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给你们看样东西,这是在那黑衣男子的尸体上找到的。”杨凡猛的一拍头,似想起什么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摊开层层布膜,其中包裹着一枚造型精细的银质物品。约莫两寸长,呈柳叶状,像极了某种禽类的羽毛。并无特别之处,唯一的用处或许是能换几两碎银。萧然拿在手中仔细观看,总算是从上面的图案看出些门道来。指着弯弯扭扭的凸痕道:“这是一个古文“地”字,只有最早的大秦使用。不知道是此人的代号还是有其他寓意。”
萧然看书博杂,几乎是过目不忘,肯定不会看错,两人也十分佩服。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东西可能有类似令牌的作用。同组织的人用来分辨身份,先将它收起来吧。杀了此人恐怕已经招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日后小心为妙。”
“虽然两位太上长老交代最好将两个分支门派收服,但群星派地处江南,又是青龙帮,漕帮,十二连环坞势力交界处,关系复杂。无需动用太多人马引起对对方注意。具体如何行动我们先去探探信再做打算。”萧然已经宝坻完成了任务,没必要以身犯险。但碍于形势,至少要走一趟,免得落人口实。这个便宜教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现在只是名义上的教主继承人,并未彻底总揽大权。
“听说十二连环坞已经惊动了朝廷,烟儿的大哥夏仲已经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破敌,算算时间差不多过去半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进展,我看二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杨凡似笑非笑道。
萧然讪讪一笑,并没有应为被对方道破心思而不好意思。虽然他和夏家的误会没解释清楚,却并不妨碍他喜欢烟儿。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一切,包括缺点。因为长年在边关镇守的缘故,上次去夏府并没有见到夏仲。如果能从他那儿找到突破口当然最好。此番前往一是打探江湖各大势力的态度,为以后七杀教发展做打算。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夏仲此人如何,只要不暴露真实身份,应该没什么危险。两日后,萧然携五百精壮教众再度挥师南下。
自古以来太湖就是南北要道,号称“三万六千顷,周围八百里”,有大小湖泊一百八十余个,组成密如蛛网的水系,对航运、水利都十分重要。此时水面密密麻麻的战船将水路封锁住,一眼望去尽是身披甲胄,手持刀枪的官兵。
夏仲望着这茫茫湖泊也产生了一丝无力,五万官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这地势太复杂,暗流密布,一不小心就是触礁,只得选了几个较稳妥的地势守着。已经过了半个月,也不知道对方得到什么消息,除了几次小规模的交火,大多数时间都是龟缩其中。因为地势的原因,占不到兵多的优势。
也曾经派出几股机动部队往深处去查探,无一列外都是有进无出。军令状一月破敌,已经是过了一半时间,君无戏言,如果失败,即使他是“战神”夏霜天的儿子也绝不会因此就避免杀头之祸,郑、武两家更会加大打压的力度。除非是引蛇出洞才可能抓住机会一战得胜。
。
第三百零六章 战败
“应该快了吧……”夏仲自语道。
“将军,运粮大军已经通过天目山,还有半日路程抵达大营。”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赶来道。
“到了吗?”远远看了一眼天水相连出的岛屿,露出一丝苦笑,好像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就开始吧。
无论江湖形势如何变化,总是不能阻止人享受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不管哪些帮派打起来,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都不重要。醉仙楼,苏州城五大名楼之一,当然不是风景如何优美而出名。而是这里的奢华,美女歌姬任你挑选,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应有尽有,哪怕是外国使节进贡朝廷的贡品也能享受到,当然前提是你手里要有银子。所以来此花费的客人非富即贵。理所当然这些上位者人脉庞大,普通人随意听到的一句谈话都会惊讶半天。
公家的银子用起来不心痛,萧然三人一番易容之后,订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从这可以看到湖泊的影子,吃喝从来是和山水分不开的。有能力办醉仙楼,选址当让不会太差。与往日里的热闹有所不同,今天很少有人搭讪,即便是一些相识的人也是行色匆匆,但都是不动声色的坐着吃茶。
“他们在等什么?”薛翎传音入密问道。
“等信!”杨凡到底是见多识广,很快反应过来。
“等什么信?”萧然听得一知半解。
“向醉仙楼这种大势力暗中支持的商人,手下都花钱专门养了一批探子。江湖上一旦有大事发声,都会提前得到消息。看来咱们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杨凡耐性解释道。
“是不是青龙帮和漕帮打起来了?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更令人关注的消息。”薛翎一口将茶饮尽,满不在意道。杨凡吸一了口气,一把将茶壶抢过来:“这上好的碧螺春就在这么叫你糟蹋了。”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远出扬起一股灰尘。
“让开,让开…驾……”棕色骏马横冲直撞。离醉仙楼还有十来丈时马背上的汉子已经跃起,马匹则有专人接下。汉子冲进房顾不得说话,抱着一壶茶水就往喉咙灌。
“又出什么大事了,先别喝了,快说啊!”一老者以及顾不得这壶好茶,不住的催促着。
“我一路上换了六七匹快马,就是为了提前将消息传过来。夏家军和十二连环坞打起来了,不是试探。是真的开打了。几位弟兄用命换回来的消息绝对可靠!”
