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走,不要道别……”
萧然依旧是没有回答,片刻之后转身将这女子拥入怀中。夏若烟没有躲开,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脸颊通红,犹带着幸福的微笑。夕阳的余晖映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坠落半空。有的话语无需多说,深深凝望一眼便已经跨越了前世今生。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未来是怎样,萧然没有想过,也不敢想。他只知道从此之后,这世上自己不再是无牵无挂。你可曾体会过浪子的心情,可曾体会过家的温馨。是不是从此之后就有了诉说的人,有了避风的港湾?
夜凉如水,灯火渐起。满天繁星闪烁,月色浓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滴出水来。夏若烟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从萧然的怀中跳了出来,道:“呆子!”说完笑嘻嘻的跑远。萧然笑着摇了摇头,颇感无奈,自语道:“看来人还是笨一点好。”
客房中,柳思月仍旧守在叶凝雪身旁。烛光下,叶凝雪睫毛眨了眨,终于是抬起沉重的眼皮,打量着四周。往身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见到旁边的师姐柳思月这才放心。
柳思月发现叶凝雪醒了过来,终于放心下来。将一碗早已经熬好的汤药端了出来,道:“趁热将这碗药喝了,恢复的能快些。”
叶凝雪皱着眉将药一饮而尽,道:“师姐,这里是?”
柳思月道:“这里是仁济堂,是萧公子单独为你找的一间厢房。”
叶凝雪忙道:“那我的伤岂不是……”
柳思月笑道:“你放心,师姐还会让你吃亏吗。萧公子替你治病的时候我一直在你旁边。”
叶凝雪这才松了口气。柳思月打趣道:“怎么,是不是嫌我碍眼,让你失望了。”
“师姐……”叶凝雪伸手做状欲打,手臂刚刚伸出去,确实“啊”的一声收了回来,房中传来一阵嬉笑声。
净觉过了足足两日才醒过来,一双眼四处打量着。活动了一下手脚,传来一阵酸麻的感觉。试着运功,体内的毒素已经是清理的七八成。赤坦的胸膛上包裹着几条白色的纱布,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结出一层血伽。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玄端着一晚刚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见净觉和尚已经醒了过来,道:“大师,你将这碗药喝了。我这就去告诉周郎中……”
净觉一愣,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仁济堂啊,夏掌柜和周郎中都是大好人,在这开了几家药铺和粥铺赈济灾民,你等等啊,我就去将他们叫过来……”
“喂……”净觉的话还没说完,张玄已经是一溜烟跑远了。
净觉心道:“看来是叶仙子提前将消息送到,渡过难关,我得早些将此事告知方丈大师,免得无知的百姓再被骗,误入歧途……”正想着,柳思月、叶凝雪听闻消息已经赶了过来。
“净觉大师,伤势如何?”
净觉咧嘴笑道:“吃下一头牛都没有问题,多亏了叶仙子拔刀相助,否则和尚怕是也要去见地藏王菩萨了。”
柳思月笑道:“净觉大师慈悲为怀,怎么会入地狱。”
净觉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叶凝雪知道净觉又在打机锋,话题一转道:“有负大师所托,实在是惭愧。”
净觉疑道:“这不是平安无事吗?两位就不必谦让了。”
“大师,这确实不是我们的功劳,是……”
“是两位姑娘客气了,怎么能说没有你们功劳呢。”萧然打断话语,从门外走入。净觉打量着这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身着灰衫,相貌普通,放在人堆里绝对不扎眼。问道:“这位英雄是?”
“英雄不敢当,在下姓周,单字一个福。是这仁和堂的郎中。”叶凝雪与柳思月见箫然不愿过多暴漏身份,也不多说什么。
柳思月道:“这位周郎中不但是大师的救命恩人,就连叶师妹的伤势也是他治好的。”
净觉道:“有劳周施主,这样还担当不起英雄和人才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严重了。”
净觉道:“好!改日和尚与你共饮三百杯。”净觉一面称自己是和尚,一面又要与萧然喝酒,想来也是个不受拘束的性情中人。萧然亦道:“好,周某奉陪!”
