不常出口的话而别扭的微红著脸的孩子。
「……」冬狮郎还来不及开口,基本身理需求已直接反应了出来,肚子不争气的发出抗议饥饿的呼喊,惹得本就泛红的小脸更加深了血色。浮竹看著那张瞬间爆红的稚气脸庞,觉得这孩子可爱极了。要是能脱离原本的生活就太好了……他在心底暗想。除了脸红之外,冬狮郎意外的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望著浮竹舀起一匙清粥,「乖乖听话把粥吃了,来。」软硬兼施的将那匙粥塞进自己嘴里,盯著他吞下去。
不知道是什麽样的心情,冬狮郎从浮竹的抚上他的发,由脑後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暖意时,便开始不想拒绝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安静顺从的让他一口一口喂完了整碗粥。然後,一种被长期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无预警的像核爆般猛然炸开,强烈的憾动心脏引起一阵阵紧缩,疼得他不自觉红了眼眶,湿冷的液体顺著脸颊滑下,滴落在白色衣襟上。
没有任何讶异或慌乱,浮竹只是伸出手将无声无息掉著泪的冬狮郎拥进怀里,轻柔的拍著他的背,温暖的唇落在他的发上,像个慈祥的父亲一般,全心全意的安慰著受了委屈的孩子……
从来没有这麽接近的靠著温暖的人体……
自己是个孤儿,从出生以来都是一个人生存著的孤单的孩子,即使被白哉领回朽木家之後的日子,也都是一个人筑著看不见的隔阂,将所有的一切都拒绝在保护之外……十几年来,一直只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著……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要不起……他内心的感情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丰富啊~但这是不行的……在黑暗世界里生存的人,只能将所有的感情全部隐藏起来才不会有弱点……这是他被教导出来的思想啊……是一直灌输给他的观念啊……也是他一直遵行的规范啊……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现在的他会觉得之前一直信奉著的宗旨被打破了,而他却该死的竟然一点都没有无所适从的慌乱感?反而觉得很棒……被一股陌生的暖流包围著的感觉……一种……被疼惜被保护的温暖……很美好……甚至……很幸福……
浮竹就这麽环抱著冬狮郎,任他紧紧偎著自己无声的专注的流著泪。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抽搐著的肩头也渐渐随著时间的流逝缓和下来。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发现怀里的孩子再度陷入安静的睡眠里,脸颊旁满满的全是未乾的泪痕。深吸了口气,将冬狮郎扶躺回床上,坐在一旁拨著他落在额前的发专注的看著。
京乐踏进房里时见到的便是浮竹拨著冬狮郎前额头发的情形,他放轻脚步来到恋人身後搭住他的肩,低头在他颊上落了个吻。「怎麽了?」他的宝贝很明显的心情不好。
「这孩子……刚醒来又睡了。」浮竹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跟京乐在一起这麽久了,就算再怎麽不接触也能多少知道点讯息。
「……嗯。」京乐很清楚浮竹在想什麽。他已经知道了冬狮郎来自哪里,而他有想做的事。所以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瞒著他。「想找白哉谈谈吗?」像使了读心术般的接著他的话,轻笑。
回头望进那双满是深情的棕眸,浮竹抬手环上京乐的颈,喟叹著。
他是这麽的了解他……
「我想这孩子留…」话还没完便被夺去了呼吸。搂著腰的手轻轻收紧,明白的以行动表示不管他要什麽,他都会照他的要求办到。就是这麽样的将他疼著…宠著…极尽所能的爱著……
京乐微细的勾著笑,「别担心,就算我们不去找他,白哉也会找过来的,这件事不难。」轻抚著恋人被吻得红豔的唇,浓烈的散著一股诱人的气息,惹得他忍不住想再尝一次,却被灵巧的躲了过去。
浮竹仰起脸让京乐压下的吻落在靠著他的颈侧,扭头闪开。「别乱来。大白天的你还有工作得做。」些许不悦的踅起好看的柳眉。