“打起来了?”萧然等人猛然被吸引住,凝神倾听。
“夏洛将军久经沙场,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是哪方先进攻的。”一长相斯文的秀才道。
“快说啊,哪方占优势……”
“肯定是夏将军先动手的,那些水寇也就吓唬吓唬人,估计只能龟缩拖时间吧。”
“你们都猜错了,是十二连环坞先出的手。而且……夏家军死伤惨重!”汉子眉头紧皱。如果不是一位兄弟临死亲口告诉他,他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什么!这不可能。一共才两万水寇。就算是五万普通士兵正面交锋也绝对不可能落下风的。”
“我以项上人头保证,此事绝不会有假。估计过不了半天这消息就会传遍江湖,我何苦欺骗诸位。”汉子明显有些激动:“夏家军会落下风,主要是军中出了叛徒!”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萧然!”
“噗……”正在喝茶的杨凡猛然将茶水喷出来。瞪着一双大眼望着二弟,真是白日见鬼,他就坐在自己身边。难道会分身术不成?
“怎么又是他?不是下了江湖追杀令吗。他刺伤夏老将军,现在还敢出来兴风作浪。”
传信的汉子顿了顿道:“是萧然指使他的旧部做的。当初萧然用诡计取得夏家三小姐夏若烟的信任,更替代了去皇城校检的资格。在训练士兵的这段时间笼络了大批党羽。上次刺杀未成功,所以这次押运粮草主帅魏小余叛变,提前转移了粮草。泄露军中布防机密,突起发难,同十二连环坞的水寇里应外合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夏家军本来就不善于水战,所以才会惨败。”
萧然面色阴寒,一言不发。指甲深嵌入掌心,血水直流:“到底是谁,在栽赃自己!”一泼未平,一波又起。烟儿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难道越想要挽回,离的就越来越远。魏小余,确实是自己一手提拔的。难道从那时起就在算计自己?真的是天衣无缝啊,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哒哒哒……”众人还在消息的震惊中,急促的马蹄声再度传来。又出什么大事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他妈去牵马,上茶!”一个掌柜模样打扮的胖子用力踢了一脚店小二道。
“打起来了,青龙帮和漕帮的人也动手了……”青年说完这句话猛灌了几口茶水,继续道:“那叫一个惨烈,血流成河。五大派精英齐聚,光后天大成境界的高手就不下百人,先天高手两人。漕帮本生底蕴雄厚,加上阎罗殿的高手支援,双方伤亡都不小。”
“一个占上游,一个占下游,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不合理啊。”
“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动的了,起因似乎是是青龙帮想越界发兵相助夏家剿匪,漕帮不愿意。后面不知道怎就冲突起来了。”众人都沉默,低头思索着什么。更有人匆匆忙忙的离去。山雨欲来风满楼,提前准备总是没错的,这两则消息引起的连锁反应实在太广。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能想到,恐怕郑、武、夏三家独大的格局要改写了。站队是一门学问,站错队列可能直接导致家族衰落。
萧然很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脑袋一片空白。两耳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众人在谈论什么。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萧然总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长安城,宰相府。家主武殷堂微眯着小眼看着手中密报,即便以他的镇定也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堂下众人或多或少带着几分笑意。多少年了,三家争斗,夏家一直不落下风。现在终于阴沟里翻船,不抓住机会联合大臣参他一本岂不是浪费机会。掌握军权又如何?那是夏霜天打下来的天下,现在夏霜天病倒不起。长子又犯了大忌,声望跌道最低点,天赐良机啊。
“靖儿,此事怎么看。”武殷堂问道,这长子城府不在自己之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武家下一任家主,虽然心中有了决断依旧要探探他。
武靖面无喜怒,眉头不自然的微皱:“以我对夏洛的了解,他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一直以来他都将夏仲视为做重要的对手,对方突然失策纵感觉有些怪怪的。
“大哥就别多想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无论如何,这罪名是座死了。我倒要看看夏霜天舍不舍得将儿子送上断头台。”武玉熙道。
“不是”武靖摇了摇头道:“从得到的情报来看,夏家军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军中出了叛徒,暴露的布防信息。另一方面十二连环坞利用地势限制了夏家兵力展开,然后集中兵力逐次打击。夏家优势在于战船高大,稳定性好,载兵多,又占据了上游的有利位置可以居高临下进行打击。
但其致命弱点是机动性小,为了防止对方突围,连舟布防。十二连环坞的战船虽小,却更加机动灵活,避免了不耐冲击的弱点。连续突袭,让对方疲余奔波,最终火烧战船,大军趁势突围。这一点连我这个不懂兵法的人都你能看出来。夏仲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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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决策
“大哥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他没道理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
“这正是我猜不透的。看不懂对手的棋才是最可怕的!”