“有什么好事,也不说与我听听。”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少女缓缓从门外走来,眼带笑意,面若桃花,这笑容仿佛连夜空也照明亮了。
萧然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夏若烟道:“若是有个仇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你,你也会睡不着的。”这仇人当然就是天阴教。损兵折将怎么会善罢甘休。
萧然道:“净觉大师,将你们得知的消息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商量对策。”
净觉和尚道:“事关重大,我也只能将部分内容道出,望几位莫要见怪。”
见几人点头,净觉理了理思绪道:“天阴教实乃妖言惑众的邪教,趁着黄河决堤之时以粮食为诱惑,鼓动百姓加入天阴教。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目前在数十个县设有堂口,信众过万。我也是跟踪多时无意中偷听到的,现在天阴教粮食根本不足以拉拢更多信徒,所遇计划扮作劫匪抢劫城中各个大户的来年更是。永安县就算是几大员外也没有仁济堂存粮多,所以……”
。
第七十一章 天火之迷
“所以他们就想到了来抢粮,不管百姓的死活?”
净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萧然冷哼一声道:“我保证下一次突然他们有来无回。”
净觉又打量了这个阆中一边,这郎中不像武林中人,说话确是底气十足,让人不容置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疑道:“阁下有把握?”
萧然神秘一笑,道:“有没有把握,要试过才知道。”这语气令当晚亲自见过萧然杀人的夏若烟心底泛起一股凉气。柳思月不由得想起那只能解毒的独眼金蟾,面色一紧。
净觉道:“叶仙子可曾看出邪教妖人是如何欺骗百姓?若能解开隐秘,或许能少些人受骗。”萧然同样对此大感兴趣。
叶凝雪回忆着当日情景道:“当日,我与柳师姐混入观看“神迹”的人群中,想要找出“天火”的秘密。从头至尾,那圣使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注视下……”叶凝雪将当日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场中几人依旧面带不解。天阴教大张旗鼓的弄祭祀,又请了上千人观看,要是轻而易举就被人揭穿了,那才叫奇怪。
夏若烟望着笑意渐浓的萧然,不服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有本事你去揭穿。”萧然没忍住,笑出声来,如同一个孩子得到他心爱的玩具一般。
净觉道:“周施主,你可是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萧然笑的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让这些武林高手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天阴教还自称是神迹。叶凝雪、柳思月也满怀期待的等着萧然的答复。因为这一个秘密就能解救很多人的命。
萧然欲言又止,突然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他能证明所为的“天火”不过是凸透镜聚光原理,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凸透镜。只凭他一张嘴,别人如何会相信。就算是外邦使臣每年进贡之物也不过时几个纯度不高的玻璃杯罢了,真不知道天阴教那块凸透镜从何处得来。
萧然的大笑转瞬间变成苦笑,场中之人见他面色变化不定,都拿不准他在想什么。柳思月轻声道:“周郎中…周……”
萧然回去神来,道:“天阴教这招棋下的果然是妙。”
几人都不知萧然话语何意,怎么反倒夸起仇家来了,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不待几人询问,萧然已经是冷哼一声:“怪只怪他不该来招惹我。”
任谁都听得出萧然话语中的意思,他有破解的方法。无人不惊讶,谁都没料到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想出答案,他甚至没有亲自到祭祀现场,只是听叶凝雪口述过。此人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夏若烟半信半疑道:“你怎么会知道,莫是猜错了。”
萧然笑道:“五日之内,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引来“天火”,信不信?”
“此话当真?”净觉惊道。
“当真!”萧然语气肯定。夏若烟一愣,好像这世上就没有箫然解决不了的事。
柳思月道:“这样说来,我们可以赶在九月初八的那场祭祀之前破解“天火”的秘密。”
净觉道:“叶仙子,你们峨嵋派有何打算?”
“我们已经飞鸽传书回峨眉,打算先在永安县等消息。三位师妹走散,或许就在这几个县城周围,也好打听打听消息。”
净觉微微点头:“和尚有事在身,明日先行一步。有两位施主在此坐镇,和尚也好安心离去,有缘还会再见。”
待众人都散去,夏若烟私下道:“能不能先将那“天火”的秘密告诉我。”
“不能。”
“小气。”夏若烟皱眉道:“连我也不告诉。”
萧然无奈道:“没有道具怎么给你演示,再者说了你也未必会明白。”
“你说那“天火”是用道具变出来的?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看你这五天你到哪儿去找道具?”
萧然思虑片刻道:“你可知道这最近的对方那里有炼丹的道观?”
“难道你想去当道士,炼制长生不死药?”
“不行吗?”
“你敢!”