叹口气,知道恋人不会放任自己丢著事情不管,否则晚上肯定毫不留情的将他踢出房门。无奈的抵住他的额,「不然,给个慰藉就好,至少让我有点动力……嗯?」撒娇的讨好著,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浮竹拿他没法的白他一眼,飞快的在他唇边啄了轻吻,随及挣出他的怀抱。「休息时间结束了,快点滚。」象徵性的推了他一下。
不满他敷衍的态度,京乐不高兴的一把将浮竹扯回怀里,恨恨的攫取他的唇,霸占住他的气息久久不放。直到环著他的手感到一股沉重,知道怀里的人已经彻底失去撑住自己的能力,才甘愿的抬起头。盯著恋人满脸通红拼命汲气的可爱模样,心情完全大好的将他安置在房里的单人沙发上。一脸坏相的在纤白手背上咬了个明显的齿痕,满足的扬著狂妄的笑走了出去。
浮竹努力平复著自己的气息,漾著薄雾的美丽眸子却染上了一丝黯淡,为了京乐方才出去前那狂放的笑……没来由的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虽然後来的日子里京乐已用尽全副心力对自己好,但某些已发生的过去还是没办法说忘就忘……尤其是曾经受过伤害的事实……
用力的甩了甩头,浮竹强迫自己将那段埋藏已久的记忆重新封印起来。再次在心底强调著自己一直是爱著的另一个事实,这能让他成功的将心底泛起的不安彻底压抑下来。
……别让我想起来……会自责的……不能再想了……春水……不要了……绝对不能……
TBC……
(六)
~~~~~~~~我是喜欢和爱不一样的分隔线~~~~~~~~~
午後的阳光散播著暖洋洋的气息,坐久了的男子自在随意的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姿态搭配修长的身形,将整间咖啡厅里的目光全招惹上了,焦点中心的某人毫不在意的边啜著咖啡边等著他所等的人。
蓦然一缕清菊香钻入鼻翼,对坐已多了个人,一头过肩金色卷发耀眼的似将阳光整个带进了室内。「好慢呐~」银抬眼对上,抱怨归抱怨却仍是挂著让人抓不著重点的狐笑。
「你这家伙就没别的表情了?老这麽扯著脸不酸啊。」松本乱菊挑著眉,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那只狐狸身上。「喏,你要的。」随便点了杯冰茶,乱菊撑著颊斜斜横了对坐的人一眼。
这个自小认识的家伙永远让人摸不著看不穿。乱菊有些意兴阑珊的趴了下来枕著自己手臂,微眯起的媚人灰眸闪著睡眠不足的讯息。
看她这副难得的疲倦模样,银有些讶异的抚上金色秀发。「怎麽回事?你不是个会找事做的人呢。」对她的熟悉度可不同一般,银忽然想起家里那个养伤中的孩子,为了新案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很烦啊~我都不晓得该拿什麽态度去质问那些乌龟王八蛋!」乱菊说著突然抬起头来,怨恨的瞪著银。「你准备什麽时候开口跟我说啊?」她怎麽可能会不知道自家人的行踪跟任务结果?这次出事真是意料之外的气死人。委托人居然敢谎报目标资料……现在事情被她拼全力暂时压著不敢给白哉知道,要是再不加紧解决……难保白哉不会直接灭了那些蠢家伙,然後拉她陪葬……天晓得那孩子可是他唯二视为朽木家的人呀。
银抚上她吃了苦瓜般的哀怨脸庞,「对不起啊菊,这两天理著那件麻烦的新案,还没时间看望那孩子,所以也就没第一时间通知你,让你烦心啦。」歉然的笑了笑。
乱菊使力拧了置於她脸上的手背一下,瞧著手的主人皱皱眉默忍下来,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没事吧?你没有太过份吧?」听他亲口告知她事实後,虽安心却也难免担心起来。别说京乐了,光银就不是好对付的……毕竟他是那个“银狐”啊……
「哎呀~就你这种对待我的态度,还想我手下留情啊?」银甩动被乱菊狠掐的手叹著无奈。本带著戏谑的主意在见到她紧抿著唇的严肃神情後转瞬飞走。啊啦啦~看来这孩子真是被朽木家重视著,这麽看来要顺遂十四郎的愿还有得商量了~春水会怎麽做呢?「我说菊啊~你这般看著我可是给我很大压力呐~你也不想守寡吧……」
没说完便被一个巴掌拍在前额打掉了後头的话。乱菊咬牙切齿的抓过他的银发将他扯近自己,「我说过不准再让我听到这种影射词的……市丸银,你皮痒了呵?」眯细了眼的危险表情反倒让银咧了个大大的笑。
银反手探上自己後颈,乱菊随及感到一阵微刺的凉意,「喂,又拿这个威胁我?」放开了抓他头发的手。开玩笑,再不放肯定在大庭广众下被这只狐狸用抱的抱回家,到时乐的可是那些个老家伙……她才不干!