“难道是夏家以退为进,设下的圈套?”
“无论如何,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郑家可是眼馋了很久。给这几位大臣送信三日后上朝前准备准备。我要夏家这次翻不过身来。”武殷堂冷笑道。武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阻止,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城中另一处上演着同样的一幕,不过是换了几张面孔。
虽然一月之期未至,众人都知夏洛大势已去。只要十二连环坞紧守太湖不出,绝无翻盘的可能。继夏霜天病倒之后,夏家再次遭遇危机。
夏夫人多年来早已经养成了处乱不惊的风范,此时正襟危坐。虽然妇道人家不参政,但关系到儿子的性命,也不得不旁听。夏若烟挨着母亲站着,面色尴尬,心中充满愧疚。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彻夜难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萧然指使人做的,难道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个阴谋?那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宁愿这一切都是梦境。
从相识到如今仔细回想了一遍,越是想忘记,脑海中的印象却越清晰。
如果从一开始就擦身而过,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二叔,大哥这次失利皇上会怎样责罚,会不会打进天牢。”夏恒见二叔走来,迫不及待的问道。听到“天牢”二字,夏夫人身躯微微一颤。夏家继承人竟然还做过天牢,这是耻辱。就算不死,前途也毁了。
“我夏家乃是大唐开国元勋,就算洛儿打了场败仗算得了什么。”老者冷哼一声道。
“话虽如此说,现在正是敏感时机,谁也算不准皇上怎么想,还是谨慎些好。”另一中年男子道。夏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同一个先祖开枝散叶,除了夏霜天一脉嫡系,另共六个分支,此人属于分支一脉。
“照我说,当初他就不该揽下这差事,吃力不讨好。”一中年妇人道。
“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别把整个夏家拖累进去。”一个穿着华丽,油头粉面的青年道。
“你还知道你是夏家人啊?不是大哥这些年在边关立功,你能天天不愁吃喝。现在出事了一个个撇的干干净净,没主意就别在这里落井下石……”夏洛讥讽道。
“夏仲不是你们本家的人?那个该死的萧然不是烟儿领进府的?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我说说怎么了,我还……”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顿时将这青年打懵了,脸上清洗可见掌痕。
“爹,你怎么也不帮我。”
“废物。滚出去,滚!”男子一脸怒气,青年不敢反抗,狠狠望了一眼捂着脸离去。
男子转身向夏夫人赔礼道:“逆子不懂事,嫂子别动怒,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夏若烟很想替萧然辩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即使很多人不说出来,她也能察觉的出隐隐的敌意。先是爹,接着是大哥,下一个会是谁?萧哥哥,你何时才能给我一个答复“
“咳咳”老者轻咳两声道:“如果只是打败仗还没什么,至少皇上会看霜天的面子,免死刑。但是郑、武两家肯定会竟来参一脚。罢免兵权是肯定了,一直以来武将是以夏家马首是瞻,现在就怕朝中没有站得住脚的人,会损失很多利益。那些墙头草平时倒没什么,现在就难说了。”
“是啊,这两家可不是什么善茬。以前因为联姻的关系与武家相处的倒好,当初悔婚他们可是记恨在心,想要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将责任往本家身上推,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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