萧然嘴角掠起一丝笑意,道:“我记得道士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夏若烟面色一红:“你敢笑话我。”说着一拳打去,萧然不闪不避,刚好打在胸口。
“怎么不躲开,笨啊。”
萧然道:“就是要杀我我也不躲,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
夏若烟“哼”道:“当你的牛鼻子老道去。”转身之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已经察觉到萧然不再像以前一样防备着她,偶尔也会开开玩笑。或许这就是慢慢改变的证明。
卧房中,昆仑二老思考良久,道:“炼丹的道士要数皇宫的致远道人,昔日虽然有些交情。也不可能在三五日内见得到。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一处白云观,或许有炼丹的道士,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萧然起身告退:“谢过前辈,就不打扰二老休息了。”
望着萧然离去的身影,祝天齐道:“师兄,你猜这小子又要弄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丘厉面色冰冷,道:“此人做事向来出人意料,你又何必替他担忧。”
祝天齐道:“我是在替烟儿未来的夫君担忧。”
丘厉一愣,道:“你指的是武家二公子还是萧然?”
祝天齐似乎想到什么,长叹一口气道:“烟儿是你我一首看着长大的,早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当然是希望她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共渡一生。可夏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若是将军,你会怎么办。武家群倾朝野,夏家又是重兵在握。难免会有风言风语。夏武两家联姻,岂不是皆大欢喜。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平时话不多,确是最宠烟儿的。但你想想,以烟儿的性格会选择哪一个?”
丘厉面若寒冰,道:“此事早已注定,没得选!”
长安城,天子脚下。一片繁华富丽的镜像。街道上车水马龙,湖面画舫遍布。衣着鲜艳的女子在丝竹乐器之声中翩翩起舞。串串大红灯笼高高挂在船头,凡是灯笼尚未熄灭的画舫意味这有空席。湖中央最大的画舫高达五丈,长八丈,上下共分三层。占据了湖面最中心的位置,也是整个湖面最引人瞩目的画舫,船身漆以朱漆,船上挂这一串红灯笼,随风飘动。即便是旁边的十余艘小画舫也是难得一见。
岸边有人道:“不知道谁这么大的手臂,将这天香阁报了下来,那可得好几千两银子啊。”
“少见多怪,或许对我们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一人在那男子耳边悄悄道:“武家二公子武玉熙!”
那男子一听,心中一阵后怕,朝廷中除了皇帝,就武家权力最大了。不说家主武殷堂是当朝宰相,门生桃李满天下。武玉熙如果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一艘小船在睡眠缓缓驶向天香阁,画舫上斜伸出一道梯子。体质上铺着外邦运来的红绸,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散热从小舟上缓缓走出,为首少年身着蓝色衫,腰系金鱼腰带,手持折扇。升高七尺由于,眉目如星,面冠如玉。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向画舫上层走去。
门口早有一名三十岁妇人迎接,一脸诌笑道:“武公子,诗雅小姐已经在楼上恭候多时了。”
武玉熙道:“王姨带路吧。”
天香阁顶层只有一间雅室,屋内装饰淡雅,与天香阁奢华的外表毫不相符。屋中放着一张古琴,一端有烧焦的痕迹。正是古琴“焦尾”,一双纤纤细手轻轻拂弄。琴声悠扬,山涧的水声音,鸟鸣声一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一一在脑海浮现。
。
第七十二章 刺杀
武玉熙没有打断这琴声,等到琴声止住才“啪啪”拍掌道:“久闻林小姐猜才艺双绝,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武玉熙轻嗅一下,道:“这里用的莫非是龙涎香。”
林诗雅道:“公子真是行家,这正是西域的龙涎香,也只有公子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拿出来招待。武玉熙一眼扫见桌子上的棋盘,道:“听闻林小姐琴棋诗话样样精通,近日就以棋会友,如何?”
林诗雅施施然走至棋盘处,道:“武公子有此雅兴,诗雅恭敬不如从命,来者是客,请公子执黑先行。”
“请!”武玉熙一摆手撩起衣衫坐下。
两人棋风各不相同,武玉熙旗势凌厉,一马当先抢攻。林诗雅不慌不忙,总能以不可思议的手法扭转局面。吓到第五十六手时,黑白棋子如同两条巨龙一般交缠在一起,棋势胶着难分胜负。武玉熙已经不由暗自心事佩服。自己六岁开始学习琴棋书画,老师都是名家大儒。自认棋风青出于蓝,没想到一名风尘女子,也有额如此才华。
第五十八式,武玉熙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黑子正欲落在对方“大龙”之上,窗外一抹寒光一晃。武玉熙心事警觉,“嗖”一声,黑子应声而出,只听见“当”的一声,显然是被人阻挡了下来。一片寒芒自窗外笼罩而来,三十六枚暗器呈不同角度向着武玉熙射来。
武玉熙手中折扇“刷”一声展开,在手腕间反转,如同变戏法一般,没有一枚近身。一击不中,偷袭之人立即逃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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