「你呀~这辈子注定逃不掉还总这麽大反应,何必呢?」银收回了扺在乱菊後颈部的银针,顺了顺自己稍嫌凌乱的发。「小乱菊……」轻轻的,喊著只有在自己最不安定的时候才会叫的腻称。
乱菊震了震,盯著银嘴角勾起的弧度,从而望进那与她相同的内心深处。「别这麽叫我,银……」乱菊同样泛起浅笑,抚上他的脸。「你明白的,对吗?」他们两人一直很清楚彼此的关系,即使两家人已私下认定了双方,但当事者的两人却无法如此顺其自然的走在一起。不是没感情,相反的是太深……太明白对方的结果,就是清楚知道彼此不适合与对方厮守一辈子……
说穿了,就是深刻的了解其实并不等於喜欢……爱……
银和乱菊不可否认是彼此喜欢的。可以牵手,可以依偎,可以接吻,可以拥抱,甚至可以做爱,但永远不可能爱上对方,而除了对方也不会有人能让他们爱上,彼此之间就是如此矛盾的感情的存在。所以,谁都不会打破,也不想打破,一辈子就这样走下去……这样就好……
和乱菊一起体验这个认知时的市丸银是最透明的,只为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乱菊而透明,谁都没有的,只给松本乱菊的特别待遇。握住乱菊抚上自己脸颊的手包覆在双掌中柔柔的捏了捏,银点点头。「是的,我当然明白……当然。」
乱菊眨眨眼抽回手,一指压在自己唇上,暗示著银这个话题结束,该回来了。银见状又咧了个大大的,几乎裂到耳朵旁的笑,抓著乱菊离开坐了一下午的咖啡厅,走入因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而亮起盏盏街灯的城市。
「刚听你说新案,」乱菊双手缠上银的手臂,开口打破两人间凝住的气氛,「是“那一件”吗?」换上另一种名为神秘的气息飘散著。
银挑眉,「丢来烫死人的东西还好说。」换他抱怨了。「想办法弄走它?这事儿我可受不了。」这种难得头痛的发言,证明了一向颇有能耐的男人这回认栽了。
乱菊耸耸肩,「我要有能力还塞给你做什麽?」这事谁沾上谁嫌麻烦,偏偏接得起的也就只《暗影》两大势力,注定了倒楣的人不在京乐就是朽木。
银大大的哀声叹气,抽出被乱菊揽得紧紧的左臂搂住她肩头发泄般收紧力道。惹得乱菊将不悦报复在他腰侧,毫不留情的狠狠拧了一把。银猛然一震,皱紧了眉硬是承受下来,「喂~别用这种方对付男人行吗,会死人的。」搭在她肩头的大掌跟著捏紧,让她也